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灵鬼,”老道士伸手弹了弹徒弟的脑门,笑道,“等晚上,师父再带徒儿你走一趟。”
“好咧。”
元景挺起劲,原身虽看过,可他穿过来是第一回 见识老道士的本事。
白天的时间很容易就过去了,整理老道士采回来的药材,还有做做功课练练画符,吃了晚饭在油灯下面还画了好一会儿,这附近山里就这山头上一座道观,所以夜里情景很吓人,远远近近的狼叫和其他兽吼声,让初来乍到的人根本无法入眠的,不过原身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了,比起早年的乞儿生活,这样能吃饱穿暖的日子不要太舒服。
约莫亥时,老道士带着元景趁着夜色又下山了,路上老道士还让自己徒弟推测宋婆婆为什么会被阴气入侵了。
元景说:“是跟宋婆婆刚回来的儿子有关吧?师父白天要一直在的话,说不定婆婆的儿子就不会回来了。”
“对,徒儿猜得不错,不仅你宋婆婆,就是她那小儿媳妇身上也带了点阴气,但她年轻身子骨比宋婆婆强得多,所以短时间内不会露出异样,但你宋婆婆不行。”老道士抓紧时间教育自己的徒弟,徒弟将来要继承自己的衣钵的。
“师父,那宋婆婆的儿子还是宋婆婆的儿子吗?”
“唔,这要见到人才能判断。”
元景觉得宋婆婆的情况挺凄惨的,中年丧夫,长子又没了,次子刚归家又出这种状况,不过他跟着师父走过不少地方,知道这世道下穷苦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
师徒俩进了村子,村里连狗都没有叫喊,两人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宋婆婆家。
全村黑麻麻的,可就宋婆婆的房间里,居然点了盏油灯,尤其是四周死寂一片,连虫子叫声都没有,让胆子小一点的人看到这情形,说不定能吓尿了,原身胆子不小,经历好几个世界的元景那胆子就更大了。
元景很想探出灵魂力看看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形,可惜有师父在,不知道师父是什么实力,他担心会露马脚,所以只能跟着师父一起在屋后的窗户朝里看。
元景看到一个削瘦的中年男人刚离开放油灯的桌子,转身向床上的宋婆婆看去,不用说这正是宋婆婆的小儿子,可看他眼神一片呆滞,动作呆板,显然并不清醒,紧接着元景就看到这男人身体里冒出一股黑烟,就连窗外的他都感觉到一股股阴冷的气息往骨子里钻,不由倒抽了口气,难怪宋婆婆会夜里受凉,第二天就起不来床了。
黑烟冒出来后,中年男人就直直地倒了下去,那黑烟扭了一阵子,可以看出脑袋和身子,然后朝床上的宋婆婆飞去。
“我去救人,徒儿你待着。”老道士看到这儿完全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吩咐了徒儿一声就从另一边进这小院子救人去了。
元景没动,依旧站在窗外看着,看来这鬼挺弱的,并没有察觉到窗外有人,这鬼刚趴到宋婆婆身上想要吸她的生气,房门就被人踹开,元景看到他师父生勐的一面,一道符诀打出来,金光一闪,那鬼惨叫一声跌落在地上,老道士再丢出一张拘鬼符,将这鬼收进了符中。
……这就结束了?元景正看得津津有味时就结束了,有点小失望,以为会看到师父大战鬼怪的情景,可惜啊,这小鬼太弱了,他仗着个头小推开窗户翻爬了进去。
“师父,这就解决了?”
