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7)
作者:池袋最强
时间:2018-12-25 13:56:57
标签:互攻
过几日,宋剑把房客电话号码发给了他,是座机号码。宴禹随手存了下来,打算得空了联系。他们公司最近新接了个单子,学校的会议室和礼堂的重新设计,比较赶,必须在学生假期到来前确定下方案。
宴禹在办公室开了个小会,就带着助手小李去了那学校。学校挺大,他们问了几次路才找到办公室。宴禹在门口礼貌敲了敲,问道:“请问许老师在吗?”
办公室只有一位老师,坐在角落,埋头写着什么,只露出个发旋。宴禹见人没搭理他,便客客气气再问了一遍:“你好,请问许老师在吗。”
那老师看起来有些呆,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匆匆忙忙站起身,又磕到了膝盖,碰得一声巨响,撞得桌上的东西都抖三抖,老师疼得弯下腰捂膝盖,发着抽气声,连眼镜都摔到了地面上,十分狼狈。
宴禹汗颜,他上前几步,捡起了地上的眼镜,递给这个有些迷糊的老师,温柔道:“还好吧。”
老师抬起头来,因为视力的原因微微眯起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了宴禹手中的眼镜:“谢谢,你找许老师吗,他不在。”
宴禹嘴边的弧度有些僵,他看着眼前这个人,第一次觉得世界太小,这人不就是宣哲吗?他看着宣哲打开手里的眼镜,戴在了脸上,还顺手擦了把因为太疼,而涌出的一点眼泪。
刚对视上,宴禹就见宣哲脸上浮现吃惊神情,他听宣哲说:“哎呀,你不是宴禹吗?”
宴禹比他还吃惊,宣哲怎么会认识他,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还是他单方面的。如果是从闻延那里知道的就更不可能了。闻延在分手之前,和他根本谈不上认识。
不等他猜想更多,宣哲便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就猜到你忘记我了,我是班长啊,林班长。”
宴禹双眼微睁,再仔细看了宣哲一遍,勉强把眼前这个人和高中时候有着厚重刘海,呆板眼镜,唯一可取之处只有皮肤很白的林哲给对上了号。他嘴巴张张合合,把平时的好口才都丢了个光。见宴禹一直不言语,宣哲还把自己的刘海使劲往前拨了好几下,再问道:“认出来了吗?”
宴禹看着那细白的手将柔黑的头发揉来揉去,有些控制不住地抓住宣哲手腕:“认出来了,别弄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傻乎乎的。”
他是真尴尬,也真没想到他和闻延还有这种缘分,都喜欢过同一个人。
闻延爱宣哲,而他……爱倒谈不上,只能说是初动萌芽的一点喜欢,在高中的时候,不深刻。毕竟现在连样子都不记得了,只隐约能想起,班长坐在他前面时,阳光在窗子外面照亮了少年的背,微粉的耳廓,柔软的搭在颈项的头发,泛红的指尖。而班长,还是他有段时间打手枪的意淫对象。
第12章
他看着宣哲,熟悉感渐起,宣哲眉眼柔软,隐约能见些许从前影子。宴禹能感受到宣哲不再是之前的林哲,以前的林哲可没弯得这么彻底,大概是被闻延开发了半年,又不懂掩饰,浑身透着股纯真又不自知的撩人。
他下意识从怀里拿烟,却摸了个空,宣哲见他的动作笑话他:“你怎么还是烟瘾那么大,我记得以前,你老是在厕所里笑话我……”
这是说的是高中时候,当时他喜欢逗林班长,特别是下课,他们一伙人聚众抽烟,班长来上个厕所,还细声细气地提醒他们不要被年级主任抓到。这时候宴禹就会使坏,抓着林哲的手把人拖到角落,单手撑墙困林哲在怀里,另手将烟含入嘴中,再将白雾细长呼在人脸上。林哲闻着烟表情皱巴巴,还有些委屈地说弄他一身烟味,被老师闻出来就完了。
