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可寻走进来时,最先说话的是章羽凝。
“哟,你也来了。”她站起来迎接,上下打量了余可寻一番,“气色不错,脸伤也差不多恢复了,手也在消肿,接下来好好养你的骨头就好。”
余可寻笑笑:“章医生医术好,我就没担心过伤。”
蓝成瑾和容安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都心生疑惑,脸上写满问号,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个头号可疑人物叫上来。
今天这个场合,怎么都不适合她吧。
“坐这里吧。”许朝华从沙发椅上站起来让位,他拿出个空酒杯,积极地问:“喝什么?”
“随意吧。”
蓝成瑾狐疑地看向许朝华,他开始还跟自己统一战线,强烈地抵制这人,现在怎么又一副嘴脸。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关于萧长盈,即使白天发生了那么大的刺杀事件,也会有人去压下,这件事甚至不用蓝成瑾出手,许朝华就搞定了,没几家媒体敢随意报道。
何况白天偷拍的人,都被排查完,有的上缴手机,有的被迫删除画面。目击者就算看见了,也不敢多言,谁也不敢跟琉璃岛最殷实的资本家硬碰硬。
“没想到,长盈会把你叫来。”容安琪一身鱼尾长裙,双肩外露,盘着头发,得体大方,像极了大门大户的千金。
余可寻左臂被固板拉着,坐着有些别扭,就站了起来,她感觉容安琪对自己有些敌意,也许是吃醋,也许是嫉妒,总之上次她为难自己的事,余可寻还记忆犹新。
“我也没想到,我才进庄园几天,就能进别墅。”
“这次赛车,俞若安功不可没,如果不是她拖住奥利,劳伦可未必能拿第一。”章羽凝又在给她解围。
蓝成瑾观察入微,发现她手有新伤,有点好奇:“你这手伤像新的?”
她相信萧长盈不会平白无故地让俞若安上来。
“今天在医院,有个赌徒试图行刺,是她保护了三小姐。”许朝华指了指余可寻的手:“喏,徒手接的刀,所以伤了。”
“原来是立了这么大的功。”蓝成瑾推了推眼镜,觉得俞若安越来越不像最开始认识的那样,她表情深沉时,像极了余可寻,正如此刻。
不知道为什么,余可寻到了露台就没有看见萧长盈,明明刚刚是她向自己招手的。
她不喜欢热闹,能不跟别人多言绝不啰嗦,即使做了俞若安,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去迎合人情世故。
她能感觉到这帮人在排挤自己,以前是,现在还是。
他们像个小团体,每个都跟着萧长盈至少五年以上,自己不过就是个新人而已。可章羽凝也是新人啊,为什么他们看着就这么融洽呢。
“既然你来了,我也不跑一趟了。”蓝成瑾拿出支票递过去,她负责财务,按照萧长盈的授意给每个人发钱,余可寻也有份。
“这是……”
“功劳奖金,你拼死拖住奥利,我们都不瞎,这是你该得的,拿着吧。”
余可寻接过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金额,直接收进了口袋。
100万,竟然面不改色地收了,反应未免过于淡定了,蓝成瑾轻抿一口酒,一刻也没有放松对余可寻的戒备。
原本谈笑风生的小酒会,因为余可寻的到来,气氛变得微妙。无论是聊的话题,还是每个人的情绪,都不像之前那么轻松。
余可寻也是别扭,要不是萧长盈让自己来,她根本不想踏入这里。
回忆太伤,她希望自己能失忆。
就大家的沉默变成僵局时,萧长盈终于出现,她握着一瓶酒,笑脸盈盈地走来。
“钱给若安了吗?”
