养忠犬不如养忠龙[娱乐圈](34)
顾忌到身上的几处擦伤,黎之清今晚特意挑了套宽松的衣服,圆形的领口稍微有点大,躺下后连两道平直的锁骨都露出大半,更别提那截白皙的脖颈。
尤川死死盯住那片皮肤,抬手轻轻把黎之清的头往旁边按过去,等对方颈部的线条彻底显露出来,他俯身低头,毫不犹豫地张嘴咬了下去。
兽类之间在确认关系后,双方都会在彼此的身体上留下自己的气味和记号,在宣誓主权的同时,也等于公然向外界发出警告:这是我的伴侣,谁都别想动他。
尤川在老早之前就想不由分说地给黎之清来上这么一口,可是黎之清一直在纠正他日常用语上的错误,尤川当然会认真理解黎之清对他说的话,也渐渐意识到自己不能过于霸道,因此这一口就迟迟没有落下去。
可今晚他不大憋得住了,心里醋溜溜的,有点酸,就是想偷偷不讲理一次。
尤川这一口咬得不算轻,黎之清吃痛地“嗯”了一声,偏头就想躲开。
尤川赶紧松开牙齿,迅速用舌尖在那圈咬痕上轻舔一圈,等黎之清重新安静下来才慢慢舒了口气。
他从颈间抬起头,看去黎之清的脸上。
对方被他咬得眉毛微微皱着,像是在无声地责怪他怎么老是这么不讲道理。
尤川心里一虚,抬手在他眉间蹙起的地方轻轻揉了揉,又用鼻尖在黎之清脸上亲昵地蹭了蹭,心里默默反驳,这人本来就是他的,留个记号也是情理之中,他做的没错。
黎之清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对着镜子洗漱时把脖子左右拧转了好几遍,坐到剧组化妆间的椅子上还忍不住把手往脖颈两边摸一摸。
“落枕了?”化妆师熟练地帮他打底。
“没有,我就是……”黎之清看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昨晚做了个特别真实的梦,梦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怪物,嗷呜一口就把我脖子给咬断了,疼得我想叫都叫不出来。”
“拍戏压力太大了吧,睡觉前好好泡个脚放松放松。”化妆师建议道。
黎之清谢了他,目光还是往自己脖子上跑。
他小时候晚上睡不踏实,乱七八糟的梦没少做过,有时候一觉起来身上就有几块莫名其妙的淤青和小伤口,唐顺时每次看到都一脸严肃,想来也是被什么邪祟缠上了。
但是他今早起来把身上检查了好几遍,除了被威亚磨出的擦伤,其他地方都是光滑完好。更况且,尤川跟他待在一个房间,总不会还像以前那样遇到什么吧。
想到这里,黎之清看向尤川在镜子里的倒影,意外地发现对方竟然在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机,没像以前那样从后面看他。
黎之清把他盯了好久,尤川一直没有把头抬起来。
什么情况?是在玩什么?
黎之清刚不解地把眉毛皱起来,化妆师就在他眼前打个响指:“表情放松,眼睛闭上别乱转。”
黎之清只好把目光收回来,配合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抹。
他这边刚合起眼睛,尤川那边就把视线移了上来,至于他手上的手机,根本就是一张桌面,什么都没打开。
历史剧的剧照没偶像剧有爆点,演员阵容大多是老戏骨,剧本内容也是历史改编,许多观众本来就有一定了解,因此对剧照什么的并没有过多限制,谈不上泄露不泄露的。
上完了妆,黎之清去外面找了个好看的背景准备自拍,恰好摄影组的一位大叔路过,热心地要帮他拍上几张:“来,说说想要什么感觉的?”
“适合做桌面就行。”黎之清把粉丝的要求说出来。
那人一下笑了,把镜头对准他:“说了跟没说一样,你这形象随便拍一拍都能当桌面使啊。”
黎之清也笑,拍完向他道了谢,选了几张照片编辑新微博。
现在没到早上七点,然而微博刚一发送出去,点赞、评论和转发的提示就接连叠加起来。
[刚按灭闹铃就听到特别关注的声音,爬起来一看竟然是黎黎发了自拍!!]
