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恋人(100)
两个人离的很近,近到能数清楚她的睫毛,一根,两根,真密,真长。
视线往下挪。
睡衣是细肩带的,锁骨到盈白的胸口,满是吻痕。
绯红的,颜色浅淡,恍若雪地里盛开的腊梅花。
谁干的好事?
好像是她。
姜茶霎时清醒过来,想起自己昨夜干的荒唐事,不由得有些惊诧、羞恼。
脸颊泛起绯意,烧的厉害。
她指尖触了触纪梵的唇,接吻太久,唇色比往常颜色更鲜艳了。昨晚是怎么了?她居然把纪梵差点吃抹干净了,再仔细一回想,她好像在饭局上又喝了酒。
还是白酒。
酒精是个奇妙的东西,姜茶回忆了一番,发觉自己的特点很明显,且有迹可寻。
她一喝酒,就会不明不白地把纪梵往床上带。
奇怪。
姜茶摇摇头,垂眸瞧了一眼,发觉纪梵仍睡着,还没醒。约莫是术后身体虚,昨晚一折腾,累着了。她在躺着的那人眉心吻了吻,便穿上拖鞋,围了围裙,开始煮早饭。
早餐清淡,端出来的时候手机响了,姜茶接起电话,心情不错地问:“喂?”
“小姜?”那头是宋白薇,声音柔和而耐心:“电影成片出来了,给你发过来,你先看看。”
姜茶眼睛赫然睁大,有些意外。
一般来说,电影成片只有导演、制片方、后期工作者可以看,演员则要等上映才可以看见。
宋导却提前给她看了。
姜茶红唇微抿,有些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电影从拍摄完成到上映,一般来说,需要两三个月。后期做好了,还要等排片抢档期,除此之外,还要拿着拍摄许可证、成片到国家广电总局重新审核,审核通过,则颁发公映许可证;没通过,就继续剪,删删改改,直到通过为止。
不过,这部电影,倒不一定走这个流程。
她之前听宋白薇谈起过,说她打算投今年这届的柏林电影节,按照她从前的经历,想拿奖,问题不大。
比较重要的电影节,比如戛纳、柏林、威尼斯电影节这一类等等,全部都是先拿奖再上映。规则有明确地表明,电影节需要作为影片的全球首映,且此前影片没有通过任何其他的途径发行过。
拿去评奖、参赛,就不能在大陆首映。
只能先拿奖,后上映。
宋白薇从前就拿过奖,她的片子恰巧很对的上评委的口味,拿金熊奖、最佳导演奖频率很高,基本上水平很稳。
导演拿奖肯定没问题。
可最佳女主角么。
一直以来只有一个。
这部片子是双女主,会颁发给谁呢?姜茶论资历,比不过洛妍;至于演技,她也判断不出来。毕竟,身在局中,当局者迷,她并不能更清晰地、完全理性地进行自我判断。
底子弱,她承认,可心底却忍不住企盼:或许,这部电影里,她有进步呢?
评委会怎么看?
她和洛妍,谁演的更好?
她没底。
最佳女主角到底会颁发给哪一个,姜茶不知道,也不再妄想。她能做的,仅仅是把戏演好,到自己满意的程度,其他的事情,就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了。
自己满意,喜欢她的人满意,就足够了。
-
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纪梵醒了。
餐桌在一楼,旁边是旋转的镂空木楼梯,浅色的,一阶一阶往上延伸。姜茶一仰起脸,从木纹的空隙里瞧见一截白皙瘦削的脚踝,纪梵不疾不徐地下楼。
她穿着一件白色打底、黑色锁边的睡衣,裤脚有些短,吊八寸,恰巧悬在她脚脖子上。
睡衣明显不合尺码。
这套睡衣,是姜茶的。
纪梵转身下了楼,长发在脑后挽起。羽白色睡衣衬得气质干净清冽,腰细腿长。
裤子虽嫌短,可那件偏小的白色上衣却恰好,版型很好,完美地勾勒出她漂亮的肩线,细瘦的腰。领口解开了一枚扣子,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性感的锁骨映着透明的光晕,锁骨上点点绯红,是姜茶昨晚吮咬的印子。
她想起昨夜的种种,猝然垂眸,一时有些无法直视纪梵。
“醒了?”
