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极泰来(51)

　　刘恒一眼看出刘正泰心里有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李嫂给打断了，只好作罢。
　　“说吧，什么事儿？”
　　爷孙俩吃完饭来到书房，刘恒没有坐在椅子上，省的显得跟审犯人一样，往藤椅上一躺，一摇一摇地等着刘正泰开口。
　　刘正泰看着刘恒，在他眼里，刘恒一直是很严厉的，说一不二的，现在看着他微白的双鬓，突然觉得，刘恒是真的老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要不，再想想？”刘恒以为是自己表情太严肃了，换了个和蔼一点的表情，侧头问道。
　　“爷爷我……”刘正泰话还没说完，扑通一声地跪下了。
　　刘恒先是惊了一下，但毕竟是经历过大事的人，脸上表情的变化都没让刘正泰看到，同时心想，这几年身边的人都劝他，对孩子不要那么严厉，他觉得自己，做的挺好呀，拍桌子瞪眼睛的那一套早就不用了，觉得气氛尴尬了就赶紧乐一下，怎么的，这孩子还给吓跪了呢？
　　“有事说事，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是干什么？”虽说是质问，但语调和声音都控制的很好，不算严厉，刘恒心想着，从藤椅上坐正。
　　刘正泰没有起来，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事情的经过。
　　刘正泰说完之后并没有起来，等着刘恒发话，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刘恒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于是将背绷紧了，等着即将到来的惩罚。
　　“说完了？”过了很久，刘恒才开口。
　　刘正泰应了一声。
　　“先起来吧。”刘恒叹了口气，从藤椅上起来，坐到椅子上。
　　刘正泰没敢动，笔直地跪着。
　　“不是，你先起来。”刘恒此时有些无奈，语气带上了微怒，他捏着发涨的眉心，不愿意看他那倔的跟牛一样的孙子。
　　“爷爷，对不起。”刘正泰听出刘恒语气中的不悦，赶紧起身。
　　“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管不了了，也不想管了，你想干什么工作，想跟谁在一块儿都是你的自由，这话我说明白了吗？”等刘正泰起身，刘恒撑着头，表明了他的态度。
　　刘正泰乍一听以为刘恒这关过不去了，仔细一琢磨才明白刘恒是什么意思，他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刘恒，嘴张着去不知道说什么。
　　“但是吧，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能不能让人看得起，能不能有资本跟你妈谈条件，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明白了吗？”刘恒顿了一会儿，又说出后边的话。
　　“知道了，爷爷，谢谢您。”刘正泰没想到刘恒这关竟然就这么过了，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但还是忍住了。
　　“出去吧，短期之内别在我眼前蹦哒，省的我心烦。”刘恒挥挥手，看见刘正泰连走带颠儿地就出去了，就跟小时候知道下暴雨不用出去晨跑一个样子。
　　出息劲儿的！刘恒一声轻哼，同时又觉得，孩子真的是长大了啊。
　　回到房间，刘正泰洗漱的时候对着镜子傻笑了半天，不过这种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他想起刘恒的话，他要用什么资本去和赵瑜谈条件呢？
　　刘正泰第二天一早就“听话”的走了，他把车开的很慢，一是因为昨晚他几乎一宿没睡，二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他没有勇气承担那后果。
　　“妈。”刘正泰到家的时候，赵瑜就静静地抱着果果坐在沙发上，电视没开，窗帘也没拉开，屋子里暗暗的，看见这样的画面，刘正泰鼻子一酸。
　　赵瑜大概是这么坐了很久了，听见刘正泰叫她，转身看了他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妈。”刘正泰又叫了赵瑜一声，赵瑜这个样子，看得他心里难受，还不如让他挨一巴掌呢。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儿子，你不是不愿意回来吗，干嘛还叫我妈。”赵瑜没再看一眼刘正泰，把狗放在地上，起身要走。