[一下子就发了六张……请务必保持这个自拍频率好吗!!!]
[舔舔舔舔舔!!!男神真的太有效率了,不愧是言出必行的男人!!]
黎之清还想跟大家交流一下,但是现场那边已经布置完毕,王云路也举着喇叭高声提醒。
他只好把手机收起来,把尤川带到一张圆桌处坐下,快速把桌上纸笔类的杂物收拾到桌边:“今天上午我的任务比较满,你不用跟着我到处跑,在这里坐着看看视频什么的,休息时间我来找你。”
尤川点点头,等黎之清赶去拍摄才低头开始研究那些很是陌生的方块字。
黎之清今天要拍的是钟况寄送家书的戏份,从初被太子重用到最后被敌党利用,惹来太子怀疑,前后跨度足有五年,每拍完一场就要更换服饰和调整妆容,三点一线的来回跑。
“演了那么多戏,钟况真是我知道的最不容易的谋士。”冯梁秋饰演的是四皇子埋在东宫的暗棋,跟黎之清有两场对手戏,补妆的间隙里跟黎之清闲聊。
黎之清笑了笑:“各人选择不同罢了。”
“那如果你是钟况,你是选择继续留在村里,还是接受举荐踏进官场?”冯梁秋问他。
黎之清愣了下,没有立即回答。
钟况这个人物很特殊,是个不想成为谋士却只能成为谋士的典型。
他自小漂泊,无依无靠,六岁时流浪到郢州青岳村,被一位早年父母双亡的庞姓姑娘收养照料。庞姑娘大他十岁,家道中落后被相好的夫家休了回去,本就受村人不耻,而此后这对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弟两人日久生情,更是没法光明正大地走到一起,只能互相暗藏情愫,不曾道破。
钟况之所以苦读群书踏入官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风风光光地把庞姑娘从青岳村接到京中,共结连理。
但他知道这是一场十足十的豪赌,一步踏错必定万劫不复,所以他才会贴身带着那封信件,一旦沦为败者就靠信件告诉庞姑娘自己在京中有了家室,失势后要隐姓埋名与妻子偷生,以后怕是没法回家探望。
然而钟况不知道的是,留在村中的庞姑娘早在他离乡第二年就香消玉殒,每年与他互通的不过是临终前写好的家书,生怕钟况因为她的离世心神动荡,在官场露出破绽。
无论从哪方来看,都是十足的可悲。
黎之清曲起指节在桌上轻叩两下:“我大概也会赌上一场吧。”
拍摄任务结束,黎之清没顾得上卸妆就先去找那边的尤川,隔着人群,远远就见尤川正捏着签字笔在一张草稿纸上写着什么。
他即便刻意放轻脚步也瞒不过感官敏感的尤川,还没走近几步,尤川就已经停笔回头看向他。
黎之清只好摸摸鼻子快步过去,站到尤川身后歪头去看他在纸上写了什么。
尤川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
“你遮什么?”黎之清按住他胳膊笑道,作势要去夺那张纸。
尤川力气大,不想让他拿到的话,黎之清抢得再卖力也没办法:“丑。”
“没事,我第一次学写字的时候也不好看。”黎之清还没放弃,边抢边磨他。
尤川被他央得没办法,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盖在纸上的手掌慢慢挪开。
黎之清达成目的挑眉一笑,看清尤川写下的字后,不由愣了一下。
——……纸上写的,好像是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尤川:头发是我的,脸是我的,脖子是我的,从头到脚都是我的。
黎之清:其实,我们普通人,不靠咬一口定终身。
尤川:?
黎之清:上了户口本,交换婚戒才是宣告主权。
尤川:???
