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反骨(116)
突然,就在这时,舰艇的探测器发出嘀嘀嘀的声音。
屏幕上,无数的红点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这里团团围住,包括仍在熊熊燃烧的掠夺者号与其他顾客试图逃离的舰船,全部都被紧紧包围。
——联邦的战舰。
没想到联邦居然在这个节骨眼找上门来。
海因斯转身看向屏幕上出现的画面。
那是一个穿着联邦军服的中年人,他发丝灰白,神情严肃,有种久居高位的威严感。
他开口说道:“海因斯舰长,好久不见。”
海因斯挑挑眉,神色莫测:“怎么?德罗斯特上将,今天有心情出来走走?”
他缓缓地向前走去,修长挺拔的身形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慢条斯理地问道:
“还是说,联邦又准备拿我开刀了?”
这句话讽刺意味浓重。
德罗斯特上将在那瞬间似乎有些狼狈,他抿抿唇,短暂地摇摇头:
“自然不是——准确来说,我其实希望舰长您能帮我个忙。”
海因斯唇角微勾:“哦?”
德罗斯特上将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仿佛都加深了些许,看上去仿佛苍老了几岁,他开口说道:“犬子在前段时间隐瞒家里人逃出去参了军,我们在被虫族占领的星球上发现了机甲的残骸,机甲中记录下了犬子被带走的过程——很显然,是掠夺者号将昏迷中的他强行带走,而当我们根据线索来到这里时,却发现掠夺者号已经成了现在的样子,而其余的舰船已经离开大半……”
上将神色复杂:
“海因斯舰长,我清楚您的势力和手段,所以希望您能帮我这个忙,就当我欠您一个人情,只要不违背联邦法律……”
海因斯眉头一跳。
他不动声色地打断了德罗斯特的话:“你的儿子长什么样子?”
屏幕那头的德罗斯特上将低头操作了几下。
下一秒,一张照片弹出。
那是一个面容娟秀阳光的少年,他的五官精致如画,无忧无虑地冲着镜头露出天真而灿烂的微笑,虎牙尖尖,更增添几分娇憨可爱。
船员们齐齐一愣。
全部扭头向着身后看去——
那个不知名的omega仍然在深度的昏迷状态,他双眼紧闭,发丝散乱,苍白的面孔上沾着点点血迹,看上去狼狈而惨烈。
但是,毫无疑问……
这的确是同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海因斯:原来是岳父大人,失敬失敬
德罗斯特将军(气到语塞):你……你不要脸!
我拿你当宿敌,你居然想搞我儿子!
第73章 ABO
伊戈尔被匆匆地从军队中叫了回来。
他是个身形高大的alpha,面容英挺俊朗,相貌不凡。
作为机甲学院机甲驾驶系的天才,伊戈尔现在正在联邦军预备军中进行作战训练,等机甲学院毕业就会正式加入联邦军。
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自己的父亲从前线叫了回来。
走廊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眼前的金属大门无声地向两边打开。
这里是整个联邦最为高级的私人医院,私密性做的非常好,整条走廊上没有一个人。
伊戈尔神情有些不耐烦。
雷斯特将军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了,但是快步向前走去的气势仍旧锐不可当:“我和德罗斯特上将说到底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让你去探望一下他受伤的儿子怎么了?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你,人家怎么可能会隐匿身份参军?”
伊戈尔狠狠的皱了皱眉,冷冷地开口道:
“又不是我让他去的。”
雷斯特将军怒斥道:“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这句话!人家一个年纪轻轻的omega为了你参军还受了重伤你就是这个表现?你进了病房之后要是还是这张臭脸,你就不是我儿子!”
伊戈尔闭嘴了。
但是他的神色却比刚才更冷几分。
雷斯特将军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翻来覆去地说着要有绅士风度,要温柔对待omega之类的车轱辘话。
很快,两人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门前。
在进门前,雷斯特将军扭头看向站在他身旁的伊戈尔,神情似乎有些复杂:“艾瑞斯这次……”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抬手将自己手中的礼物盒塞给伊戈尔,然后嘱咐道:“总之,你态度好点,知道了吗?”
伊戈尔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然后抬手推开了眼前病房的门。
病房很大,头顶的仿生光源将柔和的光线洒满房间,无数先进的设备在隔离房间内滴滴作响,整个房间都被各色各样的康复礼物堆满,看上去反而显得有些拥挤了。
病房中央是一张柔软的病床。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少年正坐在床上,他低着头,细碎的黑发垂落下来,遮挡住苍白消瘦的脸颊,一双被纱布细细包裹住的手放在被单上。
纵使对这个一直对自己纠缠不休的Omega没有好感,但是伊戈尔仍是不由得一惊。
比起上次见到时,艾瑞斯瘦了太多。
尖瘦的肩头在单薄的病号服下支楞着,锁骨突出,被子下几乎看不到起伏,仿佛身体都被这张巨大的病床吞没了。
伊戈尔顿了顿,不太自然地放柔声音,开口道:
“艾瑞斯……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眼前的少年仿佛骤然从发呆中被唤醒似的,他抬手撩起额前过长的头发向后梳去,一双漆黑的眼淡淡地扫了过来。
伊戈尔心头一跳。
似乎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但是还没等他琢磨出什么来,少年就收回了视线,懒洋洋地耸耸肩:
“挺好的,多谢关心。”
伊戈尔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一旁的凳子拉了出来,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然后将手中拿着的礼物盒弯腰放到了地上。
他的这个多余的举动惊动了对方。
戈修颇有兴趣地挑挑眉:“里面有糖吗?”
伊戈尔被问的一愣。
他低头在礼物盒里翻了翻,找到一袋高级糖果。
戈修笑眯眯地向他伸出手:“给我。”
伊戈尔一顿,站起身来,拿着那袋糖果走到病床前,然后放到了戈修展开的手心中。
不知道为何,今天的情形仿佛整个颠倒了过来——他反而成为了整个房间里最被动的那一个。
眼前的少年似乎完全没觉察到他波涛暗涌的内心,反倒是开开心心地伸手接过糖果,然后低着头开始拆包装。
包装纸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偌大的病房内显得分外清晰。
伊戈尔目光游移,在不经意间扫过少年低垂着的颈子。
在他的后颈处贴着一块巨大的纱布,正正好将腺体应在的位置遮挡住,外面还晕着一点氤氲的血迹。
他的瞳孔一缩。
——这是怎么回事?
戈修掀起眼皮,唇角漫不经心地勾了勾:“没什么,只是腺体被摘除掉了而已。”
伊戈尔愣了愣。
难道他刚才一不小心地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眼前的少年将手中的包装纸团成一团,抬手一掷,正正好落在床脚的垃圾桶内,他眯着双眼,向后仰靠在病床上,消瘦的脸颊因糖果而被微微顶起来一块。
他的声音散漫而沙哑:“放心,你没问出口,我猜的。”
伊戈尔心底猛地一震。
他皱起眉头,视线锐利如刀,直至地刺向眼前近在咫尺的Omega。
只见对方也正仰头看着他。
长睫下,一双漆黑的眼珠仿佛能够看透人的内心似的,深的仿佛透不进一丝光去,在那样的视线下仿佛一切都无所遁形。
少年冲他眨眨眼,脸上仍是那副凡是不放在心上的散漫神态,唇角似笑非笑地微微勾起:
“不用担心——这也是大部分人会问的第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