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主宛若一个智障(16)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感觉她可以脑补出十万字狗血文，这时身后的门突然开了，回头一看，是戴岳。
“有什么事问我吧。”他走到我身边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平静道。
苏宝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我，皱起了眉。
然后我就被戴岳推出去了。

133.
我说的变故是指我刚一下楼就看见客厅那乱成一团，爷爷躺在沙发上张着嘴，眼皮上翻，一片混乱。
“还是直接抬去医院吧！别等救护车了！”人群中有人喊着，而我看见一熟悉人影，是那个戴岳的朋友，叫诚子的那个，他见了我，先是一惊，随后过来拽着我的胳膊往外走：“你可去外面躲躲吧，不过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你说你是真心你咋不早说呢？这下可好了吧！”
“因为什么？”
他看着我，古怪地笑了一下：“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有人说戴岳包养了个小明星，结果那人是你啊。”
“……”

134.
别说是爷爷了，我也跟着天旋地转，并且看诚子那样子，是知道李飞星就是秦真心了，别人有的没见过我这张脸，是没注意到我，有的似乎是看见了新闻，频频地往我身上瞧。我向诚子打听事情经过，这个时候不知是谁上去叫了戴岳，他和苏宝也下来了，见此混乱状，第一个冲到爷爷身边看情况。
众人七手八脚把人抬去外面，我也跟着诚子走的，坐上了车听他讲，爷爷是被苏家老爷子气的，有人把戴岳包养小明星的事儿捅了出来，苏老爷子一瞧，嘿，那不正是他刚才见过的人吗，怎么那么眼熟……
他质问爷爷不让戴岳娶苏宝是不是就因为这个，因为戴岳是个喜欢男人的，喜欢的还是自己的弟弟，两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家争辩了几句，结果就是我下来时看见的这场面。
再一次我感觉到莫名的心慌，感觉死神就在车外一路跟随，感觉到前面天色阴沉，前途无光，其实是车玻璃上贴的膜。

135.
站在医院门口我犹豫了一下，诚子拽我。
“干什么呢？怎么还傻了？”
我怕爷爷看见我再受到刺激，就说让他先跟着大家上去，我一个人在下面坐一会儿。
诚子没再管我。
我左手是戴岳，右手是当白眼狼，现在就带着真宝走，从此以后和这些人再没关系，甚至是真宝都不带走，自己一个人以新身份好好活着。
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替我做决定，当需要自己一个人取舍的时候就会发现，啊，原来这也是需要思考的事。我学不来果断决绝，没有那一腔孤勇，被人一步一步推着走，尝试着离开也会因为亲情的召唤重新回来。
可这一次，那些亲情也许只剩下半分，也不会再等着我了。
爷爷不会再把我当成孙子，就算他心软舍不得，本来对我没多少感情的爸也想打折我的腿吧。我把一切搞得那么糟，从来都没有好过。
现在连亲情也走远了。

136.
特地去要了个口罩，医院人来人往，我看有年轻人似乎认识我，一直在盯着我看。戴上口罩后觉得安全多了，给戴岳打电话，彩铃好比审判。
电话接通时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了。
“在哪儿呢？”声音听起来没想象中疲惫。
“楼下。”
“等人少一些再上来也好，人没大事，现在已经清醒了些，一会儿做检查。”
“嗯。”
“等等……”
“什么？”
“如果你真的把我们放在过心上，还记着家里人对你的好，就不要再走了。”
“我……”
我一时说不出话，脑子里突然炸开一样，幡然醒悟。
为了逃避责任而与过去割舍，以为总有人替我收拾身后的烂摊子，想离开就离开也不陪在爷爷身边，等到出了事儿，除了祈祷他身体健康，然后想的却是扬长而去？
秦真心，你真不是个东西。

137.
等到晚上我才上楼，听戴岳说爷爷要多住院观察一天，今天因为检查太多已经累得睡着了。
我站在病房外，攥紧了拳头，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勇气。
特猛。

138.
特猛boy进了病房见到爷爷沧桑病容，直接腿一软，差点跪地上。
人都走了，只剩戴岳陪床，我蹭到病床边上蹲下，握着爷爷满是褶皱的手，说不出话。
“你一个人跪着，我怎么办？”戴岳伸手架着我的胳肢窝把我提了起来……
突然想起真宝说我像鸡崽子时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了。
“来到床上坐着……”他拖着我到一旁的病床，伸手把口罩摘下来，摘到一半又戴上去了，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本来在看爷爷，被他盯得有些发毛，扭头看过去，见他怔怔地说道：“我……我该认出你的……”
“……”我看着他没说话。
戴岳又摘下口罩，突然间理智了许多，可能是控制住了自己情绪，没再煽情。
“我知道这不是认不认得出的问题，也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晚了，什么也别说，睡觉吧。”
我：“……”