她把小碗推过去,低着头道:“吃吧,快凉了。”
纪梵接过小碗,低头,说了声谢谢。
一早上,纪梵安静的不可思议,只低头吃饭,小口小口地啃着青菜,垂着眸子的表情很乖,姜茶忍不住看了又看,不明白她是怎么了。
好一会儿,姜茶才问:“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么?”
纪梵抬起眼睛,接着又低垂着眸子,轻咳一声:“没有。”
姜茶“哦”了一声,给她夹了一片生菜,道:“吃吧。”
纪梵虽然安静,却有些欲言又止。
五分钟前。
纪梵从枕头里抬起脸,捏起手机,被一连串的消息轰炸。
消息来着同一个人。
备注名是“许青竹”。
许:听说你回来了?手术怎么样。
纪梵盯着这个人的头像陷入沉思。这是谁?她一点都记不起来。
纪:手术成功。
许:那你也不报个平安。差点以为你客死异乡了。
这语气比常人更亲近,是谁呢。
纪梵捏了捏眉心,这时才想起,姜茶跟她讲过,她有发小,叫许青竹,还是她给姜茶报信,说自己有脑淤血的。能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病情,说明从前的自己很信任她。
那么,她和自己的关系,应当是很不错了。
失忆的事情,不必对她隐瞒。
纪:我失忆了。
许:???
纪:全都不记得了,不好意思。
许青竹似乎在判断她说的话的真假,很犹豫,消息框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却又什么都没发。
纪:是真的失忆了。
许青竹这才相信,明白她没有开玩笑,回她:人还在就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许青竹仍旧很惊讶,反复问她还记得什么、现在都知道些什么。纪梵则把她知道的都告诉对方,问她有没有遗漏的事情,是姜茶忘了告诉她的。
许青竹有些犹豫。
的确是有的。
比如她早逝的母亲,比如一纸离婚协议,比如那份遗嘱。
她选择了沉默。
等她自己记起来吧,这些事情,不着急。
见她没回复,纪梵以为没有其他遗漏的了,放心下来。正想起床,忽然想起昨晚姜茶告诉她的,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纪:姜茶说,我是枕头公主。
纪:是真的么?
枕头公主?
这是哪个童话里的公主,什么意思。
她不太懂,于是善用搜索,查了一下。
躺0。
纪梵是0???
许青竹嘴里含着一口柠檬水,没来的及咽下,差点喷了出来。
她居然不知道,天呐,震撼人心,纪梵是受?许青竹好不容易才吞下那口水,捂着脸,忍不住笑了,笑的直打跌,完全停不下来。
原来人不可貌相呐。
有些人表面上拽的不行,其实呢,啧。
没想到小姜看起来柔柔弱弱,一脸受样,居然是攻。
她笑的脸疼,好一会儿,平复了下来,这才回复纪梵。
许:她说是,那就是。
许:姜茶是个老实孩子,不会骗你的。人小妹妹可温柔可善良了,你要好好对她。
纪梵回了句“嗯”。
她想着,也难怪,昨天做到一半,姜茶觉得不高兴。
是她太主动了么?
-
餐桌上。
浅淡澄澈的光线照亮室内,一股花香弥散开,姜茶低着头,安静地进食。
纪梵黑白分明的眸子安静地看着姜茶,一缕乌发滑在肩头。
目光里有些紧张,还带点试探。
“怎么了?”姜茶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又问了一句。
纪梵白皙的耳根泛起一丝红晕,她指尖蜷缩起来,轻声问:“昨天,我是不是做的还不够好?”
“......”
“你告诉我该怎样才对,我可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