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吃土少男野菊花(21)

　　戴西有些惊讶，但也还能接受，唯一让他感觉有点儿崩溃的是，他的课程表里明明白白地被安排了一门高数。
　　戴西：？？？
　　不是说外语系不用学数学吗？！
　　他点开被自己屏蔽已久的年级群，才发现这事儿大家前几天已经讨论过了，并且在刷了足足999条消息表示抗议以后，一个个都已经乖乖认了命。
　　第二天一早，桑德斯来给戴西送早餐——戴西让他低调，他就趁着六点半大部分学生还睡得死沉的时候去买了早餐送来。
　　没想到还没进Omega宿舍区，就看到了坐在宿舍楼旁边长椅上的戴西，走近一看，人正在背单词呢。
　　“怎么这么早？”桑德斯把吸管插进豆浆，递给戴西。
　　“啊，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七点再给你发消息一起去食堂吃呢。”戴西把单词书放下，颇为惊喜。
　　“我还以为你刚军训完，会睡迟些，就帮你送来了。”桑德斯打开袋子，拿了个小笼包给戴西。
　　戴西咬了口包子，又吸了口豆浆，鼓着腮帮子说道：“怎么会，长这么大，我很少到六点还不起的。”
　　相处了一年左右，除了某些特殊时候，戴西的确基本上没怎么睡过懒觉，桑德斯一直觉得心疼，不得不想法设法让他在床上多留一会儿。
　　“A大第一节课八点半才上，你以后可以多睡会儿。”
　　说到上课，戴西瞬间瘪了嘴，一脸欲哭无泪。
　　“你骗我，我读了外语，还是得上一学期的数学。”
　　“哈？”桑德斯有点儿懵，“怎么会？”
　　“我们辅导员在群里说了，外院这学期才决定加一门高数，说是为了培养我们的思维逻辑能力。”
　　戴西叹了口气：“要是我早一年来A大就好了。”
　　桑德斯十分愧疚，正想安慰他，戴西已经扬起了一张笑脸。
　　“算了，高中数学也是一步步挺过来的，现在顶多再被虐一学期就是了。”
　　然而很快，戴西就知道自己还是天真了。
　　外院新加的这门高数是公共必修课，教学内容并不会迁就戴西这名文科生。
　　他们要学的是微积分。
　　虽然只是入门，但戴西已经完全被唬住了。
　　完了，他感觉期末会挂。
　　高数在一间阶梯大教室里头上，戴西第一次自发坐到了后几排。
　　怕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答不上来丢人。
　　但其实老师为人和善，深知这帮外院学生学高数的不易，半节课下来都没有点名提问的意思，还时不时停下来问学生有没有哪里不懂。
　　戴西很想举手，说他哪里都不懂。
　　但一个教室满满当当一两百人都安静如鸡地坐着，戴西也不好意思发问。
　　这时候就显出中学时候小班教育的好处来了，问什么说什么都相对不会觉得不自在。
　　随着越来越听不明白，加上高数是被安排在晚上的9、10节，慢慢地，戴西的眼皮都沉了，他使劲儿掐自己大腿也不管用。
　　直到迷迷糊糊间，他好像看见了桑德斯的脸。
　　“怎么这么困？趴着睡会儿吧。”
　　桑德斯趁他们课间休息的时候从后门溜进来，发现戴西难得坐在了后排，头还一点一点的，像是随时要往桌子上砸去。
　　“你、你怎么来了？！”戴西瞬间清醒了。
　　“来看你啊。怎么了？是哪里听不懂吗？”
　　戴西红着脸，十分羞愧：“准确来说，是哪里都听不懂。”
　　他也觉得奇怪，明明自己高考数学还上了130，怎么才隔了一个暑假就废成这样了呢？
　　桑德斯翻了下他的高数课本，有些了然了。
　　他摸摸他的头，笑道：“别怕，你第一次接触微积分，被唬住是正常的，多练练就简单了。”
　　“真的吗？”戴西一直很羡慕桑德斯的数学天赋，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总算有了点儿笑模样。
　　“当然，你就是神经太绷着了，反而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桑德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哪，还有几分钟，你先靠着我眯会儿吧，上课了我再叫你。”
　　戴西这几天第一次接触大学课程，确实难免紧张过度，眼下都有了些青黑。
　　“那我就眯一小会儿，你千万记得叫醒我哈。”
　　不过戴西并不想太过招人注目，拒绝了桑德斯的肩膀，直接趴在了课桌上。
　　“小笨蛋，好好睡吧。”
　　桑德斯笑着帮他披上自己的薄外套，又轻手轻脚地把他的笔记本和笔挪到自己这边来。
　　后几排的人早就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一个个被高数催眠半天的人这时候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了。
　　“我的天，那是一对吧？”
　　“肯定的啊，我都要被甜掉牙了！”
　　“好羡慕啊，明明都是大一的，人家都有男朋友帮着记笔记了~”
　　“啊啊啊，这么一说突然就心酸了。”
　　“那个Alpha看着怪眼熟的，有哪个姐妹认识吗？”
　　“这不是那天来给我们军训慰问的学长嘛？”
　　“沃日，原来那个西西是叫的戴西啊！”
　　“……”
　　戴西醒过来的时候，教室里只剩下他和桑德斯两个人了，还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还是靠在了桑德斯肩膀上呼呼大睡。
