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缱这一生,父皇视他如草芥,臣民弃他如敝履。敌军环伺,生死关头,来救他的竟是他从未过问冷暖的帝妃。
云子玑单枪匹马,携光而来,以身替他挡下穿心利箭。
“从未相爱的夫妻不会有来生,陛下,你我都解脱了。”
他在湛缱怀中生息全灭。
这是成婚三年,湛缱第一次抱他入怀。
·
再睁眼,湛缱重生回三年前大婚之日。
他到云子玑身上的药香,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病弱之人,前世是怎么提起长剑奔赴万里来救他的。
他执过云子玑的手,笨拙地亲了一口。
云子玑受宠若惊,吓出两朵泪花。
湛缱想弥补前世的错处,如今他要苦恼的是,该如何哄好被吓哭的子玑。
·
云子玑被一道圣旨断了前程,入宫做了湛缱的帝妃。
为了家族安稳,入宫后他压抑天性,克己复礼。
湛缱却不高兴:“朕不喜欢你拘着自己的性子。”
云子玑:“原来陛下不喜欢乖的?”
后来某日,早朝时,众臣亲眼看见皇帝顶着一只红肿的耳朵上朝。
湛缱:“帝妃骄横,揪出来的。”
众臣:“......”
·
宠妻无上限·小暴君攻X装乖·坚韧病美人帝妃受
湛缱X云子玑
·攻重生宠妻追妻,先婚后爱
·狗血甜爽,有玄学设定
第1章 若有来生(前世)
挂着血肉的尸骨像一排排枯树倒插在北微和西狄的边境线上。
血流凝成暗红色的“分割线”,线的一端是西狄折而复返的大军,另一端,一个异瞳男人孑然而立。
男人浑身是血,刻着金色龙纹的战甲已经破败不堪,头发散落在额前,虚挡住那双异色眼瞳,他的左眼是和西狄人一样的赤瞳,而另一只眼睛,却是北微人的黑色琉璃瞳。
这双眼睛,足以让所有人视他为怪物,讽刺的是,这个“怪物”,就是北微国的皇帝——湛缱。
半个时辰前,御驾亲征的湛缱领兵把西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这场长达数年的苦战耗光了西狄的国力,西狄王室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往前线送上降书。
胜败已定,两方人马本不该再刀枪相向。
然而就在战局尾声,北微大军像是集体收到了某道无形命令,如巨浪退潮一般默契地撤离战场,徒留他们的国君一人面对已经杀红了眼的西狄人。
西狄主将呼延籁亲眼目睹了这场盛大到荒诞的阵前背叛。
他震惊之余,颇为怜悯地嘲笑出声:“湛缱,你深爱的国家并不很爱你呢!”
异色的眼瞳呆滞地颤了颤,剑眉微拧,他抬起双眸,环顾四周,前方是敌军,身后是北微江山,是他刀尖饮血十年收复的国土。
如今国家完整了,他这个皇帝,竟被鸟尽弓藏,抛弃在了尸骨遍地的战场上。
他曾经信赖的武将军师,曾经过命的战场兄弟,还有在国都里安享战争成果的兄长,都如这边境的黄沙一般,从他脸上拂过,不做停留,甚至还要刺疼他的血肉,讥讽他被戏耍的一生。
西狄的败局已定,但降书到底还没送到前线来,呼延籁手下多少猛将死于湛缱之手,他要趁机报仇雪恨。
就算战败,能拧下北微国君的头颅,那也算败得体面。
余下的千位西狄士兵越过边境线,包围了湛缱,他们大多已经狼狈负伤,是典型的败军,但胜在人多,就是用最简单的车轮战,也能耗死这个孤立无援的北微皇帝。
他们一个一个地杀过去,又一个一个地死在湛缱的银枪下。
呼延籁没想到他还有斗志,他握紧手中的弩箭,高声嘲讽道:
“你就算是活着回到国都,那些北微人也不会待见你,他们日日瞧着你这双眼,只当你是个会打仗的怪物,怎么可能真心臣服!?”
“可怜啊可怜,做皇帝做到万人遗弃,也是史上罕见!”
