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大师兄又崩了人设(131)
但眼前人分明是元婴期!这是什么见鬼的天赋?他当初突破金丹期不也耗费了整整二十年吗?修道不是越到后面越为艰难险阻,每一境的修行都是天差地别吗!
若当初知道方谦已是元婴期的修士,那申屠家或许都不会出手。想要绞杀一名元婴期的剑修,不可能不付出惨重的代价。眼下京中正是关键时刻,此时自损战力绝非明智之举。
这群修士之中为首是一名元婴期的阵修,见势不妙,立刻收手。短暂犹豫过后,便直接换了套路,出口相邀道:“仙君,我家家主有请,不知可否赏脸光临。”
若是平常时候,方谦也不介意去申屠家走上一遭,好好问一问这号称“最安全”秘境当中的杀人蘑菇,还有设局截杀自己的事。
但如今他即惦记师尊魂火,又惦记能变成龙的季峥,自然不愿意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不可。”方谦回答这一句的时候,顺手挥剑生生斩开了一条出路,祭出云舟拉着陆澜一跃而上:“我们走。”
云舟速度太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一名金丹修士凑到元婴修士身边,犹豫着问道:“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元婴修士看着方谦和陆澜离开的方谦,脸色极冷,声音也似含了冰一般:“先去禀报家主。”
他转过身,目中杀意隐现。同是元婴期,他共耗费了近五百年的光阴才将将突破,可这方谦才不到百岁?只是入了一次他们申屠家的秘境,凭什么?!
第112章 随心
云舟眨眼之间便离开了荆州地界,此时刚好日出东方、云霞满天。弧线优美的云舟驰行云上, 被照耀得一片金红。四周云海浩瀚, 是修道之人也少见的奇景。
可此时此刻, 云舟上的人却无心欣赏这份美景。
方谦放下手中的弟子令。他方才已经传讯苏长老,得知唐景辞魂火仍在祠堂中并无异状,忐忑的心已经放下了大半。那是当今的九州第一人, 只要还活着, 便必有再相遇的时候。
他并未将弟子令收回储物袋中,而是把玩着这块花纹古朴的弟子令。他在秘境中耽误太久, 此时理应给季峥传音, 可事到临头, 他却犹豫起来。
他抿了抿嘴唇,骤然想起来某只还是小金龙的时候也曾……
方谦曾经以为那只是没断奶的小龙在求食, 从未想过如果是有意而为,这么想着方谦额头青筋忍不住一跳。
这小子倒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但是不知道为何, 他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恼意, 更多的是无奈,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种感觉太过微妙, 方谦抬手按了一下眉心, 将未及发酵的情绪及时掐断。
还没等他犹豫太久, 弟子令自己先亮了起来, 某个小狼崽——现在应该叫小金龙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大师兄……”
季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方谦手上一抖差一点扔了弟子令。
好在两人相隔万里, 即便季峥能化身为龙, 也绝不会知道方谦此时的失态。或许是隔着云海的关系,季峥的声音似乎有些微阻滞:“你的伤势如何?”
季峥语气平常。反衬得方谦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可笑。他并未回话,季峥也不催促,听着他的呼吸声静静地等着。
须臾,方谦总算压下了心中那点不自在,也如若无其事一般应道:“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你呢?城西军如今境况如何?你的身体又怎么样?为何也进到了那片浮光掠影中?”
虽说有些别扭,可他的心中终究是担心更多。至于先前那些旖旎情愫,瞬间便被埋没在他一连串的发问里。
季峥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他如今还站在平沉谷的密林当中,四周倒着两具死尸,看样子像是刚死没太久。
那个时空里的时间,看起来和外界并不相同。季峥面色平淡地跨过了这两具尸身,继续找寻戚若云的下落:“我先前遭遇阻击,对方有人精通阵法,现在已经死了。”
季峥说得轻描淡写,方谦的眉头却不由皱起:“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戚若云呢?”
