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转身背锅(72)
这年头,联盟的领导层队伍都混进了什么不稳定因素,简直就是素质堪忧。
四周讨论的声音随着云深和皇朝的入场瞬间消失,没有任何间隙地替换成雷动的掌声和尖叫,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温衍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林止和秦明翰。
就像江眠说的那样,除了林止和秦明翰之外,现在的这个云深再没有他认识的人了,他能一一叫出他们的名字,甚至清楚地知道他们每个人的风格,但却是以“起风了”的身份。
都与苏遥无关。
温衍觉得现在的云深和原先的云深不像,一点都不像。
就像山川和飞瀑,一个岿然不动静默着,一个近乎汹涌地往下淌着,没有循环和往来交替,在瞬间便全部推倒重建,再没有原先一点痕迹。
温衍静静看着,恍惚间还得空想着林止和秦明翰是不是长高了一点。
“啊啊啊啊止神看我!”温衍身侧的女孩子疯狂摇着手上的横幅,那种大起大落的情绪惹得温衍轻轻笑了一下。
他其实有点羡慕。
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破釜沉舟的勇气,淋漓又有终,其实是种难得的本领。
“你看你看,止神!”女孩子喊得正起劲,忽的侧过脸来看着温衍,满脸通红激动道:“你是云深的粉丝,那一定也是止神的粉丝吧!”
温衍在那个女孩子直白的话语中怔了一下,随即半垂下眸子,他指尖所点的地方,殷红的横幅,墨色的“云深”两个字,在苏遥的世界里从不曾染垢,从不曾黯淡。
是啊,苏遥是云深的粉丝,是林止的粉丝——
一辈子的那种。
“是啊,”温衍眉眼带笑,将横幅举了起来,“是止神的粉丝,是秦副队的粉丝,是云深的粉丝。”
舞台中央,云深和皇朝的人握手致意后,便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林止仰头灌了一大口水,然后面无表情地一一按摩过每一根手指。
底下云深的老粉心头有些复杂,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不是止神的习惯,是苏遥的习惯,比赛的时候师徒俩相邻而坐,如出一辙的动作经常被做成动图供大家调侃。
温衍自然也知道,当初林止被苏遥从网游捡回来的时候,就坐在苏遥身侧,除了没跟着他玩昆仑外,几乎就是苏遥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那时候林止年纪还小,面对镜头有些拘谨也放不开,所以用这种方式寻求最大的安全感。
每次被记者单独问到的时候,都要抬头看着苏遥然后抿着嘴笑,眼神里写满“师父救救我。”
唯独没有犹豫的只有一次,一个女记者开玩笑地随口问了一句,问林止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说“想成为冠军”,就像全联盟其他人一样,可他们却看见这初出茅庐的小少年摸了摸鼻子,然后笑着朗声说一句“想成为师父那样的人。”
现在苏遥走了,林止终是接了昆仑的位置,原本有样学样的举动也习惯成了自然。
就好像他最初说的那样,他好像真的成了苏遥,却不是苏遥那样的人。
温衍看着林止,有些心疼,他能理解苏遥,却不认为他这么做就是对的,起码对于林止来说,这三年并不公平。
云深和皇朝的比赛跟一色那场比起来,可以用一句话概括:有排面,不得了。
皇朝先不说战术和打法,那一身闪瞎眼的装备和武器就足够吸睛了,观众知道皇朝有钱,但却不知道他们这么有钱,有些武器甚至是有价无市的那种,连顶级豪门都很难说来就来,所以个人赛和擂台赛十分激烈,那一刀下去血条基本就是肉眼可见的少一截。
再加上刚转会的两位老牌明星选手,经验和意识都不输云深,所以个人赛只给云深留了一分,但擂台赛秦明翰成功守擂,加上个人赛的一分,成功以一分的优势领先。
但皇朝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云深的王牌还没出场。
经过短暂的休憩后,团队赛正式开场。
当“以杀止杀”的角色形象腾上屏幕的时候,仅仅过了三秒,全场便一片哗然,周遭云深的粉丝甚至不敢相信地发出了惊呼——
“以杀止杀”的装备栏里赫然写着“惊寒剑”——“不见长安”的惊寒剑!这是林止三年以来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使用苏遥的装备!
