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小夫郎先婚后爱(35)
或许是因为害羞,或许是因为热气的蒸腾,小双儿脸蛋红红,却依旧笑盈盈的冲方重山点头,以一种无比确认的语气回答道:“嗯,确实开心很多!”
一面说着,一面主动的牵住方重山的手,软着声音央求道:“还想要多一点亲亲。”
心脏喜悦到“嘭”得一声,炸成一朵烟花。
一击必杀!
方重山简直要被这个懵懵懂懂偏偏又特别会打直球的小家伙撩翻了船,既然小夫郎都这么要求了,再犹豫下去那还能是汉子吗!
“……”
这一次的澡洗得比以前洗的时间要长得多,等折腾的躺到床上,早就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蔡玄特意留给方重山不短的时间做准备,可实际上方重山需要整装的行李并不多,再加上有勤快能干的小夫郎帮忙着收拾,两个大大的背篓塞得满满当当,这就是他到繁阳城去当学徒全部的家当了。
行李收拾好了,剩余的空闲时间全都由方重山自己做主,于是方重山决定趁着机会先回一趟方家。
他自从分家过后,被各项事情忙着耽误,一直都没能回方家去。
说句实在话,方重山对方家的态度其实很复杂,他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却并没有继承原主的情感,对方家自然没有什么归属感。
方重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魂魄一说,但从他睁开眼睛死而复生的那一刻,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早就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就方重山的想法来看,方老太太虽然自私泼辣,但是对原主还是相当不错的,他既然平白得了人家的躯体,自然是要履行原主所需要肩负的责任。
姜然对方重山的打算赞同的很,掰着手指头细细的数:“林叔上回送过来的山鸡还剩两只,全放在前院篱笆里养着,不如带回家去当做是伴手礼。”
“家里的山核桃还剩一筐,也可以带一些过去,可惜野果子不好保存,有些放坏的我都给扔掉了。”
方重山看他忙前忙后,没一会儿额头上就沁出了汗珠水,不由笑着劝他说:“就按照你说的,带山鸡和山核桃,另外再加几两银子。”
“其实长辈的心思最好懂,我这次回去主要是想和他们说一声,说我已经做了药铺的学徒了,保准他们比什么都要高兴!”
他们眼下住的平房与方家的本宅分别在村落的两边,距离并不算短,但方重山并不想继续叨扰蒋大叔,索性特意赶早,与姜然一人背一个背篓,准备徒步走过去。
走到方家门口,老远就瞅见蹲在门槛上低头玩游戏的小孩,方重山记得他,是他便宜大哥方重喜的孩子,今年刚刚满六岁。
因为是个小双儿的缘故,在家中并不受待见,没有取正式的名字。
家里都管他叫小可怜,据说是因为出生时早产,小小的一只连哭都不会,方老太太看他可怜兮兮的蜷缩成一小团,随口一说的:“看着可怜的很,那就叫他小可怜吧。”
小可怜这个诨名,方重山实在是叫不出口,只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喊了一声:“小怜,你看看谁回来了!”
瘦小而又脏兮兮的小孩闻声回头,瞧见方重山脸上挂着的和蔼微笑,不自主地打了个寒噤,玻璃珠似的清澈眼里飞快的掠过恐惧的神色,他害怕的低头,小小的叫了一声:“阿、阿叔。”
方重山没想到这个小孩见到自己居然是这样的反应,但细细想起来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在大多数人的观念里,小双儿力气比不过汉子,生育的能力又比不过姑娘,完完全全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所以,对小双儿的态度向来轻慢又蔑视。
除了方家不会动手打人,不会克扣饮食,在其他地方小可怜与姜然的处境其实差不多。
原主性格恶劣,又独得方老太太宠爱,最是看不起小双儿,难免会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方式来作弄小可怜。
回溯的记忆里原主的恶劣行径,方重山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他不敢再上前去,生怕再吓着这个可怜兮兮的孩子。
跟在方重山身后的姜然好奇的探出了脑袋,望了望小可怜。
他对这个瘦弱又乖巧的小双儿好感度很高,于是主动的走过去,半蹲下身子试探地握住了小可怜脏兮兮的手。
看小可怜并不抗拒,便温声问道:“小怜,我是你小叔的夫郎,我叫姜然,你怎么一个人坐在门槛上玩啊?你阿爹阿娘呢?”
