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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饭吃么？”周唯赢问，“我点多了，你来吃么？”
　　方浣看着手机上那几个字有点发呆。
　　此时，服务生来上菜，是他们刚刚点的鸡，外皮烤得香嫩酥脆，散发着诱人的味道。江雪松一直没有打扰方浣玩手机，这时菜上了，他说：“尝尝这个吧，他家的招牌菜，很好吃的。”


第27章
　　周唯赢点了一大堆炸鸡啤酒，他不爱追求这些时髦，仅仅只是因为今天正好这家店在打折。方浣问他有没有晚饭吃，他就很不服，难道自己在方浣眼中已经落魄至此了么？搞得他好像个空巢老人，他才不要呢。
　　他甚至随手发个消息给方浣，问他要不要过来吃。
　　没想到方浣说来，但是要等一会儿，他现在不在家。
　　周唯赢是个很遵守约定人，既然方浣说来，那么他断然就没有自己吃独食的理由，于是就把刚刚送来的炸鸡敞开晾着，以免捂软了，然后自己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只是玩着玩着，他就睡着了。
　　江雪松注意到，方浣从某一时间点开始，说话就有点心不在焉的。他问方浣好不好吃，方浣点头，但并没有表现出享受美味的样子，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你只是这么一点么？”江雪松问。
　　“我不太饿，吃也吃不了多少。”方浣回答。还好江雪松不知道他大战五十个螃蟹的光辉战绩，也不知道他一口气能吃两碗面。主要是方浣觉得自己跟江雪松还不太熟，所以要端一点仙女的矜持。
　　跟周唯赢认识第一天起他就什么矜持都没有了，感觉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死猪不怕开水烫得在对方面前抠脚放屁挖鼻屎都无所畏惧了。
　　“我们一会儿吃完饭，去对面的咖啡厅坐坐吧。”江雪松指了一下外面，“或者你想逛商场么？我可以陪你。”
　　“你呢？你平时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么？”方浣问，“你没有必要按照我的方式来，我也不是很喜欢逛街。”
　　“我……”江雪松说，“我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爱好。”
　　“蹦迪算么？”方浣撑着下巴笑着问他。
　　“其实不算。”江雪松摇头说，“那天只是刚完成了一个项目想出去放松放松，平时忙起来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儿有功夫做别的？我没有那么……那么……”
　　“好啦，你不用解释。我又没把你想象成坏人。”方浣一歪头，说，“不过，我喜欢坏人。”
　　江雪松脸上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在桌子之下，他的长腿轻轻碰了碰方浣的腿。第一下像是偶然碰到，随后，他的腿向前伸，小腿内侧擦过了方浣的小腿。方浣微微垂着头，咬了一下下嘴唇，不自在地挪动了身体。但他心底里好像对这套很受用，那样细微的情绪浮现在他的嘴角上。
　　“我一会儿还有事。”方浣说，“吃完饭可能就要走了，下次有时间再喝咖啡吧。”
　　江雪松问：“是很重要的事情吧？所以才吃这么少？”
　　方浣只是摇头，没有说话。
　　江雪松非常体贴，他明白了方浣的意思，说：“我也吃的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天气不好，既然你还有其他事情，那咱们早点走吧，免得再晚一些不好叫车。”他去结了账，方浣在叫车，但是此时正是用车高峰期，叫了半天也无人应答。江雪松见状，建议出去直接打出租车，也许还会更快一些。方浣听了他的话，两人走出餐厅，外面的雪仿佛下得更大了，下雪时不那么冷，亦或是冷，也早就被这番雪景所带来的赏心悦目的体验所掩盖。
　　“下次出门不要总是穿这么少。”江雪松把自己的围巾绕在方浣的脖子上，“脸都冻红了。”
　　“有么？”方浣赶紧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开着手机前置摄像头当镜子照。江雪松凑到了镜头前按下拍摄键，一张抓拍的照片就这样存留在了方浣的手机里。
　　“哎呀！你怎么回事儿呀！”方浣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因为认真地在看自己的脸，没有特意凹造型，所以他很不满意，“太丑了，删了。”
　　“别删呀。”江雪松赶忙阻拦，“我觉得很可爱呀。”
　　方浣说：“你知不知道夸不出别人其他优点的时候才会夸人可爱？”
　　“……”江雪松哑然，他根本不知道这种都市传说，担心被方浣误会，立刻解释说，“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很好看，并不是没有其他优点。”
　　紧接着，方浣问：“那你说说，除了好看还有什么优点？”