　　“妈你别这样。”刘正泰拦住赵瑜，他今天就要赵瑜的一个准信，他不想再做这种无用的拖延。
　　“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们一天不断，你就别想去上班，你可以试试，看哪个警局要你！”赵瑜挣开刘正泰，指着他的鼻子喊道，吓得果果直往沙发底下钻。
　　“是不是，只要我和王楚分开，你就不再干涉我的工作。”刘正泰咽了咽口水，将攥起的拳头松开，艰难开口。
　　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你说什么？”赵瑜一下没懂刘正泰的意思。
　　“我说，是不是我和王楚分开，您就不再干涉我的工作，不会再私底下让领导把我调走，不会让我无缘无故被开除，无论我去反恐还是缉毒，你都不会管我？”刘正泰几乎是吼出这段话，他受够了这种被赵瑜控制的人生。
　　“刘正泰你别搞错了，咱们当初说好的，你当警察可以，职位必须是我安排的。咱们各让一步，现在因为王楚，你要这么跟我谈条件？”赵瑜觉得刘正泰这算盘是打得真响。
　　“没错，您要我和王楚分开，可以，您别再干涉我的工作，要不，咱们就维持现状，我可以继续在你安排的地方工作，但是王楚，我要定了！”刘正泰需要找个“资本”来和赵瑜谈条件。
　　“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这对你哪个也没损失啊？”赵瑜气急反笑。
　　您错了，这两个我哪个也不能没有，“警察”是流淌在我体内的血液，而王楚，是我爱到深入骨髓的人，刘正泰心中暗道，脸上却带上了笑意，因为他知道赵瑜的选择是什么。
　　“行，你以后爱干嘛干嘛，我不管了。”赵瑜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做出了选择。
　　“我希望您说话算话，还有，我跟王楚，也挺久了，我想等他伤……”刘正泰提出第二个条件。
　　“你要断就给我断得干干净净的。”赵瑜不等刘正泰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
　　“那，起码让我跟他好好说一声。”意料之中的，被拒绝了，刘正泰只好往后退了一步。
　　赵瑜没说话，通常情况下就是默许了，刘正泰拿起车钥匙就去了医院。

　　☆、第一百三十章 结束

　　刘正泰车开得不快，虽然事情还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但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王楚，怎么跟王楚说出分开的话，但是想到刘恒的话，他还是觉得暂时的分开是他和王楚唯一的出路。
　　王楚坐在病床上，看着窗户外面的两只麻雀来回来去的蹦哒，这几天在床上躺的无聊，每天就是看看鸟，然后想刘正泰。
　　赵瑜那天当着王楚的面把刘正泰拽出去的时候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他却如梦初醒，以前从来没想过万一有一天自己和刘正泰的事儿被赵瑜发现了怎么办。
　　看来人还是不能过的太好，容易失去危机意识，想着想着，王楚就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刘正泰。
　　我们完了，这是王楚见到刘正泰的第一反应。
　　“退烧了吗？”刘正泰看见穿着病号服的王楚，心里一阵烦闷，他的王楚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脆弱的王楚他怎么放的下，上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退了。”王楚将刘正泰的手拿下来，紧紧地握着。
　　别放手，只要你不说放弃，我就绝对不会松开你的手。
　　“王楚。”刘正泰低头吻住王楚。
　　吻到最后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情，重重的呼吸回荡在房间里，像催情药一样蔓延着，包裹着二人。
　　就疯一场吧，刘正泰想着，一把扯掉王楚的裤子，揉捏着王楚。
　　“嗯。”禁欲许久的王楚瞬间就被撩拨的难以自禁，挺了一下腰。
　　刘正泰看着为他情动的王楚，压抑着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他解开裤子，扶着王楚，坐了下去。
