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重生后(38)
“您说这话,也真是不怕咬着舌头啊?哥哥体谅弟弟,那让二哥去体谅他的好弟弟吧,你信我,二哥啊,他最喜欢云谙了。”
纪天钧一时琢磨不透知秾这话的意思,只以为他还记着纪如圭掐他脖子的那一次仇,“要不我让你二哥来接电话?他脾气不好,都是你妈妈纵出来的。”
“不用了,我正吃饭呢,不想倒胃口。”说着电话里的声音远了点,纪天钧听到知秾说:“阿峣,我想吃那块鱼,你帮我夹一下。”
“我把刺给你挑了。”
厉少峣的声音也格外清楚地透过话筒传进了纪天钧耳里。
纪天钧心道:这两人,看着不搭,结婚后,倒还真是恩爱啊。
整个吃鱼肉的过程持续了五分钟,纪知秾吃完肉,又想着要喝汤,依然是软声喊着“阿峣”,要他给自己盛碗汤,厉少峣知道他什么心思,也乐意配合,还刻意出声说话,让纪天钧知道自己就是要宠着知秾。
直到纪知秾把汤都喝完了,才想起这通电话还没讲完呢。
纪天钧被小儿子晾了15分钟,一句怨言也不敢有,纪知秾看在他如此隐忍的份上,这才道:“最近不是有个假期吗?是什么来着,哦,清明节,清明节放假三天呢,我清明回家,到时候再谈云谙的婚事吧。”
“清明节谈婚事?”
“爸爸觉得不妥吗?我实在是走不开,云谙那么善解人意,应该也不会介意清明谈婚事吧?”
“......”
纪天钧无可奈何,只得先答应下来。
当晚,张云谙知道了这件事,当场炸了。
“纪知秾什么意思啊?他想咒我吗?!清明节谈婚事,他是想让我跟死人结婚吗?!!”转而投进纪母怀里,“妈,他这么欺负我,你不管管吗?!”
纪母跟知秾的感情最淡薄,只觉得自己亲生儿子居然如此坏心眼,当真寒心,“知秾怎么会如此不懂事,他是什么大忙人啊?随便挑个周末都好过清明假期!”
纪天钧:“别争了,再争下去,他说不定还要让云谙把婚礼定在清明那天,到时候你们就满意了?”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这个家还不是他做主吧?”张云谙急得跳脚,完全没了往日苦心营造的乖巧模样。
这一切变化,纪天钧都看在眼里。
云谙表现得再优秀再乖巧,他性格里急躁的一面还是会不经意地展露出来,前段时间,还有一位参加过杀青宴的老总和纪天钧调侃那晚那辆嫩黄色的跑车,说当晚就张云谙最招摇最夺人眼球,不愧是纪家养出的好儿子,阴阳怪气的一番话让纪天钧面子都挂不住。
从小他就教子女“财不外露,富不露相”的道理,只有张云谙忘得最干净,争小场面的胜利,丢了大格局。
如果是知秾犯这种错还能理解,毕竟他从小没受过正规的教育,可张云谙,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是顶级的教育资源,结果还是被教养得如此沉不住气,说不失望都是假的。
更何况,他身上确实没有纪家的血。
他的亲生儿子正被这个冒牌的假儿子排挤在外,现在都不想回家呢。
一想到这里,纪天钧就觉得自己从前是被这段虚假的父子之情蒙了心智,真是舍本逐末了。
他拍桌而起:“知秾做不了主,我替他做了,就在清明假期把你的婚事定了,你要是不乐意,那就自己去张罗,我也不管了!”
