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要宠妻(54)

　　“辛苦玉倩表姐了。”秦栖过来道谢。
　　程嫣笑道：“果然人大了, 心思都细腻很多。奉安也知道疼人了。”那种宠溺的语气和皇宫里其他人并无不同。不过她的眼睛却时不时看着秦栖身边的顾离。“师姐这身衣服的颜色可是素了点。不过你爱穿素色，可见是随了你心意的。”
　　顾离点点头。秦栖转头看看顾离，又看看程嫣，“玉倩表姐对离姐姐很关注啊。”
　　心事被说破，程嫣丝毫不觉得尴尬，“我在这宫里难得见到师门的人，自然要格外关注了。奉安，你说是不是？”
　　秦栖认真地点头。“离姐姐就住在长公主府，玉倩表姐有空可以来找我们玩的。”
　　“我会的。”程嫣摸摸秦栖的头，“快去招呼客人吧。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别失礼了。”
　　“好。”秦栖转身去招呼人了。
　　顾离也要跟着过去，却被程嫣叫住。“师姐真的愿意过去招呼人？”
　　顾离当然不愿意。没等她说话，程嫣继续道：“这里是梓岚宫。奉安是这里的主人，能出什么事？你别太紧张了。”
　　“我不是怕她出事。”顾离的目光依旧追着秦栖。
　　程嫣转了个身，挡在了顾离面前。这一举动引起了顾离的皱眉。“师姐只是习惯了看着奉安，对不对？”
　　“公主要说什么？”顾离问。
　　“原来你是可以这么喜欢一个人的。”这句话，充满的嫉妒、怨恨。程嫣的目光里都是不甘心。“为什么这个人会是她？”
　　顾离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为什么呢？她哪里知道？只是无意间救了秦栖，便被秦栖死缠烂打纠缠住了。发现秦栖体内的炎毒发作，出于习武之人的侠义心肠救了秦栖一命，却发现炎毒能够增进自己的内力，如此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便牵扯到了一起。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这只闹腾的小兔子，习惯了陪在她身边。
　　“难道我……”程嫣见顾离不说话，还要再说，却被顾离举手打断。
　　“公主，曾经的事书院已有定论。我只当你是年幼不懂事，过去了便过去了。你虽然离开飞叶津，但我仍然当你是同门。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顾离绝不推辞。至于其他……你如今是公主，想要什么样的感情没有？何必执着当初？”顾离一番话说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说完，也不等程嫣有什么反应，过去找秦栖了。
　　程嫣站在原地，涂了蔻丹的指甲死死地抠进肉里，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痛。顾离你说得好容易啊，我想要什么样的感情没有，可这天底下哪里还有第二个顾离？不过你有句话说得对，如今我是公主，在这明汐皇宫中，确实可以做很多事。
　　秦栖正在和卫国公府的长女卫晗琦说话。见顾离过来还回头看了看程嫣，“你们说完话啦？”
　　“说完了。”顾离笑着应道。又转头对卫晗琦道：“卫大小姐看起来气色不错，可见病症已经痊愈了。”
　　卫晗琦笑笑，“已经彻底痊愈了，多谢遂安郡主记挂。”
　　正殿另一边，早早过来的顾茵正在给瑞王妃梁琴蓁问安。顾茵病重武思然去瑞王府求瑞王去救命的事情梁琴蓁不可能不知道，个中缘由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自那之后，梁琴蓁就对顾茵冷淡了很多。一方面是身为正妻，不可能会亲近一个觊觎自己丈夫的人。另一方面，瑞王已经明确说了不会迎娶顾茵，让她不要和顾茵走得太过亲近。
　　“表妹前些日子病了，我本该过府去看看的，可是我这身上也不爽利，怕过了病气，让表妹的病情更加严重。如今看表妹神采奕奕，看来是大好了。”梁琴蓁道。
　　顾茵低头道：“多谢表嫂关心。”
