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为何如此妖艳(3)
林潇砚情不自禁地咦了声,莫惜音便嗖地缩回手,垂着头仿佛十分自卑。
“是我的手吓到公子了吗?”
不小心伤到美人心,林潇砚连忙道歉:“当然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有这种爱好,抱歉,是我少见多怪。其实也没什么的,我还见过把头发染成七彩颜色的。”
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喜欢给自己搞各种奇异造型的人多得是,他朋友里就有染了一头绿毛的,只是涂个指甲根本不算什么。
莫惜音沉默片刻,说:“这不是染的。”
林潇砚大惊:“得了黑指甲?那还能治吗?”
得了灰指甲,一个传染俩,这句广告词都要洗脑了,但林潇砚还真不知道除了灰指甲还有黑指甲。
修真界的黑指甲,能治吗?
莫惜音:“……是天生的。”
天生的黑指甲?
林潇砚还在疑惑,莫惜音低低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公子了,其实,在下不是人。”
林潇砚:“??”
莫惜音悲伤不已:“母亲是妖,父亲是人,而我修为低微,既不被妖承认,也不被人接纳,林公子……”
他美目盈泪,楚楚可怜地看向林潇砚,直看的林潇砚心疼不已。
难怪莫惜音美得如此妖魅,竟当真不是凡人,他这么一爆身份,林潇砚细细感受了一下,确实在他身上发现一股微弱妖气。
可怜的美人,定然吃了不少苦头。
林潇砚坚定地伸着手,温柔宽慰道:“不就是人妖吗,身份都是外在的,灵魂才是最重要的。莫公子便放心与我同行吧,我定然不会让别人再欺辱于你。”
莫惜音仰面看他,再一次伸出自己的右手,热泪盈眶道:“一般不叫人妖,叫半妖。”
林潇砚:“领会精神。”
抓住美人的手后用力往上一拉,莫惜音便顺势上了他的马。
看起来纤细羸弱的莫惜音重量不凡,林潇砚猝不及防,被他一下撞进怀里险些后翻落马。
幸亏手里缰绳抓得紧,马儿喷着鼻息叫了两声,摇摇晃晃一会儿后终于稳了下来。修真界的马不是一般的马,否则还真拉不动他们两个大男人。
莫惜音侧坐在马上,削瘦的身子正好窝在林潇砚怀里,他仰面对林潇砚勾唇一笑,便如一阵缱绻着无数情丝的春风迎面扑来。
林潇砚心神一荡,险些溺死在他柔情蜜意的眼波中。
当时林潇砚就觉得自己热得不行,扯了扯衣领,尴尬地说:“这天确实太热了,找个阴凉的地方歇会儿吧。”
“都听林公子的。”莫惜音一副小媳妇模样。
正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林潇砚身体僵硬,不停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带着莫惜音往前而去。
……
那两人两马远去之后,树丛后面忽然冒出三个脑袋——正是先前强抢民男的三个魔修。
“老大,你说能成吗?”
被称为老大的年轻魔修把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浓眉星目的脸来,他捏着自己的下巴,沉吟道:“能不能成不在于我们。况且之前的问题,你们不是已经给了肯定的答案吗?”
先前林潇砚未到的时候,马上的紫衣美人问了一个问题——本尊看起来够不够贤良淑德清纯可人?
那两个魔修有些委屈:“我们哪敢说个不字啊!再说老大你也贼狡猾了,你怎么不回答这问题?”
“我脸盲。”
……
……
两人同乘一匹马的时候,莫惜音那顶帷帽就不方便戴了,只是他相貌过人,若不遮点什么太引人注目,莫惜音便带了一个面纱,只露出一双上挑的眸子和弯弯的黛眉。
他们挨得极近,林潇砚发现莫惜音的瞳孔竟然是猫儿一样的竖瞳,会随着光线的变化变圆变细。
林潇砚一低头,时常便会对上莫惜音望来的含情眼波,这就有些叫林潇砚想入非非了。
莫惜音到底是一直都这样,还是只对自己这样?
