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Ⅲ(15)
如果在这里停下……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当初就做好了决定不是吗?为什么还会动摇?
只差最后一步。
坐在黑色单人沙发上的男人握紧了手里的马鞭站起身来,走到跪着的人面前,用手抬起他的下颌,说:“该怎么称呼我,想好了吗?”
楚云涵的睫毛微颤,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三天了。男人的手段让他生不如死,却始终不肯开口叫出“主人”两个字。他说不清为什么到了这一步自己还在坚持。
明明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尊严,希望,信念,一点一点被那个人亲手撕碎,连身体也变成了完全无法控制的样子。事到如今,自己还在苦苦坚守的到底是什么?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可以向着楚奕辰下跪,可以哭泣求饶,可以服从规则,因为他从内心深处明白那些都是被迫的。可是“主人”这个称呼不一样,这意味着除了放弃身体,还要放弃身为楚云涵的人格。
而那是他最后仅有的东西。
在无法入眠的每一个晚上,他都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无论在这间地下室里发生什么,他还活着,他还是他自己。他害怕在楚奕辰的手段之下,自己真的开始认同作为隶属者的存在,真的变成一具只屈从于性,而失去灵魂的人偶。所以不管怎样,他始终不曾开口。
而对于楚奕辰来说,奴隶的身份认同是最重要的一步。他要将一个原本性向正常,没有任何BDSM需求的人变成一个纯sub,需要彻底打碎他的人格。
至此,双方陷入了一种胶着的僵持,如一盘针锋相对的棋局,下到了终盘。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沉默变成了对耐心的挑衅。男人放下手中的鞭子,沉声道:“好。我们来试试,看你能坚持多久。”
当楚奕辰粗大的性器从后穴中毫不温柔地挺进时,被面向下按在沙发上的楚云涵痛苦地发出了一声悲鸣。
这之前,即便是带有惩罚的性质,男人上他时都会做好充分的扩张,确保不弄伤他。
然而这一次不同。
扩张还没有到位,甬道还没有做好准备,后穴就被强行撑开到了难以承受的范围,鲜血与润滑液一道从撕裂的伤口沿着大腿淌了下来。他脸色发白,浑身都在发抖。那根如烙铁般的肉棒稍稍一动便让他疼得牙关打颤。然而男人却完全没有怜悯他的意思,稍作停顿之后便开始抽插。深深的挺入,又快速从白晰的股间抽出来,带出的润滑液中有丝丝的血迹。楚云涵疼得视线都模糊了起来,开始剧烈地挣扎。然而却被牢牢按住了腰,调整姿势再度侵入。一次又一次凶猛的撞击将楚云涵顶的连跪都跪不稳,伏趴在沙发背上,如一具破败的人偶。
此时的楚奕辰收起了所有的温柔,像一块寒冷的冰,用最尖锐的形状残忍地伤害着他。
这样粗暴的性事完全没有任何的快感,只有无尽的痛苦。这些痛苦将他的世界扭曲成了可怕的样子。“好疼……”他的声音颤抖得像暴风雨中孤立无依的蝴蝶,向对方乞求着怜悯,“好疼,奕辰……”
男人的动作顿了顿,肉刃破开穴口直插到底。“我告诉过你该如何称呼我,如果你学不会,我就做到你前面的东西射不出来为止。”
眼泪滚落下来。楚云涵摇头,用哽咽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哀求:“求你……求你……”
他陷入了可怕的噩梦。
疼痛席卷了一切,身体不住颤抖,而这痛苦仿佛漫长得没有尽头。贴在肉上的振动器却强迫他一直保持勃起的状态,黑色的皮质束具却牢牢地将所有欲望堵在里面。前端可怕的折磨和身后无情的凌虐,交织在一起,仿佛随时要将他撕的粉碎。
太疼了。
疼到恨不得昏死过去,一了百了。
疼到快要忍不住将那两个字脱口而出。
原来我还是什么也守不住……
他合上眼睛,还未干涸的眼泪随着一次次的撞击抖落在黑色的沙发上。
“主……人……”干涸的唇颤抖着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楚奕辰挺身紧贴着他,将一股股热液注入了他体内。性器滑出甬道时,混杂着鲜血、润滑液和白浊顺着大腿内侧流了下来。男人关掉了电动用具,将饱受蹂躏的身躯翻转过来正面对着自己。
楚云涵已经虚脱,惨白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睫毛轻颤着,眼里空洞得没有一丝光亮,嘶哑地说:“求你……杀了我吧……”
他放弃了。
放弃了抵抗,放弃了挣扎,也放弃了自己。
楚奕辰的瞳孔猛地一缩,眉心拧了起来,冷声道:“你死不了。”
楚云涵看着他,眼里有了一些晦暗不明的光,像是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眼皮无力地合上了,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
男人沉默地站了片刻,取了一条薄毯将他裹了抱出地下室,放在自己的大床上,然后对杜川说:“叫张隽来。”
披着一件睡袍的张医生匆匆赶来,一进门便紧张地问:“你怎么了?又犯了?”