“嗯,”老道士看到小徒弟两眼放光的模样,心中挺得意,不过面上矜持道,“不过是一只途中沾上的孤魂野鬼,寄身在这李二牛身上跟着他一起回来了,要是没被发现,也许过不了几日,这一家三口都会没命了。
鬼抓住了,剩下的就是扫尾工作,老道士将屋里阴气抽走,宋婆婆又沾上的阴气拔除,李二牛身上的阴气最重,所以才会这么一副瘦弱脸色青白的模样,将阴气拔除后肯定还会虚弱一阵子,老道士没再继续管,也没将人送回房间,就让他继续躺在地上,带上徒弟一起走了。
老道士在这里许多年了,在他看来,李二牛就是不孝,替他拔除上身的鬼就可以了,生场小病就当是对他这些年丢下老娘不管的教训,反正又不会死。
元景猜出师父的心思,嘿嘿一乐,师父这行事风格,他喜欢。
而且师父做好事不留名,村里和李家谁都不知道晚上有过这么一出,并拿来教育徒弟,这种穷苦人家能帮就帮了,不要收什么回报,至于城里那种有钱人家,在不违背自己良心的情况下,多收点没问题。
元景听得更是嘿嘿一乐。
第二天早上柳庄村,还是宋婆婆最先醒来,起床看到倒在地上的小儿子吓得叫起来,连忙将人推醒,李二牛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睡在他娘房间里的地上,明明他睡在床上的?
“娘,这是怎啦?”
“我还想问你呢,你这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跑来我这里睡地上?地上阴气重,看你这脸色,这些年也不知过的什么日子,赶紧起来洗洗,别再生病了。”
“哦哦,娘,我这就起来。”
李二牛是丈二摸不着头脑,搞不懂一觉醒来就从床上到他娘房间里地上了,但前几日昏昏沉沉的脑子倒是清醒了些,打了个啊欠赶紧跑自己房里,叫他媳妇看到了又问了一嘴,不过他媳妇只以为他一大早看婆婆去了。
第252章
宋婆婆的精神头越来越好,反倒是她的儿子儿媳都有些不舒服,为此李铁柱又特地上山来请老道士,老道士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人没去,药也没开,让李铁柱带话给那对小夫妻,叫他们多晒晒太阳,过段时间就自然痊愈了。
李铁柱自然是不会怀疑老道士的话,将原话带回去,宋婆婆隐约猜到了什么,也不再提请老神仙过来的事,将老神仙的话奉若神明,催促小儿子小儿媳有事没事晒太阳。
李二牛只得裹着被子在院子里晒太阳,晒了会儿总算不打寒颤了,但对老道士的话半信半疑:“娘,要不到镇上请个大夫来瞧瞧吧。”
宋婆婆拉下脸:“看什么大夫,你们那病是大夫郎中能看好的?谁知道你们回来路上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差点将我老婆子都害了,没有老神仙,你以为你们夫妻跟我这老婆子还能活蹦乱跳的?”
“娘啊,别吓唬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婆婆一边喂鸡一边说:“你自己想想前几天的状况对不对劲,真以为我老婆子是着凉生病的?”
老二牛突然又打了个寒颤,牙齿都要打架了,声音变尖细:“娘你说我路上碰上鬼了?那要不要请个大师回来做场法式?”
“少来了,老神仙过来一趟,你以为那不干净的东西还能待得下去?教你晒太阳就多晒晒。”
“过几日你俩身体好点,逮只鸡送到山上去,知道不?”
“知道了,娘。”李二牛只得乖乖听话,看他娘之前病成那样,以为要活不了了,可这多长时间,就完全没事了,那山上的老道士的确有几分本事的。
元景不知道过几日就有鸡可吃了,他一边继续跟着师父学习,一边看着他师父将那孤魂野鬼送去投胎了,因为师父说,这孤魂野鬼算是命好的,没沾上什么人命,不然的话可投不成胎。
其实用老道士的话来说,这一带都是由他们这座道观护庇的,本地少有异常事件发生,除非这种由李二牛从外面带回来的,不清楚本地的情形,否则哪敢踏进一步。
只是可惜了,没几年,师徒俩都没了,这座道观肯定也废了,再也无法庇护山下的百姓,想也知道,那时他们的日子会更加艰难点。
元景对学习新东西总有带着十二分的兴致,老道士看了高兴地捋胡须,原先徒弟还有些顽皮,总想下山跟山下的孩子玩耍,这段时间却能沉得住气耐得下性子,从早学到晚,有时老道士还怕他会生厌,要将他赶下山去玩。
元景滴汗,他又不是真的八、九岁的孩子,跟山下那些孩子其实并没有多少共同语言,而且说是玩耍,其实就是上树捉鸟下河抓鱼的这种,有这时间,其实还不如跟师父进山,然后师父采药,他去找那些开了灵智的小妖精们玩耍,相比起山下孩子,他对这些成精的动物更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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