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悟了。”
佛子说完这一句,就双手合十,盘腿悬空,坐在了树下。他是真的悟了,说不好是菩提树的作用,还是他就是这么一个容易大彻大悟的大师。总之,慈音佛子就这么在菩提树下打起了坐,双目合闭,单手掐诀,一手自然垂落,伴随着奏响的梵音,在他的背后开始有大片大片的莲花虚影静静的绽放。
佛子突然沟通了天地,是一件再大不过的事,书院正厅里的人都有所感应,纷纷出来观望。
正看到在在一片黑暗中的佛光普照,佛子如一粒发光的种子,在枝繁叶茂的菩提树下唇角含笑,闭目参悟。也像一株垂丝茉莉,随便开出哪朵,都是万德吉祥。
佛子这一闭眼,就是整整三天。
宁执有意在中途和华阳老祖谈谈,华阳老祖却并不接招。唯一庆幸的是,他对谢观妙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厌恶之情,就好像之前的忌惮都不过是大家的错觉。
华阳老祖就这样一直站在菩提树的不远处,小心翼翼的看护着光晕里的佛子。
一直等慈音再睁开眼,华阳老祖这才激动的上前,刚想一诉衷肠,却看到心上人满心欢喜的跑去找道君表达崇拜之情了。
这一回,慈音再没有压抑自己。曾经的他,是拒绝这样的自己的,可是,他又控制不住私下里想要寻找快乐的心。日积月累,他就“变态”了,准确的说是像被撕扯出了两个人,一个是线下的大师,一个是线上的道人,一个口中有佛,一个笔走龙蛇。
照那个趋势下去,慈音早晚有天会叫一个自己杀了另外一个,只剩下一个彻彻底底纯纯粹粹的他,亦或者玉石俱焚、自我毁灭。
但道君的一语惊醒了梦中之人,佛子是他,道人亦是他,重要的从来都不是形式,而是心中是否存有善念。一个每日念经百遍的杀人犯,和一个穷其一生修桥补路的吃肉者,谁更具有佛性,谁对这个社会更有存在的意义呢?
他不应该拒绝自己的,应该用更广阔的心却接受,去接纳。大爱无疆,爱世人,也爱自己。嘴遁道人就是慈音佛子,慈音佛子也是嘴遁道人。
为了感念道君,慈音觉得自己无以为报,只能从道君的个人爱好入手,也送道君一个圆满。
道君之前说他喜欢看他的文章,过去的他不信,现在的他信了!
他当下就决定要开始写文。
写它个十万字!
宁执对于这种自觉又勤奋的太太自然是欢喜的,简直捧若珍宝,直至他发现嘴遁太太更的是早已经成坑的《魔尊往事》。
宁执:“……”你是在报恩还是在报仇?你不是都坚定的转成我攻党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瞎扯淡小剧场:
——当修士学会上网,世界将会怎样?
佛子带头磕cp,道君自己看自己和魔尊的同人文,魔尊和华阳老祖无fuck说。
第24章 打工人的第二十四份工作:
对于嘴遁道人重填魔尊旧坑一事,除了宁执本人以外,大部分读者的反应还是热烈且欢喜的。
问道上的同人文化刚刚兴起没多久,大家对一对道侣里的攻受概念,还没有那么旗帜鲜明的喜好憎恶,不存在什么可拆不可逆,又或者可逆不可拆。毕竟……粮真的太少了,有的看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等后面圈子大了、热了,才有可能会出现不同的声音与演变。
反正就目前来说,读者对于《魔尊往事》的接受度颇高。他们唯一困惑的,大概就只有嘴遁道人到底是有多硬的后台,才敢如此顶风作案。
而且他竟然真的没有被封!