　　“对工作很认真，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江雪松说，“这是我认识你这段时间以来发现的，我想，如果我认识你的时间更久一些，应该还会挖掘到你更多的优点。”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做视频也很有趣。刚刚看的那个就很有意思，你的经纪人我认识，另外一个也是你的朋友么？”
　　“对。”方浣点头，“是我很好的朋友。”
　　“你们看起来关系真的很好。”江雪松说，“你的粉丝很希望你们在一起吧？”
　　方浣说：“他们像是担心自己家女儿嫁不出去的老母亲一样，随便什么人都好，只要是个男的，赶紧来收了我吧，大概就是这种心态。”
　　江雪松很认真地听方浣说话，他原本不喜欢像方浣这样聒噪的，但现在却觉得听方浣碎碎念很有趣。方浣有时比小女孩儿还要娇气，江雪松意外地接受了这个设定，甚至在方浣讲话讲到手舞足蹈时，轻轻地替他扫去头发上沾的雪花。
　　然后，江雪松会看着方浣，再笑一笑。
　　江雪松的笑很有蛊惑感，特别是在这样的一个雪夜中。漫天的大雪让他的笑容变得迷离，变得不那么真切，好像韩剧里的男主角一样散发着魅力，仿佛可以温暖整个冬季。方浣想，真好呀，他可以和这样一个男人约会，哪怕对方的目的并不单纯，哪怕对方就是别有用心，但至少对方很认真地在扮演者自己该扮演的角色。
　　不像周唯赢。
　　周唯赢永远不会对他说出来一句好话，“温柔体贴”这样的词汇跟周唯赢是绝缘的，江雪松会说天气冷了，让他多穿一点。而周唯赢只会让他更加真切的知道冬天到底是有多冷。
　　但人总是爱犯贱，总是爱用热脸贴冷屁股。
　　方浣看到远处来了一辆空出租车，招了招手，出租车减速靠边停了下来。江雪松为方浣拉开了车门，说：“到了之后给我发个消息。”
　　“好。”方浣说，“很抱歉今天临时有事儿，回头我请你吃饭。你也早点回去吧，再见。”
　　“嗯。”江雪松点头，“要记得找我啊。”
　　方浣坐在车里暖和了一阵，发现自己脖子上还围着江雪松的围巾。上面的雪花已经融化，随着车内温度的升高而蒸发。方浣拢了拢围巾，闻到了淡淡的雪松味儿。
　　他觉得江雪松真是一个妙人，明明第一次在酒吧结识的时候，大家都喝多了，身上除了酒味闻不出别的味道，可在那之后，他只听闻江雪松的名字便提了一嘴“雪松”的味道，每每见面时，江雪松身上都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雪松味。
　　与江雪松做情人，大约是很快乐的。
　　去周唯赢家就是回自己家，只是方浣出了电梯之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转弯。
　　他敲了好久的门，周唯赢才磨磨唧唧来开门。方浣抬头看着周唯赢，周唯赢迷茫地揉眼睛，仿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你睡着了？”方浣问。
　　“等你过来，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周唯赢打了个哈欠，“我以为你很快来的。”
　　看着平时职场精英现在如此不设防的样子，方浣心中一动，特别是听到周唯赢说特意在等自己，他刚刚对江雪松的幻想一股脑全没了。他把大衣脱了，围巾也一并扔在一边，问：“你点了什么外卖？我看看？”
　　“喏。”周唯赢用下巴一指桌面，“炸鸡啤酒。”
　　“我还以为你好歹点一些山珍海味。”方浣说，“就这个啊？仙女怎么能吃炸鸡呢？”
　　周唯赢说：“那你从外面帮我把门关上吧。”
　　“哎呀我开玩笑的。”方浣把自己的袖子挽起来，把桌子上的炸鸡端起来去了厨房。周唯赢家里不大，但是该有的全都有，他惊讶地感慨：“你家里竟然还有个烤箱啊？”
　　“房子里本来就有。”周唯赢走到厨房门口，“我平时火都懒得开，也就用用微波炉。”
　　方浣把炸鸡放进了烤箱里，见周唯赢还穿着日常的衣服，说：“你是回家之后就睡着了么？连衣服都没换，赶紧换个衣服吧，一会儿就吃饭了。”
　　周唯赢“嗯”了一声，回了自己房间。方浣在周唯赢的厨房里翻箱倒柜，单身直男的房子其实是很干净的，因为他们什么都不需要，也不用买杂七杂八的东西，柜子里大半是空的。他高声问：“你家里有没有胡椒啊？”周唯赢在里屋换衣服没听见，方浣就自己走了过去。
　　房间门是敞开的，方浣一打眼就看到了周唯赢的光着膀子在套T恤。后背的肌肉因为伸展的缘故，线条无一不鲜明流畅。它们顺着周唯赢的皮肤没入衣服里，仿佛有着无限的生机与力量，紧实地聚拢在他的细腰中。
　　“怎么了？”周唯赢转过身来，“找什么？”
　　方浣差点想要捂眼睛，想要跑。
　　周唯赢看着方浣那个样子就觉得很无语，他走上前，问：“你干嘛呢？撒什么癔症？”
　　“没、没干嘛。”方浣说，“你家有没有胡椒？我在厨房喊了你半天你都没理我。”
　　“没听见。”周唯赢回答，“我家里没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你需要么？要的话自己去楼下的便利店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