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心上白月光(娱乐圈)(29)
常意支撑着坐起来,看着双目猩红的季舒昂,愣在了原地。
季舒昂恶狠狠地瞪了一脸幸灾乐祸的周濯,随后又看了看常意,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径直往外走去。
常意突然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一件事,迅速从地上站起来,拿过一旁放置的棉服,小跑着追了出去:“前辈,前辈。”
气喘吁吁地追了一路,才追上了背对着他的季舒昂。
平复了喘息之后,竭力带着笑意道:“前辈,心情不好吗?走,这种时候就应该去吃火锅,哇,蟹排里脊牛肉丸,土豆芫荽辣白菜,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就两顿。”
季舒昂没有回头,声音里也听不出情绪:“别靠近我。”
拿着热脸去贴冷板凳,又怎么会真的不难过,尤其还是放在心上在意的一个人,常意忍住胸腔里的酸涩,叹了口气:“如果你再让我走,我就真的走了哦。”
“所以,前辈,要不要跟我去吃火锅?事出必有因,你不想说,我就不会问你失态的原因,但是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好,我只想在这个时候可以陪在你身边,保证会很安静的。”
季舒昂迟迟不应他,既不转身也不说话。
常意低下头去,轻轻按了按蜿蜒出一片血迹的手腕:“我知道了。”
常意垂眸,刚才被推在地上时,用胳膊支撑了一下,方才不觉得,现在这会,有些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emmm...我是亲爹
小虐怡情 小虐怡情 这次过去之后不会再有虐常意的情节了 真的!
看我真诚明亮又美丽的大眼睛 ヾ(^▽^)ゞ
因为开虐了 所以今天二更 二更!
☆、你用温柔抚平我所有
常意擦去腕部血迹,拖着疲沓的步子转身往回走,手却被人从身后抓住了。
“不能吃辣,但是我可以吃番茄和清汤。”
常意嘴角慢慢荡漾开笑意,回眸道:“好。”
走过去把怀里属于季舒昂的外套交给了他:“冷吗?”
于此同时,季舒昂看着常意的手:“受伤了吗?”
两个人又同时否认:“不冷。”
“没事。”
常意笑了笑,看着季舒昂的脸色:“我们可是朋友,你不用对我歉疚。”
天色昏暗下来,影影绰绰的灯光打在季舒昂脸上,教人看不清情绪。
良久,季舒昂应了声:“嗯,是朋友。”
常意转移话题:“走吧,我的胃已经蠢蠢欲动。”
有的人,能遇见就已经赚了,能当朋友就该满足了。
季舒昂看了常意一会,还是忍不住纠正道:“你只有蠢蠢。”
常意:“……”
看起来,有时候一个人的愧疚之心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带路。”
常意:“啊?你知道附近火锅店的位置吗?”
季舒昂瞥了他一眼:“我知道附近药店的方向。”
常意福灵心至一般,明白了季舒昂在说自己,摇着头把手藏到了背后:“我没事。”
等到藏完了才意识到: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常意一皱眉,真是太笨了。
以为季舒昂会像往常一样再怼自己几句,谁知道季舒昂只是把他藏到身后的手拿到了身前。
向上撸起常意宽大的衣袖,看着腕部又流出来的血,一言不发。
常意见状,打着哈哈收回手:“看我这细皮嫩肉的,太不经摔打了,这点也够背的,想当年夏天吊了四个小时威压身上都没带磨出血的。”
季舒昂不理会他的插科打诨:“还有哪里?”
常意慌忙摇头:“没了没了,真没了。”
季舒昂像是在辨别常意脸上表情的真假:“好,晚上一起睡觉的时候我再检查,如果有任何一处伤……”
常意喉结滚动,前辈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怎么这么大。
“到底还有没有?”
常意一脸真诚:“有。”
季舒昂:“哪里?”
常意伸手指了指腹部:“肚子。”
“肚子饿得难受。”
也不知道这胃部怎么就这么给力,常意一边说饿,肚子很应景地就“咕噜”了两声。
常意“嘿嘿”一笑。
季舒昂:“打扰了。”
带着常意去药店简单处理了下伤口,经不住常意缠,季舒昂同他径直往火锅店的方向去了。
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彼此经常是沉默不语的。
为了帮季舒昂转移注意力,常意竭尽脑汁想着些乐事,一路上喋喋不休:“我有个朋友,小的时候买过两条金鱼,不懂事,居然嫌花鸟市场的鱼缸不好看。”
“她爷爷就拿几块玻璃,用磨边机还有玻璃胶什么的给他做了一个鱼缸,当时我们都觉得好神奇,虽然也不怎么好看,但是还是很开心的把鱼放进去养了。当然,玻璃胶有毒,金鱼第二天就飘上来了。”
季舒昂抿了抿唇。
一公里的路程,两人步行着,由常意逗着,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竟然有种似乎才刚走没多久的错觉。
停在名字叫做“绿蚁新醅”的火锅店门前,季舒昂站在门外粗略看了一眼,同常意道:“这家店的装修确实很有古典味道。”
常意:“不止这样,店内火锅涮捞的器皿是很应景的铜炉,桌椅摆设等也都富有年代感。”
说完期待的看着季舒昂。
季舒昂:“怎么了?”