说罢转身上楼,留下张云谙一脸错愕。
第37章 夺笋(二)
清明假期眨眼就到。
纪知秾回纪家时,厉少峣没能陪着,他被勒令回家祭祖,知秾还没有被厉家承认,所以不方便去添堵。
张云谙一看厉少峣没有陪着,才松了口气。
假期第一天,一家人平和地去祭祖。对纪家的先人,闻澈没有多余情感,反而在想自己的墓碑前今日是个什么光景,估计又是被许多鲜花包围,又可怜原来的纪知秾,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甚至没人发现,就更不会有人去怀念。他抽了一把花,放在了空旷的草地上,就当是献给原来的纪知秾。
假期第二天,秦开宇一早上了门,给纪父纪母带了不少重礼,算是替张云谙把场面给撑起来了。
于是所有人坐下来商讨婚礼当日的细节,张云谙很会来事,提了一大堆要求,样样都在对标纪知秾被毁掉的那场婚礼。
一年前的婚礼是纪擎山一手操办,可说是雍容奢华,老爷子虽然没有亲自出面,对知秾的重视却摆得很明显,所以纪家那群亲戚也不敢怠慢,该到的都到齐了。
然而张云谙结婚,纪擎山从头到尾没有过问过。
他们讨论细节时,纪知秾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手撑着太阳穴,意味深长地盯着滔滔不绝的张云谙,做个看戏的观众,全程没有多说什么话。
纪知秾在看张云谙,秦开宇却在看纪知秾。
他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时常是隔几个月才因为一些机缘巧合的缘故匆匆见上一面,然而每一次见面,秦开宇都能被知秾惊艳到,他也不知厉少峣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在养着这个人,怎么能越养越好看,真是让人移不开眼。
再加上纪知秾这半年事业快速回温,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闪闪发亮,跟两年前那个总是低着头的土包子完全不是同一个人,简直是脱胎换骨的改变。
他坐在纪家人中间,已经没有那种主人中间插个乡巴佬的既视感,而是完美融合,甚至在气场上盖过了纪天钧,即使他不发一言,也总在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他天生就有这种魅力。
喋喋不休的张云谙被安静的纪知秾衬得完全暗淡了下去。
这半年,张云谙变得敏感又多疑,什么事都要占一头上风才能满足,生怕被谁比了下去,他逼着秦开宇给他找合作找资源,秦开宇的忍耐力都快被他耗尽了。
他有些后悔,当初要是没有悔婚,要是没有抛弃知秾,今日至少耳根子能清净些,至少每日早晨睡醒,还能看到这么一张赏心悦目的脸。
等婚礼流程都定完了,张云谙轻轻碰了碰秦开宇的胳膊,秦开宇这才回过神来,把视线从知秾脸上移开,出于礼貌,象征性地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纪如圭一脸落寞,纪如璋摇头表示没有。
“我有个问题。”纪知秾开了第一句口,“宾客名单定好了吗?确定他们都会来吗?”
“当然。”张云谙笃定地道:“他们一定会如期出席,我不会像你一样,一个朋友都请不来。”
纪知秾笑了笑,道:“云谙,我不是怀疑你的人缘,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婚礼当天要仔细核实到场的宾客,如果有那么一个人无缘无故缺席了,建议立即报警。”
纪天钧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报警?”
“爸爸这么快就忘了教训?云谙当年不就是无缘无故缺席然后就跑去跳海了吗?”
此语一出,整个客厅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空气都快结冰了。
纪知秾跟账房先生一样认真仔细地翻着旧账:“幸好云谙当初亲自打了电话来跟我们所有人说他要跳海自杀。”他看向对面的张秦二人,“不然的话,您二位今日岂不是已经阴阳相隔了?”
秦开宇:“......”
“知秾,你翻这笔账做什么?”纪如圭果然是第一个急的,“当年是你突然跳出来,才把云谙逼得要去死,现在你还有脸提,怎么,是觉得自己很委屈,想在这个时候讨债吗?”
“二哥倒是说说,我当年怎么逼他了?婚约是你们强加在我身上的,他们两个明知有这道婚约还背着我乱来,道德上没有瑕疵吗?张云谙要是真想死,打那通电话做什么?”
张云谙又端起那副柔弱的作风,开始泫然欲泣,纪知秾冷哼一声:“云谙,你也就在家里演戏演得像那么回事儿。”
纪如圭捏紧了拳头,从沙发上暴起,纪知秾知道他要做什么,看都不屑看他一眼,转而与纪天钧说:“爸,你看看哥哥这副样子,跟要吃了我一样,难道我一回家,就要被你们合起伙来欺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