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有了一家子炮灰(158)

　　“......还行。”
　　毕竟他靠做光替吃饭，挨冻是理所应当的。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被人关心过了, 有些动容，吸吸鼻子，“谢谢祁老师。”
　　“不谢，快去暖和暖和。”
　　祁星辰将光替打发走，转身自己站在六台机位中间。升降机摇臂正带着镜头往上升，周导看到他，诧异地举起对讲机，“小祁，你自己上来干嘛？多冷啊！快回休息室看剧本，或者找你若男姐对戏去。”
　　“我想感受一下剧组摄像头，”祁星辰坦白道，“四五个月没拍戏，我怕生疏。”
　　周导：“行吧，现在机位调了一半，需要定好几个点，你听我指挥，可别冻感冒喽。”
　　祁星辰点头表示知晓，一旁看剧本的严若男听到他的话，更焦心接下来的对手戏怎么办。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对讲机传出嘈杂的声音：“三号机就位！五号机就位！六号机......”
　　周导问：“道具呢？”
　　“道具就位！”
　　“好，若男过来吧。”
　　周导笑道：“两位主角，从现在开始，《灰色轨迹》就进入正式拍摄了。这是咱们第一次合作，不知道你们在外面听没听过我，我的性格呢，工作之外非常好说话，但工作时候喜欢钻牛角尖，喜欢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或许你们认为网剧不需要如此卖力，但我想说，我从未把它当成一部普通的娱乐网剧。在我的构想中，它是一部优秀的、后期有机会通过审核上星的作品，是我倾注心血培养出的孩子。希望你们能和我一起爱护它，也希望你们在我着急发脾气的时候担待一点，可以吧？”
　　高强度的脑力劳动伴着长期熬夜，导演没几个脾气好的，商玉梁生起气来连凳子都踹，所以祁星辰非常理解，和周导说：“《灰色轨迹》是我第一次挑大梁的作品，对我的意义同样重要，我会和您一起爱护它。”
　　周导：“那就好。来，各就各位——”
　　场记打板：“《灰色轨迹》第六场，一镜一次Action！”
　　寒风刺骨，城中村小二楼的房檐上挂着成串儿的冰柱。梁小龙从街边的麻辣烫店取完餐，一根摇摇欲坠的冰柱正好掉在他身前，堪堪一寸的距离。
　　吓的他缩起肩膀，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了冰柱好久。
　　这时不知哪家两口子吵架，叫骂的尖利女声将他唤回神来。他跳过摔的四分五裂的冰柱，快步跑到电动车前，将麻辣烫放进保温箱里，右腿横跨上车。
　　然后他拧了几下钥匙，车没动静。
　　又拧了几下钥匙，车依旧没动静。
　　他翻身下车，开始寻找出故障的来源。找了一圈没找到，他神色越来越焦急，额头上渗出薄薄一层细汗。
　　终于，他发现是电瓶出了问题。一顿鼓捣后，车终于有动静了，他摘下头盔，脑瓜顶立刻冒出一股子白气——天气冷，急出来的大汗冒的热气成了哈气。
　　电动车修好，他用袖子囫囵擦了把头脸，脸蛋霎时脏成了小花猫。启动车子，他边哼着老家那边的山歌，边按照手机定位，往送餐地一路狂奔——
　　“前面的电动车注意，前面的电动车注意，请减速靠边停下！”
　　听到这话，梁小龙浑身一激灵——据说现在电动车抓的很严，他可不想弄丢公司的车。
　　那相当于弄丢工作，他立刻加速。
　　可惜两个轱辘怎么能跑过四个轱辘的，三分钟后，一辆顶着警灯的吉普车猛地越过他，将他别停在路边。
　　冯诺刚出完现场，一身便装下车，双手插在口袋里，蹬着黑色警用靴，边慢慢往前踱步，边打量梁小龙：“多大了？”
　　“十、十九。”冯诺长相偏凶，梁小龙不敢看她，答的磕磕巴巴。
　　冯诺怒道：“说实话！”
　　梁小龙更害怕，唯唯诺诺：“......十九！”
　　“行，不说实话是吧，”冯诺走到电动车后，将保温箱扛下来放到吉普里，“我帮你送完餐，然后你跟我回警局。”