“我没事。他伤了。”楚奕辰看着床的方向。
张隽这才稍微放松一些,掀开毯子,看见伏趴昏睡着的楚云涵背上的鞭痕和腿间的一片狼藉,皱眉道:“怎么弄成这样?”
“一时失控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神色很淡,仿佛独行漫漫沙漠的旅者,带着满满的尘沙、荒凉和寂寞,却让人看不分明。
张隽见他如此,无奈地摇摇头,分开楚云涵的腿,用扩肛器将粘膜轻轻撑开,将里面清理干净,细致检查之后上了药,说:“括约肌撕裂,里面也擦伤了。伤在这里非常不容易好,这几天不要给他吃热性的食物,伤口每天都需要清洁上药。如果你想让他好起来,就别在短期内抱他,尤其是用这么粗暴的方式。”
他生于医术世家,父亲得罪了某个高官家道中落,受过楚家的恩惠和庇护。他留学回来便留在做了楚家的家庭医生,与楚奕辰的关系十分亲厚,像是兄弟一般,所以在言谈间也不像其他人那么拘谨。
楚奕辰沉默地坐着,什么也没说。
张隽看了看床上那人,又看了看他,道:“你究竟是在折磨他,还是在折磨你自己?”末了忍不住又说,“我知道有些话不该说,但是……”
“那就别说。”男人打断了他的话。
张医生被噎住,愤懑地将玻璃瓶放在小桌上,“行,我不说。药在这,你们就折腾去吧……”气鼓鼓地出门去了。
楚奕辰起身去浴室接了温水,一点点将那具昏睡中身体擦拭干净。此刻失去意识的楚云涵就如同一个安静的人偶,乖巧地任由他摆布。他的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沾了细小的泪珠,显得哀伤而脆弱,唇再次被咬破了,红肿着,呈现出更为妍丽的色泽。男人细致地在他伤处涂了药膏,然后把人包裹在松软的毯子里抱回了他的房间,轻轻放在床上。
没有开灯。
窗外月光皎洁,在地上铺开一层霜白。
楚奕辰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昏睡的人。就像一尊雕像般静止,而眼里却涌动着许多杂糅在一起的情绪。它们纠缠旋转,形成了巨大的漩涡,将一切的光都吸了进去。
静坐许久才有了动作,他用手指轻轻抚过那张脸颊。
“我真想,就这么毁掉你。”
月光下,男人缓缓开口,微垂的眼眸里却满是哀伤与落寞。
他在床边坐了整整一夜。
仿佛一个孤单的王,守着一座无人的空城。
第十七章
沉睡是疲惫的身体抗拒残酷现实的避风港。
而梦是执拗不愿睡去的大脑给予的幻觉。
梦里有旋转的楼梯,一圈一圈的通往很深的下面。楚云涵站在台阶上,有些迷茫地抬头,却看不见来路,头顶上是一片被圈起来的圆形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大雨。他迷茫地站了一会儿,迈出了向下走的第一步。台阶有些凉,他发现自己赤着脚。这一段螺旋状的阶梯很长,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底。
楼梯的尽头是一扇门。灰突突的木门,门框上生满了青绿色的苔藓,就这样孤零零的立在底层圆形场地的最中间。门没有关严,从缝隙里透出白色的光。他伸手去推,门却忽然消失了,扑面而来的光亮照得他眯起了眼睛。
耳边传来了煮水时咕嘟咕嘟的声音。
眼前是一片熟悉的景象。厨房里,一个中年妇人正在煮汤。她用汤勺兜起一点,吹了吹,尝了一口,满意地笑了。将火关掉,盛了满满两碗,小心翼翼地端着往书房走去。
正在伏案的高大男人抬头对着进来的人微笑起来,在一旁看书的少年也抬起脑袋。
“我做了甜汤,一人一碗。”
少年吐舌头:“……妈你想毒死我爷俩啊?”
“小白眼儿狼,你喝不喝?”她佯怒,“这回真的好喝。”
“不喝……都给我爸喝好了。”
“一人一碗,不喝的话你今晚就别出门了。”男人道。
“爸!我今晚有事儿!”
“那就把汤喝了。”
“可是我想活命啊……”
“没得商量。”
“还有没有天理了?”他无奈地接过碗,闻了闻,兜起一勺拿舌头试探性地舔了舔,觉得还行,喝了一大口立马喷了出来。“妈,你放了多少糖啊,齁死了!”
“很甜吗?那些冰糖都是结块的,我弄不开,想着放进汤里溶一点就取出来,结果手抖了一下整块就掉下去了,再捞就来不及了。”她撇撇嘴,“我刚才尝了一口,还可以啊。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