黎之清:首先你是黑户。
尤川:……
黎之清:你也没钱买婚戒。
尤川:……
黎之清:所以你咬这一口在别人看来没什么作用。
尤川:QAQ!!!
感谢久的火箭炮,浪味仙好吃咩,爱才惜才却无才,梨落落,萧落晚,阿赏,远山长慕,尔玉,玘阿,二向箔,看唐滚滚花式作死一百,21131211的地雷,感谢端庄优雅的上车,浠尘,翎,默默无声,展卷,大丽酱,临燃,雅禁,脏兮兮,临燃,温暖,喋喋喋喋喋啊,荔枝肉大王,写意,不吃软糖的软糖,金兰叶,远山长慕,柒柒柒,小小小洛意,天辣么蓝,久,成美今天吃糖了吗,派大星,青之之,好好好,欧氏咸鱼,kira☆,清玄子,且听风吟,柒七,Dz,有只蜗牛叫小白,刘霖霖,陈衡,深井冰是我,等等,七泓,七森八原,乔歌,小猪趴趴以及几位空白君的营养液~
感谢每位小仙女的评论,爱你们么么啾~
☆、35
剧组摆在片场的是很常见的那种塑料圆桌, 材质很硬,在只铺一层薄薄草稿纸的情况下, 即便是普通人用签字笔写字也难免线条偏细,想做到横平竖直并不容易。
也许是尤川腕部和指尖力道很足的缘故, 他写下的那些笔画虽然也不粗, 但是每一笔都拉得很稳,收锋时尤其刚健郁勃,从容不迫。
但是字体……由于乍一拿笔,该丑还是得丑的。
黎之清的姓氏笔画多,间架结构不好把握, 尤川写得有点歪斜, 不过后面的两个字倒是还挺规矩端正。
“……你写我的名字做什么?”黎之清觉得这张草稿纸的温度有点高, 烧得他指尖隐约发热。
尤川手里还捏着那支签字笔, 黎之清一出声,他手指跟着一用力,差点把笔尖给捏得变了形,他低声道:“练字。”
练字非得要用他的名字?
黎之清压了压心跳,把纸按到他手边:“我名字笔画这么多, 也不适合你练字啊。”他顿了顿,又想到什么,“再说,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是怎么写的?”
他都没有刻意教尤川认过。
先前的一堆杂物堆在另半边的桌子上,尤川拿起最上边一沓装订好的剧本,道:“这是你的。”
黎之清扫眼一看, 那的确是他的下册剧本,今天拍不到上面的戏份,他在开拍前把尤川带到这里,随手放到了桌上。
剧本封皮是白的,右下角被他写了名字,那会儿黎之清恰好拿了一支新的软头笔,写的时候很有兴致,每个字都十足认真,单纯临摹笔画的确没有难度。
黎之清看了看自己的字迹,又瞅了瞅尤川写的三个字,不由有点失望:“对,是我的。”
感情只是个意外。
尤川坐在椅子上,难得从仰视的角度去看黎之清。
黎之清额前没有搭着碎发,眉眼格外清晰,视线从下往上望上去,那两弯睫毛长长地翘着,担住阳光后染出暖乎乎的色调,让人很想贴近亲上去。
尤川目不转睛地盯了一会儿,颈间喉结微微一滚,连忙把眼睑拖拽下去。
“你现在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吗?”黎之清问他,“你刚来店里的时候,我在餐桌上写过一次,还有印象吗?”
尤川的脑子里还在想着他的睫毛,没有马上回应。
黎之清以为他是忘了,向尤川一摊掌心,也没说话,尤川连一秒的愣神都省了去,直接把笔递给他。
黎之清扶着纸张边缘略微弯腰,在自己的名字旁边写下“尤川”两个字,刻意让两人名字的首位一一对应,写完自己打量了一下,满意地转给尤川:“你的名字笔画少,应该很好记住。”
两个名字并排靠着,再近一些仿佛都能亲密地抱在一起。
尤川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勾出很小的弧度,最后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