常意:“有没有想到那首诗?”
季舒昂:“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常意:“Bingo!”
“等以后我也要开这么一家火锅店,要平价,不做明星招牌,而是怎么好吃怎么来。”
两人选了一处包间坐下,季舒昂听完一笑:“那我在你的火锅店旁边开家茶馆,在你这吃完火锅的,可以到我那免费领一壶凉茶。”
“这主意不错,我负责点火,你负责消火。”
服务员递过来菜单,不出所料的,常意全部点了肉类:腊肉、牛肉、里脊肉,虾饺、鱼丸……
季舒昂看了看,默默地点了菜类。
常意:“其实,我们家每年都会来这里吃饭。几十年了都是这个味道,一点没变。”
“听说当年,我姑姑和姑父就是从这里开始了他们的相爱相杀。”
“呸呸呸,是相爱相知。”
“好像是我姑姑可凶悍了,喝醉了把我姑父当成小毛驴……”
越过炉中升起的弥弥水汽,季舒昂的视线落在常意身上。
炉上烫着店家自酿的米酒,正往外沸着汩汩波流,屋外寒风凛冽,西岭千秋雪正盛,屋内则炉火正旺。
酒香带着醇温通过鼻息,纠缠在人心底。
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向后散去,退化成了背景,只能看的到眼前人言笑晏晏。
朋友吗?
季舒昂听到自己的心底冒出一个声音:“只是朋友吗?”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沿着原路返回,季舒昂原本走在前面,快到剧组的时候,停了下来,落在常意身后一米的距离处。
常意疑惑地转过身子:“怎么了?”
季舒昂良久无言,只是看着常意。
前辈想看,季舒昂就由他看着,陪他站在路灯下,笑得眉眼弯弯。
像是一个在黑暗中赶路的人,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清楚还要再走多久,然而,却在下一秒,看到了万家灯火。
季舒昂在遇到常意之前,从来不知道“温柔”竟然有力拔千钧的重量。
长久以来固若城墙的心房在那一瞬,被常意的温柔笑意以雷霆万钧之势,猛然撞开了。
季舒昂:“我…”
常意此前所见的季舒昂,或是意气风发,或是暴躁毒舌,唯独不是现在这样。
罕见的脆弱模样让常意感到心疼,常意已经猜到和今天傍晚的事有关,走上前轻声道:“没关系的,没关系。前辈,你想说我就听着,什么时候都可以。你要是不想,我们就回家。”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只有从北边来的风匆匆而过。
☆、演技略浮夸
等到再开口,季舒昂的声音里已经沾上了几分喑哑:“十三岁那年,我出过一场车祸。”
常意哑然,原来前辈之前淡出公众视野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吗?
季舒昂断断续续道:“从我八岁以童星身份出道开始就一直带着我的经纪人,那个总是冲我笑着的人,那个我总是跟着他身后喊哥哥的人。”
季舒昂顿了顿,点上了一根烟:“把我的日程和路线泄露给了黄牛。”
“黄牛追车叫喊拍照,一路想撞停我们的车。”
被信任的人出卖,季舒昂的语气越是平淡,常意越是抑制不住心上的难过。
紧紧咬住牙,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透过雾化的烟圈,季舒昂道:“当时在那辆车上的,还有我爸。”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季舒昂低下头去,意味不明地低笑了声。
“嗜酒如命又爱赌,我进娱乐圈,就是为了多挣点钱替他还债。”
“跟妈妈离婚后,他酗酒次数越来越多,喝醉了就拿我出气。我曾经想过,这么一个人,应该是不爱我的。”
“但是最后却是他,在我们的车偏离轨道撞到相向而来的大货车时,把我护在了身下。”
“被卡在车里的一个多小时,他的体温一点点凉了下去,我就那么一直看着,看着。”
“后来发生的,就记不清了,除了各路记者一停不停的闪光灯和八卦探究的嘴脸。”
“我想,真够恶心的,可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们。”
季舒昂把烟蒂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见常意始终一言不发,冲他笑了笑:“吓到你了?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心里的阴暗想法多得很。”
常意低着头,额前的细碎刘海挡住了脸上表情,教人看不真切。
“后来呢?那几年里,你去哪了?”
常意的语气有些奇怪,季舒昂不禁又看了他一眼:“不会说话了,在国外一家心理辅导机构……”
待了七年,恢复过来之后却留下了对闪光灯一类恐惧的阴影,又因为恐惧所以表现出愤怒、抗拒。
没等他说完,面前的人就开始嚎啕大哭,不是克制隐忍的掩面呜咽,而是心疼到极致的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