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来后,对老攻无感(36)
“......你知道了?”想说的很多,最后蒋蛟只磕磕巴巴地说出一句。
明连似笑非笑地勾着唇,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我当然知道,也幸好我知道。”
这话说完,明连头也不回地往外头走。
这里出去就能打到车。
蒋蛟愣愣地看着明连的背影。
如果说方才“裘老板”来电,是让蒋蛟心口揣了一只猫咪似的好奇。
那么现在,突然变了脸的猫儿猛地弹出了利爪,哗啦一爪子下去,留下五道深刻的抓痕。
蒋蛟疼得脸色都白了。
身形高大的男人杵在原地,秋风萧瑟,拂过他苍白的脸,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一句道歉消散在风中。
*
在去青山茶馆之前,明连先去买了点东西,然后才过去。
现在是秋天,秋日的阳光很是暖和,像母亲轻轻拂过发梢的手掌,让人不由惬意的眯眼。
时隔一段时间,明连再次来到青山茶馆,这里还是那样,自有一份喧嚣尘世中的与世无争。
宁静的,温和的,让人思绪如同浸泡在温泉中的放松。
不知是巧合,还是大橘本身就喜欢在门口晒太阳,明连这次来,又在门口看到大橘了。
二十多斤的橘猫瘫在地上,好似化作了一大滩液体。
听到脚步声,大橘毛茸茸的耳尖动了动,眼睛慢慢睁开一条小缝缝。
不知道它看到了什么,原本的小缝缝忽然就变成了大缝缝。
唰地一下,大橘从地上起来,尾巴开心得高高立起,跟电线杆似的。
喉间还发着叽里咕噜的声音。
大橘走过来蹭明连的脚,噌了两下后,又将目光投到明连手上拎着的袋子上。
忽然直起身,想用前爪爪去苟。
明连见状,立马将袋子提高了些,“这个得由你主人分配后,才能给你吃。”
大橘不满地喵喵叫。
“怎么还带了东西来?”裘逊从里头出来,他手里几枝蓝花楹。
花映着人,这位茶馆主人的气质与茶馆如出一辙。
明连笑了笑,“来时刚好路过一家宠物店,想起你说他喜欢小黄花鱼干,就顺手买了些。”
裘逊笑着叹了口气,“你对我家局座那么好,我不拿出十二分力气帮你,真说不过去。”
“那我先谢谢裘老板。”明连顺手撸猫猫头。
大橘看了吃的,用它相对于身子来说细得可怜的小jiojio站起来,一只前爪爪搭着明连的裤子,另一只去苟袋子。
“给我吧,我得把这些鱼干藏起来,它太胖了,得控制饮食。”裘逊趁大橘还黏在明连身上。
明连把鱼干袋子递过去,裘逊将东西接了立马入了屋。
还保持着直立站起来的大橘歪了歪脑袋,它瞅了眼明连,又看了下裘逊离开的方向。
犹豫了一下下,大橘最后决定把这个长得很好看的两脚怪先放一边,去追寻自己的小鱼干。
但晚了。
等房门再打开,铲屎官手上已经没有鱼干袋子了。
“喵喵喵!!”大橘又急又怒,本来高高立起的尾巴也放下了。
一顿极品猫猫拳出动。
裘逊笑着引路,“请这边来。”
这一次两人去的茶室并不是上次那间,却比上次那间视野更好。
窗户推开,能看见一弯小小池塘,池上架着木桥。
有风吹过,携风而来的枯叶飘飘然落在池上,引得池子里的锦鲤争相亲.吻落叶。
“这是今年的西湖龙井,尝尝。不久前刚送到的,一到手我第一个想起你,总感觉你是一个懂茶的人。”裘逊手法熟练的泡茶。
明连笑道:“裘老板太抬举我了。”
终于放弃寻找小鱼干的大橘,立着尾巴走进来。
它目标很明确,直接走到明连的凳子旁,四爪发力。
跳!!
