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时陌满脸都是终于被她需要的开心。明明已经离开了游乐园,现在也不再是阳光灿烂的白天,但她眼中的光却像是将白天的烈日藏在了灵魂深处,总随着她的心念变化,不经意就绽出灼灼光芒。
两人慢慢走到餐厅旁,见到宽敞的厅堂角,被请来的专业厨子已经进入半开放式厨房,学徒帮着处理带来的食材、将师父专用的工具摆放妥当。
霍浪正在喝白葡萄酒,瞥了眼她们俩并肩而行的姿态,扬了下眉头,然后发现宥桃就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又想喝酒?”
她指尖夹着酒杯细细高脚,晃了晃,在酒液因她动作而在杯内摇摆、散发出醇醇香味时,把杯口朝着宥桃的方向倾了下。
结果女人却没接,只同她摊开手心:“卡呢?”
“这么积极?”
霍浪把酒杯放到桌上,同样不意外她能知道这件事,视线扫过就在宥桃旁边站着、也没找椅子坐下的时陌,懒笑着勾了下唇,“不像你的风格啊。”
奈何伸手的人不跟她废话,只是也学着她的笑容,“给吗,爹地?”
与她对视片刻,霍浪随手拉开餐桌下的抽屉,把自己刚放在这里的卡片轻拍到宥桃手心里。
【霍老板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霍浪:我也知道有坑啊,但她叫我爹地诶!】
拿到两张卡片的宥桃又觑向对面的沈大明星,“明蕊,你呢?”
将方才的一幕看在眼里,沈明蕊单手托着下巴,粉色系的眼影将她今日风格衬托得格外可爱,像是中世纪狡黠的小女巫,“只收卡、又不许诺约会,也不告诉我时间和打算,桃桃,你想做什么啊?”
她垂眸看着宥桃手中已经有的两张卡片,逗了一句:“你这想召唤神龙也攒不齐七张啊?”
宥桃却只是微笑,“现在给我的话,约会能按照规则安排,如果不给的话,我就当你拒绝了?”
“哇哦。”
沈明蕊有些惊讶地看着难得强势的宥桃,片刻后,将自己的那张卡片隔着长桌距离递过去,“你这样让我有点对约会的期待了。”
“请尽情期待。”
宥桃将手里的三张卡片随意拢了拢,笑着回道。
也就是在这时,景思年同傅谨言也来到餐厅,沈明蕊看了眼宥桃的神色,转头替她说道,“你们俩来得正好,桃桃在收集约会卡,你们那两张要不也一起交给她好了?”
闻言,傅谨言那双墨色眼眸就静静看向宥桃的方向,无声问她是否也这般想。
宥桃把一直站在身边、门神似的时陌按到旁边椅子上坐下,转了转手里的卡片,“嗯,对,想使用这张卡片跟我进行四小时约会的人,现在可以把卡片交给我了。”
景思年抱着手臂,上下打量着她,“宥同学,你现在的表情很像是我班上那些憋着计划想搞事的小朋友。”
“所以,景老师想制止吗?”
“不了,我可管教不了你。”
说完这句,景思年笑着摇头,和沉默的傅谨言一起,把刚得到不久的节目组卡片递了过去。
【我桃小时候吃那种抽卡方便面的时候,是不是集卡速度也这么快?】
【也就桃桃能这样让所有嘉宾都乖乖听话了吧?】
宥桃将手里的五张卡片理了理,合拢放在一旁,转而去看大厨的方向,动了动鼻尖,闻见牛排在铁板上滋滋烤出的香味,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充满了对晚餐的期待。
看她在拿了所有人的约会卡之后,就开始等晚餐的模样,沈明蕊没忍住,出声问道:
“桃桃收下卡片了,也不打算告诉我们约会的时间和地点吗?”
“嗯。”
宥桃应得随意,这才侧眸看向她,微微一笑,“约会嘛,当然需要一点惊喜,提前知道了还有什么意思呢?”
