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哥哥脚边(7)
他哥就像一个亡国昏君,倾尽举国财富去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哥,我想吃泉玉路那家小馄饨了,要玉米鲜肉的!
后面还跟了一个小兔子探头探脑害羞的表情。
容石的回复特别简单明了,只有一个系统自带的“OK”表情。
容玉隐约记得,那天容石提着小馄饨回来的时候,他一边吃一边吐槽容石的老干部作风。容石当然时被他伶牙俐齿怼得无话反驳,可容玉又害怕自己喜欢的人把他的玩笑话当真。又小心翼翼地盛起一个小馄饨抵在容石嘴边,讨巧地对他哥说:“哥,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一个好不好?”
容石那个时候的一举一动容玉到现在还记得。
咀嚼吞咽的动作非常缓慢,好像被他含在嘴里的是什么绝美珍馐,性感突出的喉结因为他的动作而上下颤动着。容玉只觉眼睛一热,忙低下头去灌了自己一口滚烫的馄饨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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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玉在对话框里敲的好几句话都不合他心意,不是太做作就是太刻意。所有想说的话到了屏幕上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又不好意思直接给容石发语音,毕竟容石工作忙,方不方便听语音还是个问题。
可他又很想把聊天记录延续下去,以他们现在这种,主人和奴隶的身份。
眼看着手机被他越焐越热,容玉删删打打几次还是没有组织好措辞。他只好翻出自己压箱底的一个表情包——一个小人端跪着,空白处的配字是:您的奴隶正在等待您的使用。
这个表情包是他偷偷存的,与之配套的还有很多,但他从来没有给别人发过。就连给他真正的主人发,他也深觉羞耻难堪。他发出去的下一秒就想撤回,然而屏幕对面的容石却先他一步,让他没了撤回的机会。
-睡醒了?
回得这么快是在玩手机吗!还工不工作了!不怕公司倒闭吗!
当然,这话也只敢在自己害羞时喊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他像是一个被人操纵的牵线木偶,手脚和大脑都不听使唤,连回复出去什么内容他自己都没有意识。
-嗯。主人,是您把我的闹钟取消了?
-嗯,让你多睡会儿。
容石回复得越发迅速,容玉不禁怀疑他哥每天去上班就是点卯去的。还可能是那种躺在老板椅上压榨员工劳动力,自己捧着手机聊天打游戏的恶毒地主老财。
-可是……我不应该比主人起得还晚。
-我没有那么多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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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石还不知道自己被容玉扣上了一定“黄世仁”的帽子。他敲完这句话,刚准备将手机锁屏继续听严泽提合同修改的建议,就见原本立在他办公桌前的男人,将合同卷成了直筒压在他手上,微微用力制止了他的动作。
“你没有那么多规矩?!”严泽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
“老子他妈天天起五点目送你出门晨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句话呢?!”严泽挑着眉问,“姓容的,你‘两面三刀’玩得挺好啊?”
“跑题了。”容石抿着嘴唇挡开手边的纸筒,“合同还有什么问题吗?”
“别回避问题!”严泽气不可扼,直接拉开椅子坐了上去,“老子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黑眼圈熬得比国宝还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没这么多规矩?!”
“严泽。冷静。”容石冷冷地看着他,“‘教皇’让你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了吗?”
“教皇”是容石给严泽找的那位新主人的代称。他们这个圈子鱼龙混杂,很少有用自己的名字踏入这个染缸的。严泽的代称是舞后,“教皇”赐给他的。
严泽这个人不只是一个伶牙俐齿的律师,全国各地大小舞蹈比赛他也拿过不少的奖。但“教皇”和“舞后”这两个代称又有本质的不同,一个是主名,一个是奴名。
“教皇”赐给严泽这么一个奴名也算是在圈子宣布严泽从今往后的所属权了。一个“教皇”也许会有很多追随者,但能够跪立在他身边的皇后,只能有其一。
一提到“教皇”,前一秒还张牙舞爪的严泽瞬时就变成了一个娇羞的小媳妇,眼里尽是钦慕与得意。
“那倒没有。”
容石瞥了严泽一眼,冷声道:“继续。小心我扣你工资。”
严泽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打开合同继续工作,“得嘞,容总您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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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石在公司员工,尤其是在严泽面前,向来是那个不让百姓点灯的州官。他威逼利诱着让严泽回了工作正题,自己却又对着手机开起了小差。
-药膏给你放床头了,要是还疼的话,就自己再涂一次。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容玉正饱受还有七个多小时才能见到容石的相思之苦,揉着抱枕坐卧难安。
其实做了容石的奴隶之后,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容石依旧是他的兄长,他暗自藏在心里的默默喜欢的人。可之前一天见不到的时候容玉却远没有这么抓心挠肝,如今却——要是能跟着容石去公司就好了。但是他没有正当理由。
契约上都说了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可是这一天一天见不着面又算什么。
难道就让他靠几条文字消息解渴吗?