　　疼，很疼，一瞬间刘正泰的眼角就湿润了。
　　“啊，你？”王楚本来眯着眼，没注意到刘正泰跨坐上来的动作，直到一阵温热将他包围，他才睁开眼，刘正泰在干什么？
　　刘正泰没等到王楚问完，就吻住了他，怎么就这么难？为什么这么难？
　　“别哭了。”
　　王楚没有接吻时睁眼的习惯，但他能感觉到刘正泰哭了，伸手将刘正泰的眼泪抹掉，把刘正泰抱在怀里。
　　刘正泰靠在王楚肩上，眼泪不停地掉，他来都没想过跟上天讨过什么，就一个王楚，求之不得。
　　王楚想先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想弄伤刘正泰，还不等他动作，刘正泰就自己动了起来，强大的快感瞬间冲上心头扰的他无法再做思考，一瞬间，冲动占了主导。
　　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享受这场欢愉。
　　最后的时候，刘正泰俯在王楚身上不断颤抖，眼泪再次涌出来，他一口咬在王楚的肩头。
　　“王楚。”
　　“嗯。”
　　我们先分开吧，刘正泰心中说道。
　　“我爱你。”最后刘正泰还是没有将分开的话说出口。
　　第二次，刘正泰说爱王楚。
　　“我知道。”
　　“王楚，我爱你。”刘正泰撑起身，对上王楚的眼睛，确认着。
　　“我也爱你。”
　　“等我，给我时间，好不好。”
　　王楚光是看着刘正泰猩红的双眼和脸颊的泪痕，刚刚发泄的欲望就再次腾然而起，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们分开一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会一直爱你，只爱你一个人，你可不可以……”
　　等我，刘正泰没说完后面的两个字，原来真正说分开的时候，心里那么疼。
　　“好。”王楚知道刘正泰要说什么，他可以为刘正泰做任何事情，包括离开他。
　　“我说要分开啊，是分手啊，你怎么能同意呢，你得死死的抓着我不放，我也许就能想到其他的办法了呢？”听到王楚这么干脆的回答，刘正泰被压抑的情绪一下爆发，直起身，盯着王楚。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没有别的路了，他没有资本跟赵瑜谈判。
　　王楚抚着刘正泰哭肿的眼睛，吻了上去，然后顺着脸颊，细细的，不带一丝情欲的一路吻下去。
　　刘正泰走的时候，王楚没有看他，只是侧头看着他刚刚留下的牙印，真狠，也好，记得更清。
　　他回想着这一年来与刘正泰在一块时光，从第一眼看见他就爬上心头的躁动，再到后面三番两次的相遇，让他这个本来不相信命运的人，相信了刘正泰就是他命中注定的缘分。自己的死缠烂打，自己的温柔相伴，自己的舍身相救，终于让那个不曾多看他一眼的刘正泰在心里装上了他。
　　以前王楚觉得日子过的很快，也从没时间去想想自己都干了什么，现在想想，跟刘正泰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两人都太忙，但是好像也没留什么遗憾，只是，王楚看了一眼手机，下礼拜就是刘正泰的生日了，在一起之后，两个人都没来的及一次过生日，还真是，造化弄人，他把手机关了机，闭上眼，不再想这些种种，他太累了。
　　刘正泰从医院出来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晃，放纵过后的疼痛立刻袭来，但是他还是继续走着，身体上的疼痛能够让他暂时忘记心里的痛哭。街上行人很多，他避之不及，偶尔撞到人说句抱歉，也不等人回应就直接走掉，有个性子急得抓住他，看见他的样子，也不好发作，只好骂骂咧咧地走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刘正泰停下来，将这些事情都抛之脑后，今天放纵过了，哭也哭过了，以后的日子还得继续，他该好好想想路该怎么走，没有资本就没有话语权，他狠狠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疲倦换下去。
　　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梁然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昨天苏念安说王楚发烧昏迷的时候，他正跟着一帮投资商转楼盘，实在赶不过去，趁着今天有空，赶紧去看了一眼，没想到王楚只跟他说了一句要把黑风会解散，就不肯再开口说话了，他只能闷头回来继续忙会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