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浮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还在讨论当中。”
李老爷子又问:“有关婚礼安排,都有什么想法?”
“挑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宴请几个接触比较多的朋友。”
“没了?”
李相浮点头:“没了。”
一切从简,温馨点就好。
“大胆点。”李老爷子面无表情望着庭院里衰败的花朵,缓缓吐出四个字:“大操大办。”
“……”
猜测他今天是被气昏了头,李相浮无奈:“您冷静些,婚礼仅仅是一种见证仪式。”
没必要邀请那么多人,也没必要获得不重要人的认同。
李老爷子话锋一转:“当初想着你们几个迟早要结婚,我可没少随份子钱。”
李相浮好笑:“家里又不缺那点钱。”
“一点?”李老爷子挑了挑眉,二话不说转身去书房,下来时扔给他一个小册子。
李相浮打开,身侧站着的秦晋也跟着看了一眼,全是过往参加婚礼的记录,后面还详细标明了份子钱的金额。
“怎么会……”李相浮又看了一遍,确定没瞧错。
就连秦晋一时也有些惊讶这个数字。
“陆家的礼钱您居然随了一个古董,还有陈家一副名画真迹……”
李老爷子:“这都是世交,给钱俗气了。”
李相浮:“其他交情浅的家族,也没见您少给。”
“毕竟我有四个孩子,日后少不了要多人情往来。”说到这里,竟是冷哼一声。
李相浮望着这冗长的名单记录,摇头感慨:“所以说投资要谨慎。”
谁能想到,最后可能一份本都收不回来。
但很快,这份感慨就化作了对自身的担心,他忍不住喉头一动,说:“现在讲究质朴的作风。”
李老爷子直接无视了这句话,转而看向秦晋:“如果连向世人公布的勇气都没有,你还有什么资格和他在一起。”
“……”话都让一个人给说完了,秦晋无言以对。
“就这么定了。”李老爷子拍板。
“等等。”李相浮勉力维持住笑容,指着册子说:“这陆家门风严谨,绝对不会过来。”
陆家的人确实古板又刻薄,说是墨守成规都不为过,李老爷子的犹豫之色只是一闪而过,很快说道:“我亲自上门去请,不怕他不来。”
不发邀请函的话说不过去,直接寄一张冷冰冰的请帖,知道结婚的是两个男人,陆家就算来,肯定是不情不愿。
两种都容易落下隔阂,到底是世交,李老爷子还是决定亲自上门拜访一下,顺便叙叙旧。
李相浮不死心,“还有袁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袁博远有旧隙。”
李老爷子:“不碍事,他父母来就行。”
李相浮斜眼瞄了下秦晋,意思让他来制止一下这种疯狂的想法。
将两人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李老爷子同样望向秦晋,等一个说法。
被夹在两父子间,秦晋冷静应对:“上门女婿通常没什么话语权。”
“……”李相浮深吸一口气,“现在谈论这些还为时尚早,日子都没有定下来。”
“不要紧,我先去拜访一下老朋友,凡事也不能显得太过功利性。”
生怕继续听下去,又有什么奇思妙想,李相浮以辅导里李沙沙功课为由,抛下秦晋在庭院和长辈面面相觑,自己跑上楼图清静。
李沙沙正在操纵电脑刻光盘,李相浮进门的瞬间他便开口:“我猜你一定又说为我辅导功课。”
李相浮没否认,问他在做什么。
“刻光盘,复原从前的数据,”李沙沙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等爸爸做好心理准备,可以二倍速观看我们第一次绑定时的过往。”
“……你真贴心。”话说到一半,陶怀袖的电话打了进来,说是要请李沙沙吃饭。
她回国一趟,请孙子吃饭是不可能略过的一个流程。
李沙沙听了还挺高兴,上一次陶怀袖请吃饭时,可是送了一盒小金条。
虽说有李相浮管着,暂时不能兑现大手大脚地花,但没有人能拒绝收金条的快乐。
……
陶怀袖亲自来接的李沙沙。
临出门前,李相浮交待道:“打听一下,我妈是怎么劝说住蒙琼不再找事。”
这天下午,李老爷子也出门访友,他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向来说到做到。
他第一个去的就是陆家,两家是世交,陆家掌权者陆休很热情地请人进屋,两人喝起小酒。
酒过三巡,李老爷子试探地提起一句:“对了,我那小儿子可能好事将近。”
李相浮和秦晋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陆休没有如预想中透露出厌恶,反而主动道:“到时候记得发请帖,我一定去。提前代我跟相浮说声恭喜。”
“……”
李老爷子面露狐疑,暗忖这位老朋友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不久前还有新闻说,陆家一个小辈因为和明星交往,差点被赶出家门。
这话他又不好明问,两人聊了些往事,一杯接着一杯酒下肚。陆休酒量一般,很快就醉醺醺的。
李老爷子试探地说了几句话,确定对方已经醉了,才问道:“你是怎么看待同性相恋?”
哪怕醉了,听到这个词陆休立马说:“简直胡闹!”
李老爷子沉声问:“那你为什么愿意去参加一对同性恋人的婚礼?”
同性恋人?
陆休反应了一会儿,断断续续说起原因。
从他口中,李老爷子才知道原来几天前有人在打听李相浮的事情,因为本身没什么路子,很快在打听过程中泄密。
打探这些消息的人正是秦晋的母亲,这一重身份暴露后,很快有不少人对这件事产生好奇。
一来二去才知道,对方是在打听梨棠棠等人,询问这些人是否真的和李相浮关系不好。
蒙琼对圈子里的事情不了解,其他人对这段恩怨可谓一清二楚,譬如梨棠棠曾四处散播李相浮男扮女装骗感情。
很多事情经不起细想。
蒙琼作为导|火索,成功让其他人把过往串联在一起。
陆休打了个酒嗝:“梨棠棠和你儿子关系不好,现在是倾家荡产。对了,听说李相浮连她妈妈都没放过,探监的人传白箬现在都对李相浮念念不忘。”
“再说梨棠棠那小叔,这辈子估计都出不来。”
“…这种直接搞人全家的,谁受得了?”
“还有苏桃,刘家那小子曾经跟我家孩子提过,苏桃和她老公也跟你儿子不对头,结果呢?一个进监狱,一个成了通缉犯。”
“哦,还有洛家的混小子,我记得叫洛安,人不是也在监狱?”
陆休越说越来劲:“就连秦晋,他弟弟至今下落不明,他爱上了罪魁祸首不说,连遗产都要留给李相浮的儿子。”
“你说,谁敢得罪你儿子?”陆休猛灌一口酒,“谁敢?!”
李老爷子:“……”
作者有话要说:李相浮给自己的定位:知书达理,温柔端庄,及时上税。
第125章
陆休说的是义愤填膺,到后面都不带断句。
李老爷子气的一拍桌子:“这些人都是自己作孽,和我儿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可惜和醉酒的人讲道理无用,特别是酒后吐真言,当事人心中只认准一个死理。
陆休来回念叨李相浮仇人的结局,“那个通缉犯抓到没有?”
李老爷子没好气道:“没有。”
这会儿陆休又能听懂他的话了,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你说那个叫秦珏的小子,还不如和老婆一起进监狱,至少能保命。”
李老爷子恨不得拿杯凉水浇到他面上,最终忍住了,叫来陆家的阿姨,嫌弃说:“他喝醉了,小心照顾着点,别让我这老朋友被自己的废话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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