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陆钦回答,牢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湛尧赶到时,牢房里所有人的视线也恰好落在他身上。
云非寒虚弱之中还能讥讽一笑:“今日可真热闹,把王爷都惊动了。”
湛尧:“......”
这番阴阳怪气显然只针对湛尧一个人,毕竟皇帝和帝妃的身份都在齐王之上。
“你...”
“启禀陛下!!”
湛尧的话音被调查回来的侍卫统领生生打断。
侍卫统领跪在皇帝和帝妃面前禀道:“后厨负责云少卿吃食的是张李二人,他们并非大理寺原有的厨子,而是......”
统领看了一眼湛尧,道:“而是齐王殿下特意派来的。包括云少卿这几日的三餐食材也是王府直供,这袋混有毒息草粉末的生米也是齐王府的厨子带来的!”
湛尧知道云非寒中了毒,又听侍卫这样说,猜也猜到自己惹上了极大的嫌疑。
“我只是想让他吃得好一些...!”
“是我错看王爷了。”
云子玑忽然冷言打断了湛尧的话:“我以为你至少不会伤害二哥。”
“帝妃,你听...”
云子玑根本不想听湛尧说话,他反手砸了一个碗!
碗碎裂在地,溅起的碎片刮伤了湛尧的手背。
侍卫们吓了一大跳,险些腿软跪下来。
云非寒看到湛尧手背出血,眉宇微蹙。
湛缱:“......”
朕的帝妃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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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老婆生气了!
第38章 帝妃开心就好
“子玑!”
云非寒拉住子玑的衣袖,防止他上前揍人。
“你别动怒。”他又看向湛尧,“王爷的心意微臣领了,牢狱重地,你不适合待在这里。”
湛尧大为受伤:“难道连你也觉得我会对你下毒?!”
“你们皇室的人一个两个都这么爱演戏?”云子玑生起气来,连带着把湛缱一起骂了进去。
无辜挨骂的湛缱:“......”
“在牢狱里也要搭个戏台子来唱假仁假义的戏码?如果二哥有个好歹,你今日是不是还能为他痛哭一场?只怕你流的眼泪没有一滴是真的!”
湛尧委屈得脸色发白,却没有还嘴,他听闻帝妃还在病中,他若还嘴,万一把云子玑气晕过去,云非寒更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了。
因此就算是莫大的冤屈,湛尧也不为自己辩驳。
他不辩驳,在云子玑眼里等同默认。
但凡云子玑身体好些,他能冲上去揍湛尧一拳。
湛缱扶住帝妃,劝他别动怒,沈勾也跟着劝,云非寒也拉着子玑,云子玑这才息了火气,头晕目眩地靠近皇帝怀中,揪着帝王的衣领道:“让他离开这里。”
湛缱搂着帝妃,对湛尧道:“此事皇兄确有莫大的嫌疑,你若再不识趣,朕就让大理寺连你一并审了!”
湛尧:“......”
他如今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我如果要下毒,怎么可能做得这么明显?”
湛缱冷笑一声:“就算你没动这个念头,那永宁宫呢?”
湛尧攥紧拳头,是啊,万一是母后借他的人来下毒呢?
母后一向不喜欢云家,云子玑入宫后她处处吃亏受辱,对云非寒动杀心也不无可能。
“我会给帝妃一个交代。”
湛尧深深望了云非寒一眼,带着人离开了牢狱。
他走后,云子玑眼不见心不烦,被气出来的晕眩也好了些。
湛缱为让子玑安心,下令道:“投毒之事彻底查清前,先把云非寒挪出牢狱,暂关入大理寺西厢房中,负责他饮食的厨子就从未央宫调一个来,帝妃以为如何?”
云子玑眉心一展——皇帝这是允许他的人来照顾二哥饮食!
