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B宝典(42)
绿毛搭腔:“是啊是啊老大去呗,你都多久没和我们打游戏了。”
贺迟看了看苏星,抿了一下嘴,拒绝说:“不去,没意思,都戒了。”
李浪不信:“没可能!戒游你骗鬼呢!还不如说你戒撸了可能性高点。”
贺迟踹了他一脚:“滚蛋!”
“切!没劲儿!”绿毛丧气地踢飞一颗石子。
“下次。”贺迟说。
“每次都下次,到底哪次啊?”李浪回嘴。
苏星能看出来贺迟是有点动了心的,这段时间总跟着他一起做题背书,估计这家伙早就憋坏了。
他扯了一下贺迟的衣袖,说:“你去吧。”
“啊?”贺迟试探着问,“一起去?”
苏星摇头:“这几天都没回去,得回家。”
贺迟看了看天色,已经黑的差不多了,他说,“不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苏星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那片没人敢把我怎么样,没一个打得过我。”
“就是!学霸打王天龙那次,一打七!”李浪说,“老大你瞎操心什么呢,又不是养闺女!”
贺迟:“……”
老子养媳妇儿呢!
绿毛在一边添油加醋:“我看老大你也未必打得过学霸,就别操这闲心了!”
贺迟:“瞎扯!老子不要面子的啊?!”
苏星活动了下手腕,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试试?”
非常要面子的贺老大火速抱拳:“不了,在下认输!星哥好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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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迟和李浪绿毛勾肩搭背打游戏去了,苏星一个人走着回家,拐角的巷子里,有个人靠在墙上,伸长脖子朝这边张望,像在等什么人。
苏星看也没看他,径直穿过巷子,那个人在原地踟蹰了一下,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眼见苏星的背影马上就要出了巷口,他才焦急地开口叫了一声:“那个……”
苏星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那个……你还记得我吗?”男孩犹豫地开口,垂着头不敢直视苏星,“我就是几个月前……”
“记得。”苏星说。
“啊?”男孩愣了一下。
苏星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记得。”
他遇到贺迟的那天晚上偶然救下的Omega男孩,不久之后又在同一条巷子里遇到他捧着一块锡纸,颤抖着点燃上面的白色粉末。
男孩还是瘦的皮包骨头,颧骨高高凸起,眼圈深陷,脖颈上一根根的青筋张牙舞爪,四肢细的就要撑不住躯干。但他今天看着精神状态比上次好些了,可能是因为剪了头发的原因,显得精神了不少。
“有事?”苏星礼貌又疏离地问。
男孩挠挠头,低着头盯着自己脏了一块的鞋面,快速说:“我等了你好几天了,最近我听说有一伙人在诱拐beta,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就是、就是和你说一下,你最近小心点……”
男孩很虚弱,吸食毒品早就掏空了他的身体,他说这一长串话都显得费劲,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他说完转身就跑,从头到尾都没敢抬头看苏星。
“等等!”苏星叫住他,男孩左脚绊了一下右脚,踉跄一步跌倒在地上。
苏星走到他面前,伸手扶起他,和那天晚上一样。
“谢谢,我会小心的。”
男孩终于鼓足勇气看了苏星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明天我就去戒毒所了,我不想再活得像条狗,我、我……”
他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加大了音量,好给自己几分底气:“我想活得有尊严一点!”
话一出口就有几分懊恼,他和苏星说这些干什么?苏星已经救了他一次,是他自己没有好好珍惜机会,那一次被苏星撞见他在和那群人吸粉,当时苏星那个冰冷的眼神折磨了他好几天,他对着镜子,感觉这个脸颊凹陷、瞳孔涣散、控制不住鼻涕狂流的自己已经算不上是个人了,他是个牲畜。
他又深深垂下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苏星突然问。
男孩愣了几秒,才回答:“叫陈平安,我爸惹事被人打死了,我妈生完我就跑了,我没户口,我奶给我起的名,希望我平平安安。”
苏星点点头,说:“平安,你可以做到,别辜负了你奶奶。”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语气也是平铺直叙,陈平安听着却觉得暖和。
陈平安用力点了点头,双手握成拳:“我、我可以的!”
他猛地朝苏星鞠了个躬,转身就跑。
苏星一直站在原地,直到这个年轻Omega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男孩没有被怪兽吞掉,他挣扎着爬出来了。
陈平安都可以,苏星也可以的。
作者有话说:
之前有姑娘在评论里说,希望给这个小男孩一个结局。不知道这位姑娘还在看文吗?有没有看到这一章。陈平安做得很棒,他也会长大成为一个勇敢坚强的大人的!
