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你的(19)
简直太羞耻了,光是回忆就能尴尬的要他紧闭上眼。
不忍直视。
其实,压根就不关他什么事儿,完全是池渊给力才对。
但杭宣就是忍不住要得意忘形。
当晚,杭宣做了丰富的大餐,池渊还开了一瓶起泡酒。
杭宣那不能嘚瑟的小酒量只被允许喝一杯,可还是在一口一个祝贺中烧红了耳朵。
“祝贺我的二宣一科没挂考到驾照。”
池渊一口闷。
“祝贺我们池总不枉千辛万苦终于把新项目签订。”
杭宣小口抿。
“祝贺我的二宣统考成绩过了去年鸢大一本线。”
池渊一口闷。
“也祝贺我的池渊考取国家注册专业证书。”
杭宣小口抿。
两人相视而笑,又继续碰杯。
池渊说,“我们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杭宣笑道,“大约是,恋爱使人智障吧。”
既然驾照考到手,池渊便把买车提上了日程。
杭宣对此充满了期待。
飞机已经和池渊一起坐过,但长途车还没有和池渊一起开过。
一路旅途,只有两个人,可以看遍风景,可以唱歌海聊,只怕时间在车轮下飞跃的太快。
可惜现实出了点儿小瑕疵。
年前大学城陆陆续续放寒假,有一位弟弟先斩后奏买了到鸢兰的车票,表示想要跟他的哥哥一起回老家。
浪漫的两人之旅变成了三人行。
杭宣真想给杭辰买张票打包先行送回家。
池渊瞧他那不甚乐意的小样就心软,安抚道,“我们还是计划不变,早两天出发,路上停一晚休息。你开心就带着他一起玩,你不开心就当他是空气。”
“我不开心。”杭宣嘟嘴,“他在我就不能想亲你就亲你,想抱你就抱你。还没启程呢我就觉得自己快要憋坏了。”
池渊愉悦的莞尔,“谁说你不能?况且,我可是一点儿都无所谓。”
池渊把他的无所谓展现的淋漓尽致。
杭辰千里迢迢提着行李箱来,得知两人是开车回家而非坐飞机时还很有些失望。
但好歹也比挤绿皮车好多了。
付出的代价就是化身成为一颗柠檬精,还是浓缩版的柠檬精。
哥哥开车来接站,酸。
哥哥住在山海观,三居室温馨小窝,酸。
哥哥一边兼职家教,一边备战鸢兰大学,好酸。
哥哥时时刻刻都被哥哥捞进怀里,亲昵的动作毫不掩饰,特别酸。
杭辰都要把自己腐蚀了,酸的哪里都不舒服。
杭宣驾照还没满一年,不能上高速,于是被杭辰拉到了后车座里。
杭辰蜷着个身子,脑袋枕在杭宣的大腿上。
昨晚他们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镇上停留,杭辰借口困了要睡觉,没和两人一起逛夜市。
其实根本没睡,翻来覆去不停的自我疏导,自我检讨。
杭辰仰起脸,拽拽杭宣的围巾边,“哥。”
杭宣摸摸他脑袋毛,“怎么了?不是说睡会儿吗?”
杭辰想问问他,是不是这么多年挺埋怨他和妈妈的?现在又会不会有一种报复了他们的快感?
杭辰问不出口,最终只是摸出手机给杭宣发了条消息:哥哥,你现在很幸福吧?
杭宣也用文字回复他:比任何时候都幸福。
六十.
先送杭辰回家。
公路就前几天刚刚铺好能通车,方便了不是一点半点。
果然是想致富,先修路。
正好池渊还没有正式登门拜访过杭宣的母亲,为此准备了满满一后备箱的礼物。
宣妈只在乎杭辰,长吁短叹,嘘寒问暖,对杭宣只是拍了怕肩膀。
连杭辰都看不下去,“妈,你多关心关心哥哥,行么?”
宣妈操着浓郁的地方口音,诧异道,“咋子么,我关心你你还不乐意,你哥哥已经泼出去的水了,轮不到我们关心。”
池渊把礼物一一放下,一秒不想多待,只想把他的二宣宝贝带走。
杭宣听这些话听的都麻木了,回屋里把户口本上属于他的那一页抽出来,不敢对折,小心的卷成卷握在手里。
他回到池渊身边,“拿好了,咱们走吧。”
杭辰有些烦,也很无奈,他追问道,“哥哥,你们就走了吗?”
池渊“嗯”了一声,又说,“还记得你问我是否认同老家的那一套么?”
杭辰点头。
“我不认同,我当时说我和你哥哥什么也不是。”池渊把杭宣揽在怀里,“现在不一样了,我们要去领证,以后他是我的人,他有我来关心。”
杭宣一转身出门就红了眼眶,上车前,抱在池渊胸前好半天都不肯放手。
“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回馈你啊。”
池渊失笑,“你对我不好吗?”