湛缱握枪的手微微颤抖,异色的双眼淌出两道血泪,令他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鬼,西狄士兵见此情状,心生畏惧,手上的刀却敢继续往他身上砍。
忽然,一道沉闷又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汹涌而来!
呼延籁心下一惊,他以为北微大军折而复返来救他们的国君,下意识勒住了战马,准备逃开,却见山脉拐角杀出的,确实是一支军队——却是一支不足两百人的队伍,
他们个个身穿银色铠甲,手提尖枪,士气摄人,云字大旗逆风怒展!
“北微云氏......”呼延籁不可置信。
云家军早在三年前就在朝堂内斗中被消解遣散,可这支军队消亡之前,曾让西狄人闻之色变。
呼延籁恍惚以为是场噩梦,却见云字旗下领军之人,眉心一点似血朱砂,手中长剑寒光逼人,他头上马尾高束,穿着一身单薄布衣,对比数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明显已消瘦支离不少,却余威尚存,足以让呼延籁心头猛跳。
数年前就筋脉受损被困深宫的云子玑,怎么可能神兵天降来到边境!!
“滚开!!”
一声怒吼,云氏连弩射出百余箭羽,云子玑长剑翻转之间,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及时踹开了刺向湛缱后心的一把冷刀。
湛缱隔着血泪看到了来人,见他一身白衣渐渐染上他人血迹,素手穿过刀枪棍棒,朝他伸来,结实地撑住了他的腰背。
云子玑一边护着他,一边提剑捅穿西狄人的喉咙。
他下手狠,剑出必要对方性命,转瞬间已经杀了十几人,尸体倒在他脚边,他一脚踹飞,正正好砸翻那些西狄骑兵的马。
湛缱惊疑,云子玑早年曾是北微边境最锋利摄人的一把利剑,后来,他在战场被废了筋脉,身体虚弱不堪,连剑都提不起来,饶是如此,先帝依然忌惮他在军中的号召力,死前下了一道遗旨,硬生生把男儿身的云子玑召进宫里做湛缱的帝妃。
说的好听是皇妃,其实就是皇室的男妾而已。
他入了宫,得了这种虚名,就再无上战场的可能,云氏一族,也就此走向衰落。
可他今日,竟这般无敌。
湛缱以为他的身体已经调养好了。
他与云子玑成婚三年,云子玑入宫后,就被冷落在深宫的某处宫殿。
哪一处宫殿呢?
湛缱甚至想不起来那座宫殿的名字。
哪怕冷宫都不至于在皇帝这里如此没有存在感。
他不知道云子玑做帝妃的三年住在宫里哪个角落,不曾过问他的冷暖,不曾关心他的伤病,甚至忘了在意他的生死安危。
而如今,整个北微都抛弃了他,唯一来救他的人,是他冷眼相待多年的帝妃——云子玑。
人数悬殊之下,云家军很快落了下风。
“你先走!这里我挡着!”云子玑把湛缱往包围圈唯一的突破口推。
他实在没忍住,又叮嘱一句:“湛缱,别回国都了,湛尧篡位称帝,北微人人都想要你的命,先帝当年让你登基,只是在给湛尧铺路。”
湛缱无暇去管旁人的背叛,他攥紧云子玑的手,替他挡下一轮进攻,坚定地道:“要走一起走!”
云子玑眼中划过错愕,继而又涌上温柔:“我走不了了。”
“什么走不了?”湛缱牵着他的手,不肯放开,“云子玑,你是唯一一个没有抛弃我的人,所以我也不会抛弃你!”
他捅穿一个西狄士兵的腹部,脸上溅了血水,他将云子玑牢牢护在身后:“我带你去中溱,我去向淮氏借兵,杀光北微那些叛徒,子玑,再烂的局面,我也能救好,你信我!”
“...湛缱,我信你。”云子玑看着他的眼睛,似是在笑,他的脸色渐渐苍白下来,以至于眉心那颗朱砂格外红艳,比地上的血还要热烈。
他忽然呕出一口血,又状做无意地擦去,湛缱目睹此景,忙搂住云子玑脱力的身体:“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呼延籁射出一支冷箭。
云子玑目睹利箭破风而来,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推开湛缱,利箭便从他的心口贯穿而过。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