第五十二章揍你一顿
周日清早,苏星刷牙刷到一半,发现排水口被堵了。
他以为是苏红喝多了又往里吐,拿了根筷子熟练地捅了捅,很快就通了,洗脸池里积的水哗啦啦流走,他把筷子取出来刚想扔掉,发现筷子上缠着一团头发,积起来足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多。
他没太在意,苏红头发又长又多,又总是站在镜子前梳头,久了难免堵塞排水管。
吃完早饭,他把客厅丢着的酒瓶和烟头收拾干净,扫地打扫卫生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全都是头发。
一团团的浅棕色长卷发掉在桌角边、沙发底、墙角,苏红对她那一头秀发一向精心打理,家里还是第一次出现这么多掉落的头发。
他把垃圾拿下楼扔了,去小卖铺买了点速冻食品,结账的时候想了想,听说吃芝麻养头发,于是又返回货架,拿了一袋黑芝麻糊。
下午他接了个活儿,帮两初中生写作业,一张卷子二十五。生物卷子做到一半,房门被人粗鲁地推开。
苏红倚在门框上,左手抓着右手手腕轻轻捏着,还有点儿睡眼惺忪,头发乱起八糟地扎在脑后。
苏星特地留意了一下,发现苏红的发量肉眼可见地少了,左额角上甚至露出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头皮。
“有吃的没?”苏红打了个哈欠,问。
苏星拿笔指了指外面,说:“桌上有鸡蛋,锅里有饺子。”
苏红吸了吸鼻子,说:“最近不打针了?房里都是味儿。”
“没出门,不打。”
苏星头也不抬,把做完的选择题答案用手机拍下来,发给那两个学生。
“嚯!”苏红挑了一下眉,半眯着眼,“我劝你最好在房里也打上,楼上楼下前后左右住的可都是老色鬼,万一被发现了,到时候就光顾着惦记你了,你又年轻又好看,你妈我人老珠黄的可就没生意了!”
苏星在稿纸上演算一道题,握笔的手顿了一下,鼻尖在纸上戳出一个深深的黑点。
他平静地放下笔,走到门边,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苏红,说:“鸡蛋在桌上,饺子在锅里。”
说完这句话,苏星直接关上了门。
“行,”苏红冷笑一声,“牛|逼!”
她拖着发胀的膝盖走到厕所,刷牙的时候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砰”炸开一片白光,她赶紧用双手撑着洗脸池,干呕了两下,一股酸水涌上喉管。
可能是没吃饭,低血糖犯了。等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过去,她心不在焉地漱了个口,把嘴里的苦味儿冲掉,接着挤出药膏涂在脖子的红斑上,拉下睡衣领口,对着镜子仔细观察,已经两天了,那块斑不仅没消,好像还变大了一点儿。
难道是皮肤病?床上有跳蚤?
她拿指腹把红霉素眼膏在红斑上均匀地抹开,并没有太在意这块不算起眼的小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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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试卷做到一半,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贺迟的消息。
你爸二大爷:干嘛呢?
苏星笑了笑,放下笔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边晒太阳边回复。
Star:干活儿
贺迟原本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昨晚和李浪他们开黑,四点多才睡,睁眼就是现在下午三点半了。
他一看苏星这条消息,立刻坐直了身体,打字都顾不上了,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
你爸二大爷:你干什么活儿?这零下三度的天又出去发传单了?还是又去哪儿举牌子做促销了?上次手都冻红了还不长记性呢?苏星我警告你啊,你赶快给老子找个暖和的地儿窝着,发个定位我去接你!
他说完这一通还觉得不解气,于是又加了一句。
你爸二大爷:非得揍你一顿!
苏星这次意外的听话,立马就给贺迟发了个实时定位。
贺迟急得不行,天气预报发布了霜冻预警,苏星那手夏天都凉的和冰块似的,要在外面发一天传单,非得生疮了不可。他从衣架上随手拎起一件外套就往身上套,匆匆忙忙穿好裤子,连裤带都来不及系,操起摩托车钥匙就往外跑,拿起手机瞥了一眼,上面显示地点是“新阳市潼关街道如意区九巷三弄”。
鞋都穿到一半了贺迟才反应过来。
你爸二大爷:你在家啊?
Star:嗯,在家干活儿,打算去趟药店
你爸二大爷:你去药店干嘛?哪儿不舒服?病了?严不严重?
Star:没,你不说要揍我吗,我提前准备点伤药
贺迟噎了一下,往上拉了拉聊天记录,想把那句大放厥词的“非得揍你一顿”撤回,然而发送时间已经超过了两分钟,无法撤回。
你爸二大爷:……
你爸二大爷:我说反了,我的意思是请星哥揍我!不要留情!用力揍我!
苏星靠在窗边,一手在窗框上轻轻敲打着,对着手机忍不住笑。
两个人聊了一些有的没的,贺迟说他一会儿把摩托车送去改装,他一朋友进了一批国外的新设备,他过去看看,还黏黏糊糊地问苏星说分开这么久想他了没。
苏星失笑,什么分开这么久,明明就这个周末两天没见面,昨晚上还视频了一小时,后来贺迟厚着脸皮硬是要给苏星直播洗澡,被苏星拒绝之后,他对着摄像头咧嘴坏笑了一下,双手一动直接脱了上衣,苏星被贺迟小腹猝不及防的结实肌肉晃了眼,红着脸匆匆忙忙关了视频。
贺迟不依不挠地追问苏星到底想没想他。
一个“想”字还没打完,门外忽然传来苏红的一声尖叫,伴着“啪”一声响,是瓷碗摔在地上的声音,他皱着眉放下手机,出了房间一看,厨房锅里拿热水温着的那碗饺子打翻在地,碗碎成了三瓣,圆鼓鼓的饺子滚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