宴禹还美名其曰,说让班长尝尝烟的味道,当个真男人,实际上却是在不折不扣地耍流氓。
宣哲不提从前也罢,提了从前,更是有些暧昧的以往,宴禹莫名尴尬。这到底是年少的事情了,以前的情愫不在,也无旧情复燃可说,更不论他现在算得上在泡宣哲前男友。细究其中关系,怎一个乱字了得。
这时和他们交接的许老师进了办公室,宴禹便说有空再联系。却不料宣哲让他等一等,去翻了半天手机,才从角落里找了出来,要记一下他的电话号码,微信号也行。迎着宣哲清亮认真眼神,宴禹起了几分内疚。
也许宣哲对他真的是久未见面的好友,因为有着共同不算差的回忆,想要重新建立联系。可他却因为其中暗藏的复杂牵扯,有了敷衍之心。有空联系,却连电话都不留,实在虚伪。
好在宣哲也是个心大的,存了他的号码就赶紧挥手,让他去忙,不要耽搁了正事。
等宴禹现场勘测了一番回来,犹豫一下,就去办公室,本打算道声别,却发现宣哲不在,问一旁老师,被告知宣哲去上课了。
宴禹多少有些好奇,从前宣哲就是一本正经的好学生,还是个负责的,聪明的,也心肠好的。当了老师,肯定也是个好老师。他去了宣哲班级上看,看见宣哲站在台前,戴着眼镜,口才犀利,言词简练,颇有控场能力。
宣哲视线落在他身上后,宴禹勾唇朝他招了招手,宣哲声音一顿,没有回应,一双眼睛却笑弯了。宴禹比了个电话手势在耳边,示意电话联系,便静悄悄地退出了课室。
他找到了等在校门口的小李,两人一同上车。在车上,小李说宴禹认识那个老师人很不错,刚刚宴禹忙活的时候,老师还特意过来送过咖啡,见宴禹实在忙,就让小李别和他说,自己送完咖啡就走了。
宴禹听着话也没答,他转了转自己手上戒指,在戒指的字母面上轻轻抠弄着,没多久,在小李都转到别的话题时,他才说道:“确实不错,他一直都很不错。”
后来宴禹顺着电话号码加了宣哲微信,不咸不淡聊了几句,然后就没了联系。到底是隔了十年时间,说要算得上熟络,也称不上。
等周末有了时间,宴禹尝试着拨打那位房客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比较好,竟然一次就通了。在电话里房客声音沙哑,鼻音颇重,不时伴着几声咳嗽,这让刚大病初愈的宴禹不免有些同情。他尽量简洁地表达自己的来意,房客在那头静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一声。
事情比想象的顺利,房客最后还是决定面谈,宴禹欣然同意,并表示听他声音不太好,他知道有家酒楼早茶不错,明天接他去那里见面说。
等到了第二日,宴禹按着点到,没多久就等来了房客。房客头发软软耷拉着,戴着口罩,看着不大精神。可隔着十米远,宴禹都把这个人给认出来了。他到底没瞎,更何况连病了气场都像个落魄狮子的人,除了闻延,也没谁了。
闻延见了他的车,也不惊讶,显然昨晚认出宴禹声音,却没有点明自己身份。他淡定地坐上副驾座,拉下口罩,眼角微微发红:“你可得好好补偿我,我这病是你给传染的。”
宴禹已经从震惊里缓和过来,总算明白昨晚在电话里头为什么谈得如此顺利,不过这样也好,熟人好办事。他打着方向盘,看后视镜倒车道:“那晚上是你先主动。”
说不定还不是唾液感染,是被更私人的液体。一句话将车中氛围搅得隐秘而暧昧,可惜两个人都太老道,闻延甚至脸也不红道:“我没让你射我嘴里。”
宴禹扔了包纸巾到他怀里,以防他有所需求,听他这话就答:“后来我不也咽了你射的东西,这账可算不清,最多我带你去医院,顺道陪你看病。”
闻延摇头:“还是算了,我更想去吃早茶。”
