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铺直男又痛经了(39)
“好好好,去吧去吧。”
街上行人无数,要么就是一家人,要么就是俩情侣,像他们这样的并肩行走的两个大老爷们,还真是少数。
“你那个病……”魏昀试探性地开口。
“抑郁症。”齐致答得很快。
魏昀猜这个可能比较难以启齿,从善如流地接受——反正名字只是个代号。
行,抑郁症就抑郁症。表面上大家说的都是抑郁症,但其实我们自己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魏昀接得也很快,“对,抑郁症。”
齐致一道看傻逼的眼神抛过去,在他看来魏昀也没傻到这地步,这也信?
但魏昀看上去就是信了,而且信得不能再信:“你这个抑郁症吧,阿姨说是因为我好的,但是我好像也没做什么……”
齐致也相当不给人面子:“你的确没做什么,我自愈的。”
“不,我还是做了一些什么的。”魏昀前面的话只是欲扬先抑,接下来的话才是他话中重点,“比如我尽心尽力地给你接了一杯杯热水。”
不用他说齐致也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没有热水解决不了的问题。”
“不信不行,真的。”
神他妈抑郁症也能用热水解决,齐致已经不想说别的什么了,只说:“答应我,你以后千万别学医。”
一杯热水,活死人,生白骨,连骨灰都能复活成一个行走无碍的人。
如果不行,就两杯。
两个男的逛花街也逛不出什么花样,他们逛到一半就寻了个地儿坐下来。
两位少年在除夕夜坐在路边长椅上,沉默十余秒,终于把今夜最重要的问题提上台面:
“现在做什么?”
齐致思索良久,给出一个最佳答案:“看春晚。”
“班长,你真的好没情趣。”
魏昀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自觉调出春晚界面。
良辰美景,花前月下,两位年轻人放着满街的花不看,放着漫天烟火不赏,依偎在一条长椅上,旁若无人地拿着一部手机,看春晚。
春晚这种东西对齐致来说可能有一种奇特的魔力,从小到大他没有一次是看到结尾的,每每看到一半就要发困。
眼见着上回跨年的悲剧又要重演,魏昀赶紧摇醒他,“班长,在外面呢,你有点安全意识。”
“你帮我看着。”
“别啊,你别睡,”魏昀看他直接仰头靠在椅背上,眼睛已经闭上了,干脆使出杀手锏,“我唱歌给你听。”
“你没听过的。最新的。没给别人唱过的。”
“怎么样,心不心动。”
这话的确是让齐致清醒了不少,他重新坐起来,“真的?”
魏昀给他打包票:“童叟无欺,假一赔十。”
“好。”
齐致盯着他那张脸,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妥,“你等等。”
接着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魏昀头上,像个红盖头一样将魏昀的脸蒙住,这才满意:“好,你唱吧。”
魏昀大概能从中感觉出齐致对他的身份有多爱恨交织,不由觉得好笑,“至于吗,还蒙脸。”
“闭嘴,给老子唱。”
魏昀在外套下面清了清嗓子,隔着一件外套,声音带了几分朦胧的质感,“我唱了啊。”
很快,这点朦胧的质感便荡然无存,正当齐致侧耳倾听时,外套下面响起了一曲雄浑的——
《难忘今宵》
用美声唱的那种。
而且跑调跑到太平洋。
吓得人虎躯一震。
齐致虎躯一震,那还得了!此刻他已经不叫齐致,现在他姓暴,名躁老哥,别号:你爹。
“死吧。”
刚好魏昀头已经被蒙住,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齐致按住他就是一顿暴揍,魏昀失了视觉,招架不住,拆挡之际整个人滑下去,平躺在椅子上,挨了打还能笑到发抖:“哥,我错了,真的。”
魏昀扒下脸上的外套,刚重见光明就看见齐致弓着腰锁他喉,那张冰冷的死神脸近在咫尺,他突然觉得如果死神都长这么帅,也许人间的死亡率会上升不少。
但是怂还是要认的,魏昀举起双手:“哥,我真的错了。”
事实证明魏昀也没骗他,大年初一,齐致收到一条新消息:
【分享音乐:你收藏的歌手云歌的新单曲《难忘今宵(cover李谷一)》发布了,快来抢先听!】
最新的。齐致没听过的。也没给别人唱过的。
——的确没毛病。
齐致点开看,下边评论也很有意思:
【柠檬树下柠檬果:我粉了个鬼畜区的?????】
【摇晃的红酒卑:晋江云中毒了?????】
【今天也只想咕咕咕:滋儿哇滋儿哇女神在吗,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给我点个赞,我来救你!!!】
【流泪猫猫头:我哭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努力赚钱,给我的女神治病。】
如果诸位人类观察分析师团团员有千里眼,大年初一这一天足以让他们沸腾:
所有感情,在这一天,全都死去——
【文二至攵:脱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幸好!!!还是在过年前写完了过年!!!
