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轻松许多,沈鱼语气也更欢快:“梁家的两个孩子好像正在念高中,家里很看重学业……”
如果不看重,就不会让梁峰复读再考。
以现在大学的录取率,考不上大学的可太多了,能选择复读,不光要学生本身有这个意愿,还得家里同意供着。
“想寄资料?”沈桥瞬间领会他的意思。
沈鱼点点头,梁家人不管怎么说,那天算是站在他这边,也有想要帮忙的想法。
不知道梁凤霞跟他们说过什么,想来也不会是好话,梁家人没有偏听偏信,没有顺着梁凤霞的思路来对他使坏,还间接破坏了梁凤霞对他的针对,沈鱼承这个情。
给钱给礼物都不合适,他寄点儿学习资料过去,梁峰梁盼都用得上,也不用有其他牵扯。
沈桥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他至今搞不懂,为什么这个时空的人会有这么多亲戚,关系还很亲近。
光沈家人已经够他头疼了,再来梁家一大家子,逢年过节光走亲戚都够呛。
星际人类情感独立,情绪却激烈多变,所以谈恋爱的人多,可能看顺眼了立刻就会选择再一起,然后又因为某个莫名其妙的原因分开。
真正愿意成为伴侣的人却很少,因为大多数情侣走不到结婚这一步就分开了。
帝国为了保证社会稳定,出台各种措施提倡情侣们结婚,伴侣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每个周年都能收到官方赠送的礼品,种类繁多,偶尔会好运抽到大奖。
当然,有人会为了骗官方奖励结婚,不过很少。
因为根据帝国法律,婚内出轨是违反婚姻法的,一旦被确认完全出于自愿(非他人逼迫陷害),名下所有财产都会划给被出轨的一方,如果对伴侣身心造成伤害,可能还会被判刑。
所以为了每年一次的奖励,就牺牲自己的恋爱自由,在星际人看来是很low的行为,非常受人鄙视。
官方的奖励更多的被当作惊喜,如果他们愿意结婚,一定是因为彼此相爱且愿意互为责任。
然而结婚之后,愿意孕育孩子的伴侣更少。
为了提高出生率,帝国一方面鼓励孕育孩子,给出种种福利,一方面迫不得已用生物科技孕育无父母的孤儿。
简单点儿来说,假如沈桥的父母向国家捐献过精子和卵子,他可能会有几个未曾见过面,且法律上不承认他们有亲缘关系的兄弟姐妹。
这些生下来就无父母的孤儿,会在国家抚幼院长大,成年之前由国家负责生活和学习的所有费用,成年后想从事什么工作随意,但是四十岁之前需要服三年兵役。
这是一种妥协,星际中一直不太平,人口数量如果不能保证一个稳定增长的状态,亡国灭种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要么国家通过科技孕育孩子,要么逼迫国民生育。
但弊端也有,这些抚幼院长大的孩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大部分资质不如父母自然孕育的孩子。
而且他们长大后,很少有选择跟人结婚组建家庭的,他们向往美好的感情,却又恐惧靠近。
总而言之,星际时代亲缘比现在淡泊多了,沈桥是独生子,他妈也是独生,祖辈有已经去世的,也有不怎么联系的,隔着星球,平时很少见面。
倒是有个叔叔,但跟他爸关系一般,还觊觎过他家家产。
可以说,沈桥整个家族几乎就他一个人,所以对于这个时空动不动十几二十个亲戚很不适应。
他发现这个国家的很多人热衷于生孩子,两三个很寻常,四五个不少见,还有一生生七八个上十个的,甚至国家还为此出台政策,要求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
对比一下两个时空,有一种荒诞的可笑感。
第二天,陈泽海带着一家人如约来沈鱼家拜访,还顺便见了下沈家的长辈们。
一起吃了顿饭,算是两家有了走动,以后也更熟悉亲近。
紧接着就是沈鱼的升学宴,老师同学