杭宣摇头,“没有你对我好。”
“瞎说。”池渊把他从怀里抠出来,“乖乖陪在我身边,其他我什么都不要。”
杭宣又扎回去,比之前抱的更紧,“你赶我走我都不走。”
想了想又补上后半句,“做鬼也围着你,下辈子也缠着你。”
池渊被惹的窝心的不得了,还不待再开口说两句情话,就瞧见不远处走来几个扛锄头的大妈婶婶,正操着土话大嗓门的在谈论杭宣,说要等宣子回来掌勺谁家的流水席,说方圆几个村儿再找不到能比得上宣子的人。
池渊冷酷无情,把杭宣的帽子一兜,围巾一拉,把他小脸遮的严严实实,二话不说,上车走人。
回到池渊家。
池渊陪池爹在大厅里边烤火边吵嘴。
一如去年。
只是今年池渊悠哉悠哉的,一点儿不见烦,得空还嘴甜的夸上池爹两句,把池爹气的到处找笤扫疙瘩,张姨咋劝都没用。
杭宣避开了战场。
他回到屋里,把那张薄薄的户口纸夹在了《聊斋志异》里,又放进行李箱。
再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小船还在。
杭宣轻轻的笑起来,小船还在。
他把小船放在了枕头上,等着睡前把它挂到池渊的钥匙链上去。
农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静谧浓黑。
两人拥在一床棉被里相互取暖。
杭宣叹慰,声音慵懒满足,“去年,你不要我,你走了。”
池渊亲亲他,“我特别后悔。”
杭宣回吻他,又喃喃到,“你走了之后,我去过很多次河边,坐在芦苇丛里打发时间,一边发呆一边编小船,编了很多,编完就放进河里,看它们飘走。”
“我那时...真的很想你...越想你就越讨厌自己,因为我想要去找你。我觉得我忍不了太久的,可能等到春天暖和一些,我能换下那身你不喜欢的旧棉袄时,我就要去找你了。”
池渊心痛的要命。
杭宣从回忆里挣脱,又往池渊怀里钻了钻,语调也变的轻松起来。
“我要是去找你了,你要不要我?”
“要,肯定要。”
杭宣心满意足,又唤,“哥哥。”
池渊最受不住这个。
杭宣被揉了一把,还是要唤,“哥哥,我是你的。”
池渊“嗯”到,“我也是你的。”
杭宣笑起来,“去年在这间屋子里,你差点儿就要把我让给你爸爸,吓的我魂儿都没了。”
池渊拥紧他,“我是混蛋。”
杭宣说,“我喜欢混蛋。”
池渊快要把他揉碎,威胁到,“当心我真变混蛋,就地制裁你。”
杭宣这才乖了。
他窝在温暖的怀抱里听着心跳,昏昏欲睡。
“池渊...我梦见很多次,你乘着我编的小船,沿河而上,回来找我...”
池渊亲吻着他的耳朵,“不是梦,是真的。”
杭宣长睫颤动,似是梦呓,“池渊...我好幸福...”
池渊温柔至极,只轻轻落下一枚亲吻。
大约,幸福就是这样一个故事。
番外一.
离下课还有五分钟。
杭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蠢蠢欲动,再听不进什么微积分理论。
五分钟前,池渊给他发消息:校门口见。
今天是周五,也是七夕,鸢大到处都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杭宣也被这样浓郁的气氛感染,一整天都在幻想些有的没的,此时此刻的脑容量更是被池渊全权霸占。
消息又弹出来,是新好友添加请求:杭宣,我喜欢你。
入眼整个好友添加界面都是未被通过的示好和求爱。
杭宣习以为常,直接忽略,偷偷和室友讲起小话。
“帮我把书带回宿舍吧,周一来了给你们带好吃的,谢谢谢谢啦!”
室友看他满眼雀跃,此时不宰人更待何时。
“宣呐,你上次做的寿司甚是合我胃口。”
杭宣毫不犹豫点点头,“成交!”
下课铃一响,老师前脚走人,杭宣后脚就跑出教室。
另三个室友望着他背影啧啧感叹。
“有家室,就是不一样。”
“今晚肯定又有人来敲门找咱们宣,希望他们能送点儿巧克力以外的东西,我都快要吃腻了。”
“我就很费解,说了千百遍咱们宣是有恋人有家室的,怎么还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前赴后继。”
“嘿嘿嘿,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看见杭宣眼睛都直了。”
“再提自杀!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池渊,谁能比得了吗?”
谁也比不了的池渊老远就瞧见了他的二宣宝贝,潮热的风吹起那件浅色的条纹衫衣角,哪里能看得出这是个高龄大二生。
杭宣呼哧呼哧的跑近,不顾大庭广众,速度不减的就扎进池渊怀里。
“好热。”杭宣蹭蹭脸,擦汗。
“热还抱着。”话这么说,也没见回抱的手放开一丝半毫。
时间还早,两人开车到游乐场,先吃沙冰透心凉,然后穿上冰刀鞋,歪歪扭扭的踩进滑冰场里。
歪歪扭扭的是杭宣,池渊轻松的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在摔了数不清的四脚朝天后,杭宣哭丧着一张小脸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我是不是小脑发育的不太好?”
池渊颇为愉悦,俯看坐在地上快要自暴自弃的心肝宝贝。
“摔的疼不疼?”
杭宣苦闷的仰起脸,“疼。”
其实有护具,不太疼的,就是想求关心。
池渊偏不给,围着他慢条斯理的转圈滑。
“疼就对了,疼够了就学会了。”
杭宣嘴巴一抿,微微睁大眼睛,瞪他。
池渊笑的更加愉悦了,对他伸出手,“再来。”
杭宣捉紧了他的手心,刚一起身就又要摔,被池渊稳稳的捞进怀里。
关心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这之后,杭宣即使再手忙脚乱都没摔到地上去,慢慢也能体会到刀尖上的乐趣,让他莫名就想到了一句广告语---纵享丝滑。
后来冰场上又来了一大堆小朋友,穿着统一,一个抓着一个排成排,和两位教练玩老鹰捉小鸡。
杭宣气喘吁吁的靠在护栏边,对这些自由的恨不得飞起来的小家伙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池渊揉他,“过瘾了没?”
杭宣十分诚恳的点头,“上瘾了,以后还想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