　　“关心是应该的。”梁琴蓁拉着顾茵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你与王爷是表亲，我便当你是亲妹妹。妹妹年纪轻轻就得了这样重的病，日后可得紧着自己身子。妹妹还未说亲，万一这身子弱的名声传出去，亲事可就不好定了。”
　　顾茵被说得满脸通红。她也不是傻的。明白梁琴蓁这话是要撇清了她和瑞王的关系，催促她快点说亲。这段时间她的压力确实很大。她心仪瑞王，却嫁不进去瑞王府。她身为顾家长女，年纪又不小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加上这次生病，瑞王过府的事，外面已经有很多闲言闲语传出来。
　　“多谢表嫂教诲，茵儿记下了。”顾茵怕再坐下去梁琴蓁又会说出什么话来，赶紧找个由头离开了。
　　梁琴蓁看着顾茵瘦弱的背影若有所思。老实说顾茵的相貌姣好，家世也不错，性子也和顺，这样的人王爷都看不上，那王爷到底看上了什么人呢？女人的直觉让她知道瑞王心里有一个人，只是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宫里御膳房派宫女太监送来做好的糕点，都是一等一的精致。有专门负责泡茶的宫女坐在偏殿里给众人泡着各种各样的茶水。有的茶水里面加了鲜花，有的茶水里面加了水果，再调入蜂蜜，甜甜的茶香，让这些贵女们细细品尝。
　　秦栖转了一圈儿，人见了不少，话也说得不少。她这会儿拉着顾离坐在一旁休息。“好渴，嗓子都冒烟儿了。”秦栖说着，让大米小米去拿两杯茶过来。
　　茶水拿来，却是一红一绿。秦栖看着新鲜，问了大米才知道，红的里面加了桃花，绿的里面加了荷叶。
　　“离姐姐要哪一杯？”秦栖总是最先想到顾离的。
　　顾离早就看见秦栖的眼睛在红的那杯上打转了，伸手拿走了红色的那杯。
　　哎哎哎！秦栖露出一瞬间错愕的表情。不过转瞬即逝。“小米，去再拿一杯桃花茶过来。”
　　小米刚要走，被顾离叫住。她好笑地将手中的桃花茶递给秦栖，顺便取走了那杯荷叶茶。“逗你玩的。”
　　“离姐姐又欺负人家！”秦栖嘴上说着，眼睛里都是被宠爱的甜蜜。
　　两人这边浓情蜜意，一个不经意的目光相触就是满满的情意。却没注意到妙双郡主程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了正殿。程云瞥了一眼顾离和秦栖，也没多看，只是坐在角落里。她的父亲被圈禁，她虽然有个郡主的名头，实际上生活得比这些官家小姐还不如。
　　“多甜蜜的两个人啊！”程嫣也走到她这边，却没坐，只是站着感慨着。
　　“堂姐心里嫉妒得发狂吧？”程云笑着问。
　　“说得是你自己吧？”程嫣冷哼一声，“你看今天的奉安多漂亮。”
　　程云的目光却没有落到秦栖身上。反而看着程嫣，“堂姐就算得到顾离又能怎么样？皇上不会同意的。”
　　程嫣的唇倔强地抿紧，过了一会儿才道：“那是我的事。”
　　提起这一层程嫣就更加嫉妒秦栖。凭什么自己贵为公主就要谨言慎行，不能出任何差错。而秦栖仅仅是个郡主就可以肆意妄为，甚至和顾离在一起都没人反对。连她的父皇都直接册封了顾离，就是为了让两人能够顺利在一起。遂安遂安，不就是遂了奉安的心意吗？
　　全天下的好事都让奉安这个傻丫头摊上了。程嫣无奈叹口气。
　　小姐们聚会其实就那么几个节目。吃吃喝喝然后就是比拼才艺。顾离觉得无聊，却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新游戏——投壶。
　　小姐们都没什么力气，因此距离要比寻常近一些。顾离本来想过去玩玩，却见这群小姐们一个比一个弱，自己过去显然要引起一些波澜，只好作罢。秦栖此刻却玩得开心，周围一群小姐围着喝彩。
　　顾离刚才喝了荷叶茶，这会儿感觉肚子有点疼。环顾一圈，也没看到江米和香米。她问了大米净房所在后，就一个人去了。