就离谱。
嘴遁道人的名气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审查队不可能发现不了。
在还没有白玉京赛文会之前的过去,嘴遁道人充其量只是在一个小圈子内有一定知名度的作者,他文里的各种隐喻与暗号,真就只有懂的人才会懂,想要不被审查队发现还是很容易的。但是现在嘴遁道人拿下了赛文会的魁首,读者群体急速扩张,哪怕不是粉,也是知道他名号的路人。阅读量大了,也就很容易出事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拿名人开文的事。
可是偏偏嘴遁道人从重新开文到现在,问道上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审查队宛如集体放了个年假,又或者选择性眼瞎。
审查队队长明明子: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觉得会让道君开心的事。
嘴遁道人也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解释,只是说自己最近经历了一些事,对道君的理解更加深刻了,于是灵感爆棚,重新开坑,他还可以再写十万字!
宁执:“……”不,你不可以,老老实实把《以杀止杀》先写完啊朋友!
宁执目前能够想到的把书带到现实里的办法,就一个——死记硬背。嘴遁道人写完的越早,就越能给他留下更多熟读并背诵全文的时间。周六的晚上要是背不完,他周日还得继续,真的挺折磨人的。
慈音佛子没事了,华阳老祖也就终于腾出来时间,准备接受宁执的“聊一聊”了。两人约在宁执的书斋见面。一进门就能看见谢因给楚兮撑伞的工笔画,天是青的,伞是白的,画中的男女是温柔又美好的。如今这幅清新隽永的画上,还多了一行小楷题字:我见众生皆草木,唯你是青山。
虽然这话很抖音,但宁执也得承认,它确实挺适合他师兄和嫂子的。
华阳老祖依旧是一身如跳跃的火焰般的金线红袍,袖扣绣着凤凰尾羽做的装饰。他披了一头长发在肩后,玄色的发梢随着步伐而动,显得随意又洒脱。当他在墙上看见与谢观妙有七分相似的谢因时,他就自我感觉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是个关系户。
人均长寿的修真界就这点不好,你既能做了亲眷的靠山,也要做好亲眷在惹了旁人后,旁人也有个大靠山的准备。
而就目前来看,全北域再没有比谢观妙的靠山更吓人的。
有这背景你早说啊,要是知道自家孙女是和道君的亲戚争男人,他宁可打断她的腿,也不会让她去挑衅谢观妙。
如今的书斋里,只有宁执与华阳老祖两人,宁执请华阳老祖坐到茶桌前,一起先品了杯静气凝神的灵茶,然后这才打开了话题。
宁执并没有着急祭出大招.慈音佛子,只是准备先自己摸一下石头,看能不能过河。
谢观妙已经对华阳老祖道过歉了,就在前些日子的书院正堂,谢观妙当着三派众人的面,郑重其事的为玄田生一事给华阳老祖请了罪。不管玄田生是不是个畜生,人毕竟是她动手杀死的,而只要玄田生还是掌珠仙子的未婚夫、华阳老祖的准孙婿,谢观妙就得走这个礼数。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对吧?
当时的华阳老祖既没有发难,也没有轻易说出“我原谅你了”的话,他只是眯起一双凤眼,深深的看了眼缠绕在谢观妙周身深厚的气运福泽,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然后宁执就来了,佛子就顿悟了,再没有谁顾得上谢观妙。
如今宁执旧事重提,跳过了事件本身,直接谈起了赔偿问题。他把装有名誉系统的玉瓶,推到了华阳老祖的面前,在对方不解的看来时,解释道:“这是玄田生……”华阳老祖可有可无的看了眼瓶子:“烧的够干净的啊。”
“……不,你误会了,这里面不是玄田生本人,是玄田生的机缘。”玄田生的尸首比这烧的还干净呢,连灰都没留下。
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宁执只是又往华阳老祖的手边推了推瓶子。玉器划过木桌的声音,漫长又沉闷。
华阳老祖一听说是玄田生的机缘,总算是来了点兴致,他拿起瓶身,运起灵力刺入,把玩半晌,然后便直接拔出了瓶塞。不等宁执说小心,华阳老祖已经并指聚气,把几不可查的“系统”像倒水一般倒了出来。他说:“真已经死了啊。”
华阳老祖没和宁执废话,死物已是个没有用的废物。
宁执略显尴尬,他也是没想到系统这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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