小可怜最是敏感,偷偷抬头飞快地瞥了姜然一眼,小声的回答:“阿父阿娘出门干农活去了,就把我留在宅子里。”
“太奶奶正睡着呢,嫌我吵,把我赶到这里来了。”
他口中所说的太奶奶正是方老太太。
姜然从竹筐里摸了几个山核桃,塞到小可怜手上,勾住他的小手,笑嘻嘻的说道:“那你带我们进去吧,找个地方把背篓里的东西放出来。”
小可怜乖乖的应了一声,推开木门,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往前跑,跑到堂前台阶上,回头冲姜然招手:“爷爷在家的,我去把他叫过来。”
方远和方笛两兄弟今天都歇在家里,待在堂屋里无所事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忽然听见堂前小可怜的喊声,一齐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往屋外走。
刚一出门,打眼就看见生得高高大大方重山,短暂的诧异之后,方笛最先反应过来,快步走下台阶,嘴里还不住的嚷嚷着:“你小子回家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老太太还在睡着呢,好几次和我们念叨着你!”
方远看见小儿子,心里高兴的很,面上却没有半点表露,拉着脸埋怨:“你还知道回来呢!”
“估计又是在外面玩疯了吧?!”
方笛最见不得大哥这幅口不由心的样子,撇着嘴拆台:“可得了吧,重山,你爹背地里也没少念叨你,昨天还同我说,你这么久不回来,也不知道身上的银子还够不够花。”
方远被驳了面子,顿时恼羞成怒,气呼呼的哼声:“哼!他哪次不是在外头惹了祸才回来的?我估计着他今天就是回来讨银子的。”
这兄弟俩你一句我一句,跟说双簧似的,方重山只好等他们说够了,才满脸无奈的将背上背着的竹篓卸下来,从兜里掏出用麻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三两银子,递到方远手里。
笑眯眯的说:“阿爹,这回你可猜错了,我不是来讨银子的,是来送银子的!”
方远还以为是这小子捉弄人呢,等掀开麻布一看,果真是亮蹭蹭的三两银子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他忍不住手一抖,沉默了好一会儿,猛一抬头哆哆嗦嗦地开始盘问方重山:“儿啊……”
“你老实交代,是偷了还是抢了?这么多银子你搁哪里来的?”
一旁震惊着的方笛也跟着帮腔:“你阿爹说的对,阿叔这就送你到官府报官,咱们改过自新还来得及!”
方重山登时哭笑不得,连连摆手自证清白:“哪有的事,只是运气好给繁阳城里一个神医看上,收做学徒了。”
“这银子是我到山上去采摘草药换来的,想着是生平赚的第一笔钱,特意拿回家来孝敬你们呢!”
方远与方笛依旧不敢相信,一口一句“做了神医的学徒?你现在扯谎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怎么什么牛都敢瞎吹?”、“采草药卖的钱?你连私塾都没读过几年,到哪里去认识的草药?”
最后还是姜然拍着胸脯作证,说方重山是被风云药铺里的蔡玄神医收做了学徒,一席话讲得有鼻子有眼睛的,方远才将信将疑的把银子收了。
背筐里闷了好久的两只野山鸡总算是被放了出来,一放出来就满院子的跑,被方笛掐着脖子丢进鸡圈里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方重山与姜然跟着阿爹与阿叔坐在堂屋的木椅子上寒暄。
方远拐弯抹角的问了姜然不少关于方重山的近事,小双儿每说起一桩,都叫他忍不住一声惊呼。
他做梦都没想到,好好一个游手好闲、花天酒地的儿子,成了家之后居然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学会了顾家,甚至还学会了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