季峥的修行虽说是全靠他自己的天赋,并无什么师门庇荫,但他自幼警戒心极强,便到如今也只对太桁中人的脸色稍好一些而已。况且方谦还留了一个精通阵法的戚若云在他身边。因此乍一听闻季峥竟受制于阵法,方谦的心头不由猛跳了一下。
季峥似乎并无什么异常:“前面走散了,我们眼下在平沉谷,你不必过来,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
季峥这样一说,方谦反有些迫不及待。他将季峥此人看得透彻,典型的报喜不报忧。季峥此时越是隐瞒,方谦便直接那后面结果更糟。何况季峥先前还在浮光掠影里化身为龙,为他结结实实挡下陈殊予的一击。
他再不迟疑:“太桁那我让陆澜去看,你不必管我去哪里。”
说完他便掐断了联系,将季峥的反对扼杀在掌中。这样片刻功夫,旭日高升,先前宏大壮丽的景象已变成一片刺眼的灿烂。
陆澜早已在他身后等候多时。
他虽未听到全程,但也听到一半有余。奇怪的是,他总觉得大师兄与季峥说话时的有种……怪异。尤其当霞光散去,他发现自家大师兄虽然神色自然,但耳尖上却多了一点红,像是涂抹上的胭脂,心思便更偏了。
千头万绪,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家里白菜被人拱了的难过。
当初太桁一别,他并非没有发现季峥的心思,但是当时的他万念俱灰并没有深究,此时再看倒也不算是一厢情愿的。
陆澜沉默了片刻,重新开口说道:“师兄,我从这里下云舟回太桁,如拿到书简会第一时间传给师兄。”
方谦点了点头应道:“拜托了。”
陆澜祭出飞剑,刚准备离开时却又生生顿住,回头看向方谦:“大师兄,我们太桁修行随心,所以没必要被世俗枷锁所累,我们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平安顺遂。”
方谦愣了一下,心里面紧绷着的某根弦一下子散了。
他好歹去现代走了一遭,还没有师弟活得通透,这别别扭扭地都不太像自己了。
方谦挑了挑眉,心态一变看着周遭风景都变得不一样,云卷云舒,景色宜人。
“多谢。”他抬了下手懒洋洋地一挥,阴谋算计太烦人,如今另劈了一条路出来,方谦突然对接下来的日子又有了新的憧憬。
陆澜一笑,御剑直接离开。
……
季峥在平沉谷中独行了一段,先前那种奇怪的压力已然消失。不多时季峥便又找到了戚若云留下的标记,只是标记的指向正是军营。
等季峥回到军营时,大雨已停。他正巧赶上蒋钟痛心疾首地训斥戚若云与兆氏兄弟,就差把这几人都斩了。
季峥的出现及时救下了兆氏兄弟的性命。蒋钟的脸上不见松懈,他手中刀剑当啷落地,迅速前来查看季峥:“殿下,你可算回来了!”
眼看蒋钟的手就要拍倒自己肩上,季峥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蒋钟也放下了手,知道季峥对自己并无什么主仆情分。但季峥回来对他是绝对的大好事。他们此行本就是提着脑袋上京,若是连季峥这个最后的“名义”都消失了,他们可就是提前将脑袋交代出去了。
蒋钟站定。他回头又狠狠剐了兆氏兄弟一眼,而后低着头对季峥建议道:“殿下,末将觉得还是绕水路行船,不然等过了平沉谷到兴洲也免不了要走一段水路。此地凶险,沧浪洲人又没什么水路经验,早一点操练起来才是……”
“不必。”不等蒋钟说完,季峥便截断了他的话头。他回头望向深谷:“布阵之人已死,此地安全,我们就走平沉谷。这里的水路湍急颠簸,河道也窄。兴洲水流平缓,港口也大,可行大船,于行军而言是上选。”
蒋钟愣了一下。他本就是因为平沉谷不宜行军而主张走水路,但却没想到季峥竟已将几处水路都了解清楚。这时说来有理有据,他也只能点头,当即重整三军,入平沉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