139.
一起睡了。

140.
不要污，是很单纯的睡觉。
后来觉得自己心也挺大的，爷爷就在旁边躺着，而我这个时候还能和他亲孙子躺在一张床上。
还一觉睡到了天亮。
顶风作案不要太猖狂。
睁开眼时窗帘已经拉开了，房间明亮，爷爷正在吃饭，戴岳在旁边坐着帮忙，回头看我。
“清醒一下再吃饭。”
“爷爷。”我坐起来试探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爷爷说着，又推戴岳的手腕：“别添乱，我自己能吃。”
戴岳笑了声，把手里的饭盒放到柜子上，回头顺手揉了揉我脑袋：“爷爷不用喂，那我喂你吧。”
“……”
爷爷哎呦了两声捂着腮帮子：“我这个牙啊，今天是好不了了。”
“……爷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几秒：“您要是看见我心烦，不想见我，我立马从您眼前消失，真的。”
爷爷瞪了我一眼，把手里的饭盒往旁边一放：“胡说什么呢？戴岳，你看看你弟弟是不是傻了？去把刚才那小何护士叫来，让她顺便给你弟弟看看脑子，这孩子开始说胡话了。”
我懵逼地看了戴岳一眼，他笑了笑回头说：“没事儿，再傻我们家不也要养他吗？”
“……”
爷爷：“行了，别腻歪，一会儿还有没有检查了？我这就要出院了。”
“你先吃饭，顺便收拾一下，我带爷爷去见大夫，中午就可以回家了。”戴岳说着，转身去扶爷爷起来。
我看见窗外阳光正好，上帝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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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没什么大事，是受了刺激导致的短暂休克。
老爷子身子骨棒棒的，听戴岳说，早上还去公园打太极呢。
下楼后我说：“我先回去了……”
爷爷回头问：“回哪儿？你不回家了？”
“……”
家。
我不知道家在哪儿，如果和爷爷一起住，真宝怎么办？
“你去哪？唐琛那？”戴岳眯了眯眼：“那房子租的，这几天他就要回美国了。”
“……”
“我送爷爷回家，你自己看着办，要是找我的话就去公司，晚上回家吃饭。”
“……哦好。”

142.
唐琛不知道去哪儿浪了，真宝在家睡觉，见我回来，揉着眼睛问：“你爷爷没事儿了？”
“嗯虚惊一场。”身上消毒水太难闻，我去冲澡，光着身子拿内裤时，门铃响了。
真宝正关着厨房门做饭，我胡乱套上了一件衣服出去开门，打开门有些愣。
唐琛女朋友，师芮雪。
“是你？”师芮雪瞪着眼睛往里走：“唐琛那家伙呢？你让他给我出来！”
“他不在家。”
“那谁在厨房？这谁的鞋？”师芮雪整个人都在爆炸状态中抓着我的衣领把我推在墙边：“我说他最近怎么不来找我了原来真的在金屋藏娇啊小星星你退出娱乐圈后就是住在这啊……”
“我真傻，还觉得你可怜，没想到一转眼你就撬了我墙角。”
师芮雪的长睫毛一抖一抖，我突然感觉这动作……这情景……似曾相识。
“怎么不说话啊？有脸当小三没脸撕逼吗？”
厨房门拉开，秦真宝拿着炒勺端着盘子出来，看了我们一眼，默默转头回去了。
我：“……”脑海里回荡着八个大字。
弟弟别走，弟弟救我。

143.
咳咳，好吧，开玩笑的，对付女人嘛，尤其是盛怒之下不讲道理的女人，我是有经验的。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不说话，会导致她们暴跳如雷地骂：“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开口说话的话会导致她们继续暴跳如雷：“呦这给你能耐的还学会顶嘴了是吧？”
于是我理智的选择了先推开她，再说道：“等唐琛回来和你解释，我和他真的是纯洁的革命友谊，除此之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师芮雪却一直盯着厨房看，回头眼睛眨巴眨巴地笑问：“刚才那是你朋友吗？长得真帅。”
“……啥？”
“他是不是没有女朋友？是不是基佬？”
“……不你先等等。”
“我不想等，这年头找个不Gay的男人多不容易，唐琛在后面呢，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先下手为强了。”师芮雪说着就进了厨房，我在门口，一头雾水。
关门，进厨房，师芮雪正坐在真宝对面搔首弄姿。
真的，一点儿也不过分。
搔，首，弄，姿。
“帅哥，你在电视上见过我吗？”
秦真宝：“没有电视。”
师芮雪：“那你看电影吗？有没有看过最新上映的《大山惊魂》？”
秦真宝：“不看电影。”
师芮雪：“平时上网吗？你这么白是不是天天宅在家啊？游戏少年？打联盟？炉石？还是魔兽啊？”
秦真宝：“不上网。”
师芮雪叹了口气，抬起头无辜地看着我：“星星，你朋友是不是害羞啊？”
星星什么鬼？
我还狒狒呢。
“真宝，这是师芮雪，唐琛的女朋友。”我介绍道。
师芮雪急忙摇头：“不不是，我和唐琛已经分手了，现在我和他也是纯洁的革命友谊，请一定要相信我。”
我：“……你们分手了，唐琛知道吗？”
师芮雪很是不满：“……讨厌哦。”

144.
开门声，唐琛在门口喊：“有没有活人啊出来帮我抬东西。”
师芮雪走了出去，倚在门框上轻嘲：“就这么几个袋子，至于那么累？”
“我说出去吃，是谁非要来我家的？飞星你也看过了，早知道让他去饭店不也一样能见着吗？”
什么情况……
师芮雪笑得跟个狐狸似的：“要是在饭店我能见到家里这个小帅哥吗？你朋友？怎么没和我说过？”
“有什么好说的，师小姐，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哦对了，一会儿吃饭我会算你钱的。”唐琛顿了顿：“你带钱了吗？”
“……真是昔日恩情随流水啊，小星星，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男人。”
我：“……我也是男的谢谢。”
唐琛买了一堆菜回来，原来是要在家里煮火锅，进厨房后看真宝已经吃完了，便问：“我不是让你等我吗怎么吃得这么早？”
真宝起身去刷碗，说：“饿了。”
“那一会儿还吃得下吗？”唐琛有些慌，真宝刷完碗后看了我一眼：“你们吃吧，我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