　　净房在后殿旁边，顾离一路行来并没有遇到什么人。只是……她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她的头开始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物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楚。她开始以为自己喝了几杯不同的茶水，怕是混合在肚子里起了什么反应。但是随着她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她很快意识到不对，这不是茶水的反应，这是出现了幻觉。
　　无论如何，净房总是要去的。出了净房，顾离看着眼前的路都是不断变化的。她伸手扶着墙壁缓缓往回走。脑子里乱作一团，明明答案呼之欲出，却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越走情况越糟，当她再次去扶墙壁的时候却扶了个空，人随即往旁边倒去。预料之中的摔倒并没有发生。她感觉自己被人抱住，睁开眼仔细看却发现是个年轻的男子。
　　顾离此刻当然明白自己是被人设计了。只是究竟是谁设计了她，目的又是什么，她还不知道。
　　男子将顾离直接抱进了后殿，顾离没有着急挣扎，甚至没有喊叫。这种情况下，就算有人来，就算什么事都没发生，这种情况下也说不清楚了。她皱着眉，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清醒。区区一个男子她不放在眼里，就算是大内高手她也一样能够出手制伏。
　　在时断时续出现的幻觉里，顾离努力保持片刻的清醒。此时她已经被男子放到床上。她的手探入腰间，清漪剑出鞘，却没有刺向男子，而是将自己的左手割了一个口子。鲜血立刻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借由疼痛，顾离总算清醒过来。她闪身避过男子扑过来的身躯，伸手一记手刀砍在男子的后颈上，男子立刻倒在床上不动了。
　　顾离下了床，却见门口恍惚有个人影一闪，她想也不想地飞身过去将人抓了回来。刚要下手却见此人竟然是顾茵。
　　“是你对我下毒？”顾离的声音里都透着寒霜。
　　“不是我！不是我！”顾茵刚想喊，被顾离一把抓进了后殿，还把房门关上了。
　　“不管是不是你，如今这房间里是我们三个人。你要敢出去乱说，一样没有好处。”顾离感到幻象再次出现，立刻手掌用力，本来开始有凝结迹象的伤口再次流出鲜血。
　　“离姐！真是不是我！”顾茵慌忙摇头否认。
　　“那为什么你会在这儿？”顾离此刻语气差得可以。想来自己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顾茵颤着声音道：“我……我看你往后面来，好奇……就过来看看。”她转头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男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和瑞王……”
　　“瑞王？”顾离也愣住了。“你说他是瑞王？”
　　顾茵点头。“你不知道？”
　　顾离摇摇头。刚要再问什么，却听见前面有人声传来，好像还不止一人。
　　顾茵脸色一变。这要是被人发现了，他们三人的名声就都完了。这次的事真的和她无关，就算她要设计顾离，也断不会拿瑞王的名声开玩笑。她只是习惯性地看着顾离，看到顾离往后院来了，她也跟着过来看看顾离在干什么。没想到竟然看到瑞王将顾离抱进后殿，她想凑近了看一眼，就被顾离抓住了。
　　“离姐……”顾茵求助地看着顾离。
　　“你不是喜欢瑞王吗？”顾离的指甲抠进了手上的伤口里，只有这样剧烈的疼痛才能让她保持清醒。
　　“你的意思是……”顾茵看看瑞王，竟然有一丝心动。
　　“我敲昏你，这样你就是无辜的。还可以顺理成章嫁入瑞王府。或者我杀了你们俩，这样就一了百了。”顾离清楚时间不等人，手中剑反着寒光。
　　“我……”顾茵从小受到的教育是绝不能接受这样的行为。可是看到顾离罩了寒霜的脸，她也明白顾离绝不是说出来吓唬她的。何况想到自己的处境，早已没有了退路。不如赌一把，如果赢了就可以心想事成。输了不过就是一条命罢了。想到这里她心下一横，“我……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