　　“卡——”
　　周导竖起一根大拇指，“两位表现的非常棒，这场过了。小祁电动车骑的不错，我差点以为你真要能送外卖去，休息十分钟吧。”
　　听到导演认可，好久没拍戏的祁星辰松了口气。安然立刻抱着毯子过来，他披上毯子，冲严若男点点头，率先下场补妆。
　　严若男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
　　她真没想到，第一场戏，还是挺难的一场戏，对方居然一次就过了！
　　如周导所说，他对待作品和演员十分严格，甚至可以称之为严苛。
　　一次过戏说明什么？说明祁星辰的表演完全挑不出毛病！
　　事实上，她也确实没能挑出毛病。从刚开始被冰柱惊到的微表情，到检查电动车时急出的一头汗，到看到冯诺时从慌张转化为无措，又转化为委屈的情绪，
　　祁星辰都拿捏的正正好好，甚至连外卖小哥骑电动车那种游刃有余的感觉，他都表现出来了。
　　肯定提前练过，也肯定下过一番苦工。
　　严若男忽然觉得有点惭愧。
　　不得不说，刚看到祁星辰时，她真把这人当成了靠脸的花瓶，对待他的态度十分不友好。
　　主要是她吃过很多次小鲜肉的亏，演技差、不敬业的比比皆是。其中一部剧的小鲜肉还因私生活不检点，被扒出来，导致辛辛苦苦拍了大半年戏最后被封杀，没播。
　　那是她很喜欢的一部戏，也是她有希望在三十岁前往上走一步的戏。
　　就那么被耽误了。
　　......不过一场戏演的好，不代表每场都能演好，严若男收回视线，也回休息室补妆。
　　严若男四个月后还有一部戏要拍，为了串开档期，《灰色轨迹》前期大多是两人的对手戏。
　　尤其是今天，可能是为了让两人迅速熟悉起来，给以后的感情戏打基础，周导安排了几乎满满一天的对手戏。
　　而这一天，祁星辰没少出错，可出了错之后，只要周导稍微一讲，他都能很快理解消化并改正错误。
　　剩下的困难就是对戏，以严若男的实力，他时而接不住严若男的戏。
　　怎么办？
　　咬着牙硬接呗！
　　他一点没耽误进度，还早抢出来三场戏。
　　下午六点，周导宣布收工，祁星辰如往常一般去找他的小电瓶车，周导叫住他：“哎，星星，你回酒店不？”
　　“暂时不回。”
　　“那算了，”周导转向严若男，“若男，你回酒店吧？我车坏了，捎我一段。”
　　严若男同意，目送着祁星辰离开，然后带周导上车。
　　《灰色轨迹》剧组包的酒店离城中村比较远，路程约莫四十分钟。开到半路，严若男忍不住好奇：“祁星辰每天都这样？”
　　周导没听懂：“哪样？”
　　“骑电动车到处跑。”
　　“哦，这个意思啊，”周导道，“最近两天他骑电瓶车，前天靠脚走来着——刚下飞机就急吼吼地过来了，上赶着遭罪。”
　　说着，周导笑笑：“新生代演员里能吃苦的有，像他这样能吃苦、又愿意动心思琢磨的不多。我本来怕他演技不行来着，已经做好下大力气调丨教的准备，没想到他挺省心。”
　　严若男听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而且他家条件特别好，你知道吗？”
　　和资方一起定下选角之后，周导查过祁星辰的家庭背景，“我仔细考虑过，如果他带着二世祖的习气来剧组耍大牌怎么办。事实证明我白操心了，他不仅不像个二世祖，反倒像个平民出身的小演员，今天还给光替送暖手宝来着，自己上场定位，我真是太满意了......哎，若男，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严若男道，“我原来也误会他和别的小鲜肉一样，是我错了。”
　　周导“呦”了声，“知道你错了，还不把人家微博关注上？”
　　严若男却摇了摇头，“我一直没把微博当成经营事业的平台，对于我来说，微博更像个和粉丝、和圈内人交流的地方。和我互关的基本上全是实力派戏骨，刚和小祁共事一天，我不确定能否将他加进我的圈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