他对莫惜音颇有好感,不过半天功夫就被他迷的小鹿乱撞,自然难免起些别的念头。可这念头刚一起来,便被他自己沮丧地压了下去。
他因为一些事情不太敢谈恋爱。
所以,还是暂且冷静一下吧。
天黑下来的时候,两人没能赶到城镇上,便在路边找了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休息。
修士嘛,皮糙耐糟没那么多讲究。但这回身边多了个莫惜音,林潇砚就上心了些,给他用稻草和随身携带的被褥铺了个软软的卧床,还出去打了兔子烤给他吃。
别看莫惜音跟林黛玉似的娇娇弱弱,吃起东西来倒是毫不客气。
那张红润的唇沾上兔子的油脂愈发显得娇艳欲滴,便是这如玫瑰般诱人的双唇,一张开,露出雪白的尖利牙齿,咔嚓咔嚓,连一根骨头都没放过。
这时林潇砚才发现他的牙齿长得也和常人不太一样,他抿唇而笑的时候,唇角会露出两颗若隐若现的小尖牙。
极其可爱。
头发茂密等于毛多,尖爪尖牙还有竖瞳,说不定原型是只可爱又妩媚的猫儿!
林潇砚被他凶狠的吃法吓了一下,转念一想,定然是这可怜的孩子时常挨饿才会如此,于是这心里头的怜爱愈发得满了。
林潇砚给他倒水,温柔耐心:“慢慢吃,别噎着。”
莫惜音一口把烤兔的头骨咔嚓咬碎,鲜红的舌尖一卷便全都吞了下去,脸上的餍足中带着些许羞赧:“在下许久不曾吃到这味道,心中想念无意失礼,见怪。”
这话好像哪里怪怪的——这念头一闪而过,林潇砚便只当他是好久没吃过烤兔,没有多想。
莫惜音又抹了抹嘴,在篝火边垂首:“想曾经在下孤苦无依,天地如此之大却也不知何处能容身,今日得遇林公子当真是三生有幸。我与公子一见如故,只想着更亲近些才是,不如……”
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攥住林潇砚的手腕,那只苍白冰冷的手发起力来竟让林潇砚都觉得有些痛。
莫惜音死死盯着林潇砚,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幽冷的兽瞳一眨不眨:“林公子就叫我惜……”
“惜音。”林潇砚顺从如流道改口道。
莫惜音:“惜惜吧!”
林潇砚:“……”
相貌凶恶的林潇砚委婉劝道:“你不觉得惜惜这个称呼有点奇怪吗?”
莫惜音十分无辜:“那音音?”
林潇砚:“惜音!”
惜惜嘻嘻嘻,音音嘤嘤嘤,他哪个都不选!
莫惜音略显遗憾,倒也没有勉强林潇砚:“那我也该改口才是,不如我便叫你……砚哥。”
最后那两个字被他说得格外绵软,仿佛在舌尖弹了几弹,别有一番醉人滋味。
林潇砚被他叫的老脸一红,小心肝噗噗跳,身为男人的满足感像气球一样膨胀开来。
他难得地扭捏道:“那也成,我今年二十有四,惜音要是觉得合适,就这么叫吧。”
莫惜音又软软地唤了一声砚哥,直叫的林潇砚腰软到站不起来。
看来,他年纪应该比自己还小——林潇砚对他的保护欲悄悄升了起来。
篝火噼里啪啦燃烧着,跃动的火光温暖了这个夜晚,莫惜音如水一般躺到那松软的被褥上,他眼中含着无限柔情:“砚哥,该休息了。”
林潇砚咳嗽了声,盘腿坐在篝火边说:“你睡吧,我修炼会。”
就算避开主角,避开原先的死亡命运,这个庞大的修仙界也从来不缺危险。修炼,一刻都不能停。
“也好。”莫惜音低声回应道,他就躺在林潇砚身边,闭上眼睛安然入睡。
林潇砚一直等到他呼吸平稳才敢去看他,便发现了,莫惜音手里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
他睡得平稳香甜,仿佛所有愁绪都离他而去,唇角带着一抹笑,也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
林潇砚打了个哈欠在一旁守夜,其实他说要修炼只是个借口罢了,修炼还是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静心而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