云家的嫌疑还未洗清,云子玑总得避嫌,湛缱容许他的人来照顾二哥,已是格外宽厚。
“多谢陛下。”
“帝妃开心就好。”湛缱抚摸着子玑后脑的长发,语调温柔,他转而看向一旁候命的陆钦等人:“诸位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陆钦领头应和皇帝的口谕,大理寺各级官员也不敢有异议。
此事就定了下来。
“至于米中投毒...”
陆钦看出皇帝想问什么,立刻说:“陛下,微臣查过,王府和皇宫的米都是京中方记米行所供。”
“前线的米粮,也一直是方记直供。”云非寒似乎只是随口提醒一句。
湛缱抓了一把生米在掌心揉搓,他猜到前世那群商贩有问题,正愁不知该从哪个富商巨贾下手调查,投毒一事,无论是谁在背后指使,这方记都脱不开干系。
“那就借着投毒一案,把米行的老板抓来受审。”湛缱看向陆钦,眸中蕴着晦暗不明的深意,“少司寇,你应当知道朕想要什么样的证据,此事若再办不好,你这官帽也不用戴了。”
陆钦低头领命:“微臣戴罪之身,绝不敢再负陛下所托!”
·
永宁宫。
“王爷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滚开!!”
湛尧懒得搭理关心他的月音,他疾步冲进永宁宫内殿,把正在布棋局的燕氏吓了一跳。
“尧儿?你怎么来了?也不让人提前跟母后说一声?快,去备小王爷爱吃的糕点来!”
刚踏入殿内的月音领着太后这道命令又出去了。
“手怎么受伤了?!”
燕氏一眼看见湛尧手背的划伤,着急起来:“快去传太医!”
湛尧抽回自己的手:“传什么太医?一点小伤,等太医来早就自己愈合了!”
燕氏还是让宫女去叫太医来,还追问说:“是谁伤的你?!”
“母后,我问你!”湛尧反问起太后来,“你知道我派人去大理寺照顾云非寒的饮食后,是不是叫他们在饭菜里动了手脚?!”
燕氏早就听说云非寒在牢狱里中毒一事,她幸灾乐祸道:“怎么,他被毒死了?”
话音刚落,湛尧脸色倏忽阴沉下来:“所以真的是你派人下毒!?!”
燕氏一愣,辩驳道:“自然不是,母后是巴不得云家灭门,但绝不可能借你的手杀人,我怎会让你引火上身?”
她说得极度诚恳,湛尧却不相信:“你盼着云非寒死了能重创云子玑,从而让湛缱乱了阵脚,是不是?!”
燕氏眼露赞赏:“尧儿,你难得有这等筹谋。”
湛尧看母亲的目光陡然转冷:“所以你真是这样想的,你也确实这样做了!那我今日就告诉你,云非寒要是出点什么事,我绝不会再听你的话去图那劳什子皇位!”
啪的一声脆响!
燕太后扇了湛尧一巴掌:“不孝子,你是想跟湛缱一样为了一个男人断子绝孙吗?!”
左脸火辣辣地疼起来,湛尧冷笑一声,抬手掀翻了燕氏手边的棋盘,上面的棋子全乱了:“母后心中有大略,要如何筹谋北微江山儿臣不管,但如果你,亦或是燕伦那只老狗再敢动云非寒,我一定让母后苦心孤诣所求变得跟这盘棋局一样,落得一场空!”
湛尧说罢,转身就走。
燕太后气得将手中棋子掷在地上。
她这儿子一向听话孝顺,可一旦事情牵连到云非寒,他便会犯浑忤逆。
半年前他就敢告诉燕氏,云家如果灭门,他一定要保云非寒一条命。
今日又为了那个人来永宁宫扯些糊涂言论!
月音取来糕点时,齐王已经离开了,太后显然是被气狠了。
“去查!是不是下面的人阳奉阴违自作主张,给那姓云的饭菜里投毒了。”
“奴婢遵命,太后息怒。”
“息怒?!此事若不是我们的人做的,那就是有人在刻意挑拨我与尧儿的母子情分!居心之毒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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