有过被重型猫猫拳击中的惨痛经历,明连这次反应很快。
他把大橘接了个满怀,撸毛毛。
“我从王翠俪入手,确实查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十九年前,她家一夜之间变得富有,对此他们家对外说是运气好,买彩票中奖了。但是我查过,当年的洪湖市根本没开出高额的彩票。”裘逊说。
很显然,彩票只是一个借口。
“有了钱后,王翠俪给他的双胞胎儿子转了学,从公立学校转到贵族学校。”裘逊将泡好的茶倒进茶杯里。
明连眸光微沉。
跟他预想的一样,王翠俪有问题。
裘逊:“至此之后,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这一对双胞胎读的都是贵族学校。我找人打听过他们在学校里的状况,基本上都是挥金如土。然而在他们转校之前,这个家庭堪称拮据。”
“他们是在什么时候转进贵族学校的?”明连问
裘逊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十九年前的秋天,九月十九号。九月过后小学已经开学了,报名早已结束。不过对于私立学校来说,只要钱够就能插班,那不是什么问题。”
明连知道裘逊这话是什么意思。
私立学校的本质就是敛财。
想要打开已经关闭了的私立学校的大门,只有一个办法——
砸钱。
用很多很多的、足以他破坏规矩的钱去敲开大门。
“我妈的车祸的时候,就是秋天。”明连回忆起墓碑上的时间。
时间,对得上。
裘逊缓缓道来:“十五年前,他们搬了一次家,三年后又一次。两次搬家后,王翠俪家的邻居基本上换了一批新的。”
明连拿起面前的茶轻抿一口。
两次搬家过后,除非有心去查,不然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家庭原本的状况。
“王翠俪原生家庭里情况怎么样?”明连问。
裘逊:“王翠俪家有四个孩子,她在家里排行老二,上头一个姐姐,下头一个妹妹与弟弟,弟弟是家里最小的。为了要儿子,他父母中间还打掉过两个女胎。”
“在王翠俪那对胞胎转入贵族学校的同年,王翠俪原生家庭富了起来。她家思想封建,极度重男轻女,王翠俪的幺弟在父母溺宠下已经长歪了。”裘逊如此说。
明连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信息点,“长歪了?是犯过事吗?”
裘逊笑了笑,目光里带着欣赏,“对,王翠俪的弟弟王耀祖,今年四十一。十七年前,他在回村子的路上撞死了一个孕妇。当年的大环境没有现在好,加上有人出手摆平,这事最后不了了之。”
明连眸子微眯。
十七年前?
王耀祖撞死人的时间点,王家已经富贵了。
裘逊说:“时至今日,只有村里某些老人还记得这件事。以前不闹是因为王耀祖撞死人不久,并没有得到任何惩罚。后来王家搬家了,加之这事与自身并没多少联系,故而只偶尔拿出来说说,甚至慢慢被遗忘。”
当然在小地方轰动一时,奈何人家王耀祖没事啊。
这很自然,有人就会觉得王家有大背景,于是更没人敢闹。
明连莹白的指尖轻敲了桌面两下,“这事能重新翻出来吗?找到那个孕妇的家庭,把这事重新翻出来。既然王翠俪家重男轻女,一旦翻出这事,哪怕王翠俪不想管她弟弟,她父母也不会同意。”
王翠俪有什么能耐,还不是得去求聂熏?
只要把聂家重新拉进来,就好办了。
“现在私自查银行流水是犯法的,但如果有机关介入,那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再适当将调查方向往十九年前去引,匿名举报王家不仅害了一个孕妇。”
那时还怕查不到聂熏曾经给王翠俪打过钱吗?
顿了顿,明连继续说:“如果聂熏不肯出手也没关系,那就看看能不能把王翠俪弄成污点证人。”
所有害过人的,都需要赎罪。
用余生,又或者用自己的命赎罪!
裘逊往后面一靠,笑得很无奈,“明连啊,我觉得八折的钱都收多了,最多收你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