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儿,果然是天生的钢琴家。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滑动屏幕,点进下一个视频。
他的秘书还给他准备了和他女儿同住的那位朋友拉小提琴的视频。
一打开,突兀的声音立时传来。
画风和桑晚慈悠扬的钢琴乐截然不同。
她这个让人根本找不到调,冲击不是一丁点大。
他的耳朵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虐待。
“……”
这拉的什么东西???
…
一场直播快掏空了周素的身体。
她瘫在沙发上,无比庆幸接下来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
她抬手推了一下眼镜。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小时也能过出一年的感觉。
做这种事情可真不容易啊,赚钱可真不容易啊……
她忽然有些感慨,转头看着身边的金曼文。
金曼文面色镇静,似乎早已经适应了这种模式,此刻还在悠然地给她削苹果。
她抬手,拍了拍金曼文的肩膀:“你不容易啊。”
金曼文笑着把苹果递给她:“辛苦辛苦,来吃个苹果。”
周素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汁多鲜脆,很好吃。
她又推了推眼镜,庆幸道:“还好就剩两天了。”
就剩两天,她又能回去当她无忧无虑的书虫了。
金曼文也想着:是啊,还剩两天了。
她只剩下两天的时间和鹿知微相处了。
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们的剧还不知道准确的开拍的时间呢……
这么快就要和心上人分别,她心里头忽然感到万分不舍。
她不是桑晚慈,无法随时随地见到鹿知微。
最重要的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桑晚慈会不会在鹿知微耳边说她坏话。
会吗?
如果是一开始,她一定不会这么觉得。
经过这几天的交手后,她对桑晚慈这个人已经不敢做百分之百的肯定了。
桑晚慈,那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不行,就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不能放任桑晚慈去鹿知微耳边念叨她的坏话。
她要找桑晚慈谈谈。
来一场情敌的见面会!
决定好后,金曼文拍了拍周素的肩膀:“现在没有在录制,刚才辛苦你啦,你好好休息吧,我有事出去一下。”
“什么事?”周素顺口问了一句,“你不会又要去找鹿知微吧?”
“当然不是,”金曼文起身,意味深长道,“我要去找桑晚慈。”
周素:“?”
稀奇哦。
…
自由支配的时间里暂停拍摄。
鹿知微和桑晚慈可以坐在一起畅所欲言。
她们聊了很多,从接到的工作,聊到十月份的金秋奖。
《凤》会作为今年新片选送金秋奖。
至于能在金秋奖上斩获多少奖牌,就看剧和演员自己的造化了。
鹿知微握住桑晚慈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指尖。
每个演员都有主演梦,也有获得最佳主角荣誉的目标。
桑晚慈刚出道那一年只拿到两个最佳新人奖,无缘最佳女主角。
今年能不能一举斩获最佳女主角还不得而知。
鹿知微不禁替她紧张。
哪怕她有女主光环。
现在的剧情都变了,谁知道桑晚慈会在哪一年才能拿到心心念念的最佳女主角?
“紧张吗?”鹿知微问她。
“有一点,”桑晚慈莞尔,眉眼淡然,“不过尽人事听天命。”
鹿知微闻言一笑:“嗯,对,尽人事听天命。”
做人还是要乐观一些,淡然一些。
尽了自己的努力就好,不必苛求结果完美。
世上之事,哪会桩桩件件都如意?
她松开桑晚慈的手,说道:“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桑晚慈淡淡颔首。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铃被按响了。
鹿知微走过去开门。
结果一打开门就看见金曼文。
“哈喽,知微,”金曼文笑容甜美地打着招呼,“晚上好呀。”
情敌出现。
桑晚慈忽然就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鹿知微身后,像个护食的小狗。
“金小姐,有事?”桑晚慈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冷冷淡淡的。
“有。”金曼文说。
“什么?”鹿知微问。
“我知道附近有个地方很适合聊天,这个点没什么人过去,”金曼文的眼神忽然从鹿知微身上转到桑晚慈身上,“桑老师介不介意跟我去那里聊聊?”
桑晚慈:“?”
鹿知微:“?”
稀奇,她今天过来居然不是找鹿知微。
…
金曼文说的地方离节目组安排的住处不远,沿着门口的小路拐个弯就到。
那是一条河。
沿河设有红色仿木护栏,护栏前摆着一张张木质长椅。
金曼文一屁股坐下,然后看了看站着不动的桑晚慈。
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桑老师,坐啊。”
桑晚慈站在仿木护栏旁,双手环胸,显然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不坐了,金小姐有话请直说。”
金曼文挑了一下眉毛。
这个疏远,不想亲近的态度,让她很难不相信桑晚慈和她不是情敌啊。
算了,无所谓,她也没有多想和桑晚慈套近乎。
金曼文伸长双腿,两手撑在木椅边沿。
她缓缓抬起头,定目看着桑晚慈,忽然问:“桑晚慈,你会跟鹿知微说我的坏话吗?”
桑晚慈反问:“你有什么坏话值得我说?”
她看起来像是那种乱嚼人舌根的人?
金曼文“哦”了一声,接着语气笃定道:“桑晚慈,你喜欢知微吧。”
桑晚慈没有回答,反回了一句:“你喜欢知微。”
甚至连疑问的语气都不是。
金曼文没有否认:“对啊,我喜欢知微。”
桑晚慈又问:“你喜欢她什么?”
金曼文不假思索:“喜欢她乐观,喜欢她像个太阳一样温暖。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呢?”
桑晚慈认可她的说法。
鹿知微这个人,远比她自己想象得要好,要更招人喜欢。
世界万物,谁不喜欢温暖的阳光?
但桑晚慈不一样。
她不止喜欢阳光的鹿知微,她还喜欢倔强乐观的鹿知微,喜欢会对她掉眼泪、敞开心扉的鹿知微。
她喜欢鹿知微每一个模样,而不仅仅是表象。
金曼文问她喜欢鹿知微什么。
她没有回答,而是说了一句:“放弃吧,你们没有可能。”
“为什么没有可能?”
“知微不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
“既然不相信我,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知微?”
对话到这,气氛忽然变得焦灼。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冷漠一个审视。
半点友好都没有。
桑晚慈为什么会知道鹿知微不喜欢她。
金曼文其实不愿意再往下想,因为桑晚慈不像是会拿这种事情来骗她的人。
……哪怕桑晚慈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什么啊……”她莫名气笑了。
即使桑晚慈不是会骗她的人,那又怎么样?
她为什么要相信一个情敌说的话?
就算是真的不喜欢,她也要听见鹿知微亲口对她说。
人总有倔强的时候。
她现在就是。
“我才不听你的,我要听知微亲口告诉我‘喜欢’还是‘不喜欢’。”
桑晚慈的表情一变不变:“嗯,去吧。”
语气里甚至带着一点点的鼓励。
金曼文觉得她这话很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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