“给了。”蓝成瑾回答。
余可寻抬眸,眼神被萧长盈牵引,她的红色礼服裙,搭着肩头披着的黑色风衣,让反差色有种T台秀的时尚之美,萧长盈的强大气场和高贵气质,将衣服衬托出满满的高级感。
她的每个动作,拍成画面,都是国际杂志的模特范儿。
只是模特表情单一,禁欲冷艳,萧长盈则是娇媚性感,风情入骨,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诱人之气,每次看到她那直勾勾的眼神,余可寻都觉得自己会被吃掉。
“从今天开始,俞若安就是自己人,看,我特地拿出蝴蝶酿。”萧长盈说着打开酒瓶,许朝华识趣地按照人数摆好新酒杯,萧长盈直接倒酒:“若安有两功,一是阻止了奥利搞小动作,二是救了我的命,今天我必须得敬她。”
“我这浑身带伤,恐怕不适合喝酒。”余可寻一开口就是拒绝,几人面面相觑,他们谁都不敢对萧长盈说个不字,不知该说她勇气可嘉,还是说她无知可笑。
三小姐阴晴不定,表情瞬息万变,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这人似乎不懂。
可也不排除,她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萧长盈不气不恼,端着其中一杯,递给余可寻:“蝴蝶酿是我专为阿寻创造的,你不要尝尝吗?”
“有什么特别吗?”
“特别在,喝了这杯酒,以后这里再也没有余可寻,我也不会再叫你阿寻,你就是俞若安。”萧长盈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是余可寻跳崖后,萧长盈第一次在蝴蝶庄园内完整地提及这个名字。
以后,这个禁忌没有了,这瓶酒是余可寻死后,萧长盈在蝴蝶谷亲手酿制,这次拿出来喝,是祭奠也是与过往决断。
“就当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容安琪是最希望萧长盈能够放下余可寻的人,所以率先跟着喝完酒,其他几人也相继干了杯。
唯有余可寻握着酒杯,心情复杂。
余可寻“死”了,会有第二个出现,今天的俞若安做到了,可她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她终究是余可寻,虚构出俞若安的身份只是方便行事,而今自己被萧长盈从过去中斩断了,全新的自己,或许能成为新宠,可她为什么这么心酸呢?
“怎么不喝呢?若安?”萧长盈眸间的蓝光,透着柔软和一丝不为人知的深沉,不管她看自己是什么眼神,都和余可寻无关了吧。
若安……
“谢谢三小姐抬爱,我终于可以不用做别人,若安……”余可寻拖长尾音,声音渐小,萧长盈不会知道这个名字背后的寓意。
俞同余,余若安。
余生你若平安,我便知足。
“你们都先回去吧,我还要跟若安聊聊。”萧长盈交待其他几人,“局已经结束,可以着手准备下一件事了。”
“是,三小姐。”
几人相继离开,余可寻却晃神了,她没有听见萧长盈说了什么,没能捕捉到萧长盈想透露给她的关键信息。
徐徐夜风吹来,余可寻望着蝴蝶酿发呆,她给自己又倒了满满一杯,一口闷完。
“这酒这么合你胃口?刚刚还说有伤不能喝。”萧长盈拿着酒瓶晃了晃,只剩下一杯不到的量,她刚想给自己倒上,余可寻一把夺过酒瓶,直接吹瓶喝完了。
她喝不出其他味道,只有苦涩,就算喝完口中有回甘,她心里也甜不起来。
“还有吗?”余可寻扬了扬空酒瓶。
“没有了,我就酿了一瓶,你应该不止这点酒量吧?怎么,醉了?”
“可惜,苦与甜的交锋,现实与梦幻的交错,可能只有你这瓶蝴蝶酿才有。”余可寻的酒量,可以说千杯不醉,知道酒精能麻痹人神经,她特地练过量,迄今没有醉过。
她倒希望自己能够放肆地大醉一场,放下所有的包袱和戒心。
“酒的味道与酿酒人的心情也有关,今时不同往日,酒喝完了,噩梦也该结束了。”萧长盈拿起空酒瓶,望着包装纸上飞舞的几只蝴蝶,嘴角上扬。
余可寻望着萧长盈释然的表情,苦水在心中蔓延,她却只能吞咽进去。
“我还以为这个阿寻对三小姐很重要呢,看来许多人不过是过眼云烟。”
“所以人要活在当下,及时行乐。”萧长盈放下酒瓶,坐到余可寻身边,挑过她下颚,“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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