杯水车薪的,哪里够用。
-好多了,不疼了。
容玉把消息回了过去,容石很快回复了一个“嗯”过来。
话题聊到底之后聊天记录就又要终结,容玉不得不使出自己的大招,把早晨拍的那种泛着浅粉的“屁照”发了过去。
后面附上文字:不信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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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泽原本握着签字笔在合同上勾画的手被对面突然发出的一声巨响震得一哆嗦,一道歪七扭八的划痕直接给合同毁了容。他嫌弃地看向自己老板,只见那人将手机死死扣在桌面上,好像里面养着什么洪水猛兽,只要他一松手就会跑出来似的。
“请问我们亲爱的容总又怎么了?”严泽笑里藏刀。眼神要是能杀人,容石的脸此时恐怕和那份合同也别无二致。
“与你无关。”容石直起身扯了扯并不紧箍的领带,又抓起水杯灌了自己一大口水才压下心中邪念,“你继续。”
确实和严泽无关。
不过是家里养了个小妖精,需要时常敲打一下罢了。
第7章
容玉第二日的闹钟还是被容石偷偷取消了。他挣扎着从被榻中起身,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栗色绒毛,心中懊恼又悔恨。他怎么就能睡这么死,连容石进他房间,动他手机,都没有一点意识。这奴隶做得未免有点太舒服了吧!
本就乱成鸡窝的头毛被容玉抓得愈发惨不忍睹。他打开手机购物软件,心想着买一个超响闹钟藏在容石看不到的地方,说不准就能先他哥一步从梦境中抽身。
捧着手机搜索的时候,容玉瞥见了自己肩侧的红痕。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瞬时变得羞赧而欣喜。只见他将胸前的被子扯开一隅缝隙,手指钻到里面不知道做了什么,容玉顿时泻出一脸娇怯,笑着躺回了床上。
至少也不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容玉终于看到了他哥手持鞭子立在他面前的模样。垂涎了多年的夙梦,终于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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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容玉发送出去的“屁照”好似扔进大海的石子,容石这潭死水竟半点涟漪都没施舍给他,一下午都没音没信。闹得容玉独自在家这一天做什么都心不在焉,打游戏连跪三局之后,原本很默契的队友都明里暗里“关心”他是不是需要休息,就差直接把他这个“坑货”驱逐出局了。
午饭也吃得索然无味,容玉又不忍直视自己明晃晃挂在屏幕上的照片,自欺欺人地把记录删除。想接着和容石闲聊,可面对对话框,手指却又像灌了铅,一个字母都敲不上去。
压抑难捱的气氛一直延续到下午容石回来。容玉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车库传来的响声,他难掩兴奋地从沙发上跳起,理好自己的衣服下摆,端正地跪在了别墅玄关处。
容石踏进屋门下一秒,能完全装满容玉视线的那双长腿登时顿在了原地。容石压下自己瞬间乱了节奏的呼吸,耳边回荡着容玉的声音:“主人您回来了。欢迎主人回家。”
容石的指尖在发颤,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个只有在他那些见不得人的旖旎梦境中才会出现的画面,在这一刻居然真的变作现实。直到容玉柔软的发丝搔刮上他的指尖,也同样搔刮上了他的心。
容石本意只是去抚容玉的发顶,谁知后者会错了意,竟顺着容石掌心的力度将脑袋伏了下去。容玉唇边堪堪贴住容石鞋带的前一秒,容石听到了自己隐忍至极的抽气声。颅腔中几乎沸腾的大脑拼死发出最后的信号,容石的鞋尖抵住容玉的下巴,强制人仰头看向自己,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起来——那都是被欲火烧的。
“从哪儿学的?”
容玉眼神狡黠地躲闪开一瞬,反问容石:“主人,您不喜欢?”
容石一记硬拳打进了棉花里,他认输般地出了口气,翘起鞋尖勾着容玉的下巴逗弄了几下,道:“喜欢。你做得很好。”
“我帮主人换鞋。”
容玉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说着就要去咬容石的鞋带。容石却下意识把脚撤后了一段距离。看着容玉脸上再明显不过受伤的表情,容石给了两人一个台阶:“用手就行。”
容石喜欢容玉跪在他脚边的样子,不止是迎接他进门,用牙齿解开他的鞋带这么简单,他甚至还想看容玉做更多不一样的、露骨、下流的动作。但他怕自己受不住。容玉成为他的奴隶,跪在他脚边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忍受着蚀骨灼血般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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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玉为容石换好拖鞋之后,容石便搀住容玉的腋窝将人拉了起来。之后主奴二人的相处模式便又恢复了平常。容石在厨房做饭,容玉跪在能看到容石的角落静静等待。吃饭过程中,偶尔提到几个话题,问答来往都不显尴尬,一派兄友弟恭的祥和景象。
事实上容玉却根本没有满足。
他不明白,为什么发“屁照”、跪玄关,两记大招接连使出,他哥怎么还是这副冷冰冰,搁怀里也焐不热的样子。
臭石头这么顽固不化的吗?
泡在浴缸里昏昏欲睡的时候容玉还在思考,除了之前那两招他还能做些什么。
容玉一想事情就容易入迷,在浴缸里泡得头昏脑涨的,出来时迷茫地看着自己面前一分为三的容石,傻兮兮地嘿嘿笑着:“主人,我洗好了。”
容石嘴唇动了动,具体说的什么容玉没听清。他只好用力甩了甩头,眼睛死死盯着容石的两瓣薄唇。
“还能行吗?”容石从冰箱里拿出一支雪糕贴在容玉颈侧让他缓了缓神,“能行的话,到调教室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