御江湖的玩家都知道惊寒剑、折瑶琴,昆仑唯二的两大圣器,但这看起来官方盖戳的武器却不是官方的武器,而是自制银武,前者属于“不见长安”,后者属于“以杀止杀”,因为足够骇人的伤害值和性能,所以被玩家甚至职业选手称为“圣器”,最后被御江湖正式认证。
当初林止带着折瑶琴第一次出战的时候,御江湖上层技术部门甚至特意为他打了个公告,证明这自制银武不是惊寒剑的翻刻版,更不是外挂。
解说台上的许未风第一次卡壳,张口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要知道在第六赛季决赛的赛场上,林止都不曾把惊寒剑拿出来,现在这种水平不高的表演赛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身侧的江眠看着转播屏幕上没什么表情的林止和一旁勾着嘴角莫名心情很好的秦明翰,只是诧异片刻,然后轻笑着摇了摇头。
他能猜到这两人想做什么。
表面上再绝口不提,再不闻不问,终究还是护着那人的。
“是遥神的惊寒剑!”
“妈的想哭,艹。”
“林队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觉得带着一股子讽刺意味在里面,比如你的东西,也就配在这种地方玩玩,云深可真有意思。”
“你小声点,这么多云深粉丝在呢。”
……
第64章 以信仰为名
“惊寒剑啊,老朋友了,”许未风敛了不正经的表情,久久无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抵唇咳了一声。
他不清楚苏遥为什么退役,但却很清楚苏遥从没放下过云深。
“老江其实很想和苏遥的惊寒打一场吧,”许未风笑着说,“可惜从来没有在擂台赛和单人赛碰面,是不是很遗憾。”
江眠不可置否地笑了一下,遗憾?也许有吧,但那遗憾是“江枫渔火”的,不是他江眠的,全盛时期的“江枫渔火”没有遇见荣耀加身的“不见长安”,连个囫囵的胜负都没决出来,的确遗憾,但他江眠最终等来了苏遥。
所以这答案就显得无趣了。
“底下那一排,哪个不想和惊寒打一场。”江眠轻声笑道,算是应了许未风的话,导播镜头也极其配合地打底下一一扫过,李贺、吴天、薛夜,哪个不想毫无顾忌地跟苏遥打一场。
“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就要猛男落泪了。”许未风半开玩笑止住话头,想到苏遥,想到还在打比赛的时光,他还真的有点撑不住。
“要哭赶紧哭,毕竟留给你哭的时间不多了,”江眠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微微抬眸示意赛场上准备就绪的两支战队,简单三秒倒计时后,云深对皇朝的团队赛正式开始。
皇朝显然知道云深团队赛的实力,又借着“表演赛”的东风,五人首发一带一上、中、下三路截断,包括皇朝在内,所有人都以为林止和秦明翰一定会分头行动,毕竟这两个是象征云深攻、守的核心,放在一起的话,一把旗肯定能拿下来,但其他两路未免有些危险。
所以皇朝队长带着人在中路遇见“以杀止杀”和“秦时明月”的时候,那种半路见鬼的感觉炸的头皮都开始发麻,觉得不是自己眼花了,就是云深疯了。
有必要吗?!
有必要这么狠吗?!
可以但没必要啊!
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秦时明月就已经杀了过来,他低调起手,放出的招式却招招致命,唐门的暗叶飞刀在近、中战中堪称大杀器,能在瞬间进行最大范围的攻击,甚至让人避无可避。
皇朝队长眉头紧皱,身后的队员则是根本没有林止他们这样靠着千百场实战打下来的经验和判断力,所以狼狈闪躲着只能堪堪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