宴禹升上车窗,不让闻延脑袋受风。路过药店时,还买了瓶金银花露让闻延润嗓子。到了酒楼,宴禹探过半个身子,几乎压在闻延身上。而被他压住的人只游刃有余地搂住他的腰身,指腹在他露出的一截腰身上摩擦:“就算我身体不好,也能和你来一发,只是你这车窗太透,怕是要被人撞见。”
宴禹好气又好笑地从副驾座后边的口袋翻找出了一顶帽子,扣在了闻延脑袋上。不经意地,就和闻延看他的视线对上。他之前就很喜欢这对眼睛,极近的看,几乎能陷在里面。
本来无意,却不知怎么地,他的手指顺着帽檐滑下,捧到了闻延脸颊边,看着那泛着微青的下巴,他伸了舌头,在闻延下巴处留了串湿痕。他鼻息变沉,没有碰闻延的嘴唇,却在极近的地方流连,不时用牙关吮咬一下。舌头抵在了闻延下唇凹陷处,终于还是带着情欲地含住这男人的下唇,啵地一声,吮了一口。
忽地,扶在他腰上的手力道变重,腰身一紧,闻延力道大到几乎要将宴禹从驾驶座上抱到他身上,可车身太窄,实在不方便,闻言眸子颜色变深了,像夜色深处的黯蓝,他面无表情地将宴禹推到了前方的储物柜上,掐住他后颈,吐出一句:“你该换车了。”
罢了,就着宴禹方才一番若即若离,如今发出低笑的双唇,凶狠地吻了下去。
第13章
车身晃了一会,就停了下来。宴禹下车时领口还有些乱,他关上车门,双唇红肿,用舌头舔舔被吮得发麻的下唇,他掏出烟,点了一根,冷静冷静。
闻延也跟着下车,戴着他的口罩。而看到闻延,宴禹就觉得右胸有些发疼。天知道刚刚这人在车上玩他的乳头玩得有多狠,只是用嘴,都将右乳吸的胀痛发肿。宴禹穿着卫衣,棉布面料的摩擦让他不太舒服。
他微微皱着眉,率先往前走。闻延揣着兜跟在他身后,声音闷闷地从口罩里传来:“生气?”
宴禹回头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不至于,不过下次你可以试试。”
闻延露在外面的眉眼在笑,有些宠溺,有些暧昧,令人迷惑。这种表情会让人自以为有分量,然后泥足深陷。宴禹深知这种种自以为是的情绪危险性。可不知怎么地,最近他自制力有些下滑,也许是因为那次巧合,撞见陈蓉,又或者,这个人就这么刚刚好,住的是那栋房子。
像是想破解这僵局,他尽量公事公办。在酒楼里,他提出可以给闻延补偿,至少闻延交了半年房租他可以退,只是需要立刻搬出去,他要装修。
闻延坐在他对面,中间的小食热气腾腾,他手里捏着根小花枝,听到宴禹的这一番话,手指微微搓动花枝,垂眼看花,有些懒,又有些笃定道:“可能办不到。”
宴禹没想到会被拒绝,他本以为,这事应该是会轻松解决。他夹了块软糕放进嘴里,慢吞吞地嚼了几口,沉思一会:“是因为没有能搬出去的房子?”
闻延将花搁到雪白盘子里,双臂置桌,十指交扣:“搬家不是容易的事,我刚搬进来,你就让我搬走,没这个道理。”
宴禹点了点头:“确实是我强人所难,但我可以给你请靠谱的搬家公司,你甚至不需要动手,不用诸多费心。”
闻延托着下巴,有些探究地看着他的眼道:“还是不行。”
宴禹倒是不意外,设身处地,如果有人让他立刻搬家,他可能也做不到。虽然能换位思考,却不代表没有情绪。他心里有些闷,这种闷被裹着一层厚茧,虽不至于表现出来,但裹在里面,还是难受。
他没有再说,反而是闻延道:“你要不然再等一段时间,我最多住上三个月,买回我自己的房子,我就搬出去。”
话语间一句买回自己的房子让宴禹有些惊讶:“你自己房子?”
闻延点点头,状似无谓道:“我之前一时冲动,把它给卖了,现在还得买回来。”
不等宴禹开口,他自己就先招供了:“之前恋爱同居的时候,觉得没必要留着,现在分手了,只能买回来。”
宴禹闭嘴不言,这可太尴尬了,算得上隐晦伤处的事情,问更多也没意思,猜也猜得到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