　　“啊，我居然睡过头了！”戴西十分懊恼地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
　　桑德斯连忙制止了他的自残行为。
　　“是我不忍心叫醒你。”
　　戴西很是不好意思：“是我自己贪睡，不关你的事。”
　　说完又不由懊恼：“就是不知道老师今天讲到哪儿了。”
　　桑德斯翻开笔记本邀功：“放心，都帮你记着了。”
　　戴西激动得扑上去亲了他一口。
　　“那今天有布置作业吗？”
　　桑德斯又翻开了作业本，显然也帮着做了。
　　戴西看了几眼，又转向桑德斯：“你能给我讲讲思路吗？”
　　他红着脸接着说道：“我想自己试着做一下。”
　　桑德斯捏了下他的红脸蛋，笑道：“不讨厌高数了？”
　　戴西耳根也红了，诚实道：“还是很讨厌。但是期末我又不能把你揣在兜里一起去考试。”
　　桑德斯哈哈大笑，忍不住把他亲了又亲。
　　“行，教室十点才关门，我们再待会儿，我就照着今天布置的作业题目串着你们老师教的知识点说……”
　　戴西笑着“嗯”了一声，自发凑到了桑德斯身边，两人看着笔记和练习题，一个讲一个听。
　　就像一年半以前，他们在奶茶店那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张桌子，如今，他们却是挨得紧紧的。
　　……
　　周五下午，戴西所在的英专一班要开本学期第一次正式班会。
　　第二次出现的班主任说完几句场面话，就是最重要的班委选举环节了。
　　戴西从小没有担任过什么班内职务，这次也没有任何竞选的想法，就当是来教室里看看书，顺便再投个票。
　　可惜，虽然戴西把自己当成打酱油的，班里的其他学生却早就把他的私生活当成了八卦谈资。
　　“前面那个Omega就是戴西吗？”
　　“什么嘛，长得很一般啊。”
　　“大三经管的桑学长真的是他男朋友吗？开玩笑的吧？”
　　“有人说经常看到他们在一起，上次桑学长还陪他去上高数了。”
　　“好厉害啊，一来连桑学长都勾搭上了。”
　　“是啊，桑学长也算A大头号风云人物了，没想到会栽在这么一个普通Omega身上。”
　　“他是有什么背景吧？还是有什么了不得的特长？”
　　“没有吧，感觉很普通啊。”
　　“……”
　　那些八卦的人自认为压低了声音，但戴西还是一字不漏全听清了。
　　他并没有感到生气，因为连他自己也觉得他们说的没错。
　　他合上手里的《Jane Eyre》，发起了呆。
　　“嘿，想什么呢？”旁边忽然有人坐下了，是他们班新上任的班长，李成，一个男Beta。
　　戴西回过神来，朝他腼腆地笑了笑。
　　除了赖子旭和汤原皓他们几个，他很久没跟同龄人打交道了。
　　“班群里这几天都在讨论迎新晚会节目的事情，我看你都没冒泡，就单独来问你下。”
　　李成显然是个有心人，开学不久，就把班里的人都认清了。
　　“不好意思，我不怎么看消息。”戴西十分赧然，赶紧掏出手机看了几眼。
　　“没事，就是班里打算出个小品，我觉得你长得好看，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来演个角色。”李成是节目策划人，因此十分上心演员的事情。
　　“演戏吗？”戴西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好意思，我从来没上台表演过，恐怕会拖累大家。”
　　“嗨，没事，试试嘛！大学就是要勇于尝试，多挑战自己以前没做过的事情。”李成笑得爽朗，“这样吧，等我把剧本改好了你再看看，到时候再做决定成吗？”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戴西也不好不答应。
　　晚上吃完饭，桑德斯送戴西回宿舍。
　　戴西就这件事征求了他的意见。
　　“去试试嘛，多认识些朋友也好。”反正你们班，十个有八个是Omega，剩下两个也都是Beta，桑德斯不但不介意，还十分鼓励戴西跟班里同学交个朋友。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也没有任何舞台经验。”在以前的十二年义务教育里，戴西除了课本知识，可以说什么也没学过。
　　“西西。”桑德斯揽过他的肩膀，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才不到十九，没有什么会不会的，只有愿不愿意去尝试，愿不愿意花点儿心思去学习。”
　　戴西思考了一小会儿，笑吟吟地说：“你说得对。”
　　他又随口问了一句：“那你已经满二十一了，是不是会不少东西了？”
　　在喜欢的人面前，桑德斯难免要像开屏的雄孔雀一样自我夸耀一番。
　　“那是，除了吉他，我还会钢琴，有机会弹给你听……书法画画也会几笔，都是我爸从小压着我学的，说是要磨磨我的性子……还有哇，网球篮球都是中学时候学的，大学期间又去学了高尔夫和骑马……”
　　桑德斯还没说完，戴西已经惊讶得张圆了嘴巴。
　　“你好厉害啊！”
　　桑德斯被夸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十分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像某些富二代一样，整天只知道泡吧蹦迪耍朋友，然后又忍不住多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