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防盗防竹马(14)

“那好吧。”
“对了，我下周要去帝都出差，你有没有推荐的酒店？”许博衍认真地问道，“我准备订酒店了。”
“你要来帝都？那还住什么酒店，直接住我那啊。”陆承听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语气，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事。
没道理许博衍要来帝都，还要自己去住酒店。
“我现在住的公寓正好有个空着的房间，收拾下就能住，等下我去配一把钥匙，你想住多久都行。”
“那就麻烦承哥了。”许博衍微微牵起嘴角，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
可惜电话对面的人还浑然未觉。
“你跟我还客气啥，晚上我顺便去给你买套睡衣，你穿什么尺码？”
陆承打完电话，一转头就看到季辰站在他身后。
“哇！”被吓得不轻的陆承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你过来多久了，怎么不出声？”
“我看你这个发小需要换个助理了。”季辰答非所问道，“好歹也是许氏集团的副总，订酒店这种事都得亲力气为。”
“也对哦。”陆承听他这么说之后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思考良久后才开口，“季辰辰，你老家也是H城的，人脉又那么广，要不给他介绍个靠谱的助理？”
“噗……”原本还打算八卦一下的前台妹子一口茶水喷出来，丝毫不顾形象地笑得花枝乱颤。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季辰恨得直咬牙，又不好发作，真想把他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陆承无所事事地在公司晃了一下午，还去围观了公司练习生们的考核。肃琛传媒近期有推出大型偶像男团的打算，目前正在进行紧张激烈的选人阶段。
他盘腿坐在舞蹈教室的落地镜前面，看着比他要小很多的少年们挥汗如雨，坚持着自己的梦想，不由得感叹年轻真好。
“陆承哥！”不时有练习生过来跟他打招呼。
“你好呀。”陆承这个人没心机也没架子，在公司高层面前不会畏首畏尾讨好谄媚，面对还没出道新人自然更不会故作高冷。
“陆师兄最近有没有看到李延师兄啊。”其中一个练习生自来熟地坐到了陆承旁边。
“没有。”陆承摇摇头，像李延这种级别的艺人，没有重要的事很少会来公司。
拜之前的照片所赐，即便没把它当真，也都自动把陆承划到了李延好朋友的范围内，其实陆承跟李延仅仅是在合拍了一部戏的关系，真谈不上特别亲近。
“也不知道师兄在忙些什么。”练习生继续说道，“听说要和外国导演合作了？”
“我也不太清楚，”陆承含糊地应付着，要论这些公司艺人的行程，他可能还没有前台妹子知道的多。
练习生见陆承似乎无意和他谈论这个话题，还以为是在为李延保密，了然地笑了笑：“如果试镜成功，那可就有机会打入国际市场了。”
陆承不置可否，每年的新闻报道都有很多明星声称进军国际市场，但实际上真正成功的凤毛麟角，更多的不过就是在那些外国大片中露个脸，实际上连五分钟的戏份都没有。
然而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打入国际市场似乎已经成了很多演员的奋斗目标。陆承还记得他拍完第一部戏的时候，季辰问过他将来的职业规划。
陆承认真地想了一个晚上：大概也只是有戏拍，饿不死而已。他向来没什么远大的追求，就只是把演员当成一份普通的工作，尽力认真去做好。根本谈不上热爱与否，那些励志夺得影帝的目标更是可有可无。
毕竟你在一个单位工作了几年，即使一次都没评上先进员工，不还是照样每天上班？
陆承的这个想法让憋着一口气把他培养成下一个林西华的季辰颇为头疼，甚至经常耳提面命地叮嘱他把握机会。
“人家林西华也不是科班出身，一出道还是大龄青年，我不是照样帮他拿到影帝了？”季辰恨铁不成钢，“你过了今年就26了，小鲜肉够不上，实力派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再过几年人气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你打算怎么办？”
“那就演配角或者龙套？”陆承还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再不行去当武指？”
“……”季辰彻底无语。
“季辰辰，你就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陆承突然正经起来，“我是不可能变成第二个林西华的。”
“我从来都没这么想过。”季辰叹了口气，“我只是想看着你拿到影帝的奖杯而已。”
“奖杯就那么重要么？”陆承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让季辰有一瞬间发觉他看不透面前这个人了，“过去这么久了你都没想通，那么你曾经的理想呢？”
第十七章入行
说起林西华，是影视界的一个传奇，非科班入行，在帅哥美女如云的娱乐圈，各方面素质都不算最突出，然而就是这个并不被公司看好的新人，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就已经斩获影帝，而当时林西华的经纪人就是季辰。
那时候陆承还是刚考上大学的新生，哪怕平时并没有刻意关注娱乐圈的新闻，也知道这位新任影帝的传奇。
而陆承认识季辰，也是要从大学下学期暑假开始说起。
那时候他答应陪江以洛到古装影视基地试镜，其实也是有点私心，因为影视基地距离许博衍的老家H城只有半小时车程。
许博衍被家人接走后就和陆承家再无联系，所以等他到了H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开始的想法太过天真，在没有任何联系方式的情况下，想要在H城找一个人，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当然之后陪江以洛的试镜，就更没有发生那种无心插柳柳成荫，陆承意外被选上而江以洛落选的狗血情节，因为陆承根本就没有参加主角的选拔，只是当了两天群众演员赚回了往返车票钱外加两顿盒饭。