-
霍浪对入口的食物一向很挑剔,所以每次被她叫来十号庄园的厨子,就没有手艺不好的。
晚上十点,拿到节目组的手机准备发心动短信的时候,宥桃都还在打饱嗝,惆怅地坐在床边摸肚子,起来消食呢,折腾自己的伤脚,坐着吧,感觉实在太撑了。
傅谨言在对面抬眼觑着她,“吃不下为什么还要吃那么多?”
“因为很好吃啊,不知不觉就吃多了……”宥桃给时陌发完短信,回忆着以前上网刷到过的有助于消食的穴位,揉了揉,顺口就接,“傅医生是不是那种毫无拖延症、自制力特别强、从没有放纵过自己的类型?”
“因为放纵伤身。”
傅谨言理所当然地应。
她像是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么轻易地被欲望所操控,然后任由自己堕落下去。
知行合一这个对别人来说很难做到的事情,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遵循着,如呼吸一样自然。
“所以傅医生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件计划和掌控之外的事情吗?”宥桃随口问。
“当然有。”
于傅谨言自己而言,循规蹈矩并不难,可一旦生活里有交集的人变多,计划就变得很难周全和妥帖,譬如学生时期做小组作业时总有人对自己那部分拖拖拉拉影响整体的效率,又比如工作之后,难免遇上一些病人家属对医疗计划提出质疑、不肯配合。
虽然要多花上一些时间,但傅谨言最终还是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将事情完成得漂漂亮亮。
宥桃仿佛读出了她的答案,“真厉害啊,傅医生。”
但傅谨言却倏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一件她最终也没有很好完成、甚至并不按照她预期去发展的事情。
迟疑片刻。
傅谨言垂了下眼眸,平静说道,“我不厉害,也有完全脱离计划、没办法挽救、彻底失败的事情。”
“比如那位许医生吗?”出乎她意料的,宥桃在刹那间就跟上了她的思路,猜到了她心底思考的事情。
过了很久,傅谨言才略一点头。
“当了很多年的朋友,突然被对方表白,你在拒绝过后以为还能维持朋友关系,却没想到她干脆离开了你的世界,是吗?”宥桃有条有理地说着,完全将她内心的疑惑剖析了出来。
“她在这里的事业发展是最好的,离开这里,不仅远离了最顶尖的学术圈,也会失去很多机会,学医不同于其他的学科,光是毕业、实习、轮转、转正,从学生到简单的住院医,就需要花费许多人三十年人生,这是一条从踏上之初,就只能一直往下走、很难回头的道路。”
傅谨言很少说这么长的话,可见对于这位朋友选择的不理解和惋惜。
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
何况,傅谨言知道自己的那位朋友,从当年在学校,学习就很刻苦、花费了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去学习,需要非常努力才能追上自己的脚步。
宥桃安静地听完,虽然她自己没有学过医学,但连傅谨言这样年纪轻轻就能在京城三甲医院当上副主任的人都觉得医学难走,她多少也能从其中品出不足为外人道的艰辛。
对于那位未曾谋面的、许医生的选择,宥桃没办法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附和傅谨言对对方选择的评价,只能试着猜测:
“或许,对她来说,不离开所要付出的代价,比离开更大。”
如果有一个人,年少时就与傅谨言这样从成绩到样貌都令人惊艳的朋友并肩作伴,谁又能轻易地看上其他人呢?
少年时的怦然心动,一念就是一生。
在朋友的位置上待了那么久,对方既然决定要表白,肯定已经做好了不能再做朋友的觉悟。
傅谨言当然不会拒绝之后就让人离开,但对于毅然表白的人来说,难道要被拒绝后、继续赔上自己的时间,永远待在这样优秀、多看一眼就会让心动死灰复燃的心上人身边吗?
虽未见过面,但宥桃很佩服那位许医生。
从表白到离开,这个人都很果决,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既无法让磐石为自己转移,那就去大千世界,再开始自己的人生,或许再也见不到当年这轮让自己惊艳的明月,但时间是强大的,总有一天,她也会欣赏偶然出现在路旁风景里的一朵小花、一只路过撒欢的小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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