第46章
刨去春节, 寒假也不剩多少时日, 眼睛睁睁闭闭几个来回,又是一个新学期。
一个寒假过去,骚同学还是那些骚同学:
“乾, ”傅卓阳从王永乾桌上顺走一块巧克力,“一个寒假不见, 我真的好想你。”
王永乾假期贴了不少膘,脸又圆了一圈。他又塞了一块巧克力进嘴,“如果你把我的巧克力还回来的话, 我就相信你。”
“小道消息小道消息!”罗正浩从数学办公室窜出来,马不停蹄地奔到班里,不等呼吸平复下来就说,“我们英语老师好像要换!”
“真的?”
“不要吧,为什么啊……我觉得原来的挺好的。”
“换成谁了?男的女的?长得好看吗?”
罗正浩带来的这个消息在班里掀起了一阵讨论热潮, 一时间整个班里吵得像菜市场。
唯有后排的两位十分安静, 一个在补寒假作业,一个在听歌玩手机。
魏昀现在忙得要死,左手一本答案哗哗地翻, 右手一本作业唰唰地写, 偶尔还得换个红笔假装自己订正了作业。
惨是真的有点惨, 魏昀偏偏是字最多的语文作业没带回家, 放在学校落了二十天的灰,一回来就要感受语文深深的恶意。
相比之下,旁边的齐致就显得十分悠闲了。刚刷完一套数学选填, 上头十六道红勾,他现在神清气爽,玩手机玩得毫无负担。
“班长,帮个忙。”
“?”齐致勉为其难地从手机中抽身看了他一眼。
“帮我定个闹钟,20分钟后的。手机在我口袋里。”
魏昀这个人是真的强,即使正在被寒假作业支配,也不忘记自己有QQ农场的重任在身。
“哪个口袋。”齐致也就是随便问问,没等魏昀回答就直接上手摸,从腰摸到腿,把他全身口袋摸了个遍,也没翻出个手机模样的东西。
“嘶——你摸哪呢。”
“你以为我想摸?”齐致对这惹人垂涎的腰腹大腿不感兴趣,收了手,“不在口袋。”
“那可能在我抽屉里。你找找。”
齐致把手伸进去探了探,魏昀抽屉里头试卷报纸一大堆,一不小心还给揉皱了两张。他不耐烦地弯下腰,“手,抬一抬。”
魏昀依言将手肘抬起来,齐致的头从他手臂下面穿进去,看清楚了手机在哪里再一举把它掏出来。
“顺便帮我捡下笔,黑色的,掉半小时了,挺可怜的。”
“你怎么屁事那么多。”齐致不得不又将身子伏低一些去捡笔,脸几乎贴在魏昀腿上,魏昀裤子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都能闻得一清二楚。
魏昀终于觉得这姿势太gay了,不是很妥,“要不还是我自己——”
“啪”地一声,齐致将他掉的那支笔扔他抽屉里,迅速地直起了身。
魏昀用余光瞥了眼齐致,心说,他怎么耳朵又红了。
齐致察觉到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回去。
魏昀心脏猛地一跳——他要干什么?!想摊牌?!
“你裤子穿反了。”冷酷杀手如是说道。
“卧槽,你捡个笔看那么清楚?”魏昀吊起的这口气不知是松下来好还是继续吊着好,“真的?”
形象比作业重要,魏昀放下手中的笔就要检查自己的衣着,谁知这时他冷酷无情的班长又面无表情地说:“我骗你的。傻逼。”
“班长,你学坏了。”
齐致没理他,捣鼓着他的手机问:“闹钟要什么铃声。”
魏昀记得自己手机是设了静音,不管挑什么铃声都是不会响只会震动的,便说:“你喜欢。”
“行。”齐致也懒得给他挑,看都没看,随便按按就把手机塞回他抽屉里。
新来的英语老师叫吴建国,人不高,穿上鞋才勉强够到一米七。他皮肤略黑,笑容灿烂,露出八颗大白牙,两道法令纹在鼻翼两边划开。他走进来那一瞬间同学们还以为学校请来了一个快乐的印度大叔。
国际惯例,第一节 课前二十分钟不讲课,先强调课堂问题。
“我这个人,最喜欢教理科班,看到这么多男同学我就高兴……”
吴建国看起来的确是非常高兴,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兴奋”二字。
“……我也不喜欢收手机,看到玩手机的,手机多少钱买的,写多少字检讨就行了——用英文写。”
刚说完这话没多久,一串手机铃声十分不给面子地响了起来。
“难忘——今宵——”
还是齐致除夕那天听的那个版本。
魏昀恨不得给先前自信地认为他手机调了静音的自己一巴掌。
当众放自己唱的、足以放进鬼畜区的跑调歌,哪怕这里除了班长没人知道这是他唱的,也简直是公开处刑。
吴建国灿烂的笑容瞬间凝成假笑,洁白的八颗牙齿露出来更像是八个问号,“哪位同学,自己站起来。”
魏昀手忙脚乱地把闹钟关了,顶着全班人的目光站了起来。
“不愧是昀哥,”王永乾在后面感叹,“这是在给新老师下马威。”
“很好,是个男同学。”吴建国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笑容,又恢复了那个灿烂的印度大叔式笑容,“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说说,你这手机,多少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