刚巧那时候季辰陪林西华在隔壁片场拍戏，过来探班时想顺便给肃琛传媒物色几个新人，陆承无意进娱乐圈，对季辰的邀请不感兴趣，不过倒是当时已经被选为男主的江以洛很想和季辰签约。
后来陆承才知道季辰在圈里也算小有名气，导演专业出身，挑本子的眼光极好，又因为本身就是富二代，光是人脉资源就足以让很多新人想被他捡走。
如果陆承刚开始只是在片场和季辰有过一面之缘，对方或许抱着广撒网的态度，给了穿着小兵戏服的他一张名片，后来真正和季辰熟悉起来，是因为刚好碰到季辰在大排档喝醉，还忘了带钱包没办法结账。
所以说大经纪人就是与众不同，连巧遇的方式都这么的戏剧性。
后来陆承才知道那个时候开始季辰和林西华之间就已经有了矛盾，从季辰醉酒后的只言片语勉强能还原出事情的大致经过。
不过就是一个人成了名之后，便认为现在所得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天资与努力，他坚信不再需要季辰的庇护也可以发展得很好，曾经的用心良苦在林西华的眼前全部变成了专横的控制欲，而成名后的林西华，自然有很多人上赶着来帮他摆脱掉那座自以为的牢笼。
之后没过多久林西华和肃琛传媒解约，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季辰在那段时间里异常暴躁，公司让他带新人也不肯，又拒绝了很多一线明星抛出的橄榄枝，甚至辞呈都写好了准备随时退出娱乐圈。
陆承也是在这个时候去找季辰签约的。
签约理由很简单，快毕业了，他的专业不好找工作。
出道四年，陆承拍过偶像剧也拍过小成本的正剧，尝试过考验演技又不讨喜的反派，也在热门电视剧里给观众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他目前的定位依旧是偶像小生。
曾经论坛上有一篇讨论《那些演技被低估的演员》就曾经提到过陆承。
并不是没天赋，拍戏时也不是不认真，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大致上陆承是知道原因的，他只是把演戏当成普通的工作，不讨厌也谈不上多喜欢，可以保持不受诟病，不过想要有所突破，短时间内也是不可能的。
“我的理想？”季辰自嘲地笑了笑，“你要是能再有点上进心，哪怕像江以洛那样我都要谢天谢地了。”
“那你当初怎么不签他？”陆承一阵无语，话题怎么又转回到了他这里。
“就你一个都不够我忙的。”季辰似乎很嫌弃他，“你说说你也不是什么大腕巨星，最近上头版的几率会不会太高了点？公关部的妹子成天跟我哭诉，已经为了你连续加班一个月了。”
“我没做什么啊，就是老老实实拍戏。”陆晨也觉得奇怪，“难道因为我本历年没穿红内裤么，不对啊，本历年都过了。”
“……”季辰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还有心情开玩笑的家伙，“一般的明星被黑，要么就是有对家了，要么……”
“对家？”陆承问，“那是什么？”
“算了，你也不用知道。”
“那另外的原因呢？”
“要么可能就是你要红了。”
“……”陆承愣了一会儿，正色道，“季辰辰，这套理论要糊弄刚被骗到手的新人才有用吧。”
“赶紧去看剧本！别在我面前晃！”季辰深吸了口气，让助理拿过来一厚摞剧本，他怕陆承又去挑那些他看不上眼的“毒饼”，之前早就把送过来的本子过滤了一遍，“里面有两个故事不错，你仔细看看想选哪个？”
“无尽空间？”陆承拿过最上面的剧本，“韩夜大神的新作？”
“嗯，章凌影视投资的大制作，现在好多人都盯着这个本子。”季辰也倾向于这部电影，“拍好了的话很有希望拿奖。”
“可是这种本子，章凌影视肯定会用自己旗下的艺人吧，没道理优先考虑外人？”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次是他们那边的人先过来找我，希望你能考虑出演男主。到时候也会试镜走流程，但听对方的口气，只要你同意了基本就可以签合同。”季辰稍稍皱了皱眉，“我猜，会不会和你那位发小有关？”
“许博衍？”陆承想了想，“应该不会吧，他对演戏的事也不了解。”
“陆承，在娱乐圈里有人脉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季辰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许博衍和章凌影视的关系你也知道，你和他又是发小，如果遇到好的机会何不考虑下？”
“那我问问他吧。”陆承当然知道依照许博衍的身份，帮他拿到一两个角色不难，但他并不想这么做。如果真的想要演这部电影的男主，也希望是自己凭本事被选上。
季辰听陆承这么说，就知道他肯定是不愿意走许博衍这层关系，也就不再勉强，依着陆承的性子，如果投资商真的选定他还好说，要是因为许博衍，恐怕宁可不接这个角色，也要堂堂正正去试镜了。
“我先回去看本子，没准儿其他的更好呢。”陆承抱着那摞剧本走了，不过并没有回家，而是开车直奔机场。
许博衍是今晚的飞机到帝都。
陆承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后发现许博衍的航班晚点，他坐在车里看了会儿剧本，车内的灯光太暗，他看了几页就觉得眼睛疼，于是便打算到机场里面转转。
在这种人流量非常大的地方，陆承还是比较留意周围有没有记者，因为怕遇到粉丝，干脆把连帽卫衣的帽子扣在了头上。
可惜偏偏还没走两步就被认出来了。
自以为伪装成功的陆承一边给她们签名一边无奈地问道：“你们怎么认出来的？”
小姑娘捂着嘴笑，又指了指陆承的衣服：“你这件橙色的卫衣都已经成了我们找你的指南针了。”
陆承经常穿的这件橙色卫衣，最开始是品牌商送的，后来他自己又一口气买了二十几件，穿了两三年依然有存货，其实是挺普通的一件衣服，他自己没发觉有什么问题，可是粉丝们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要追私人行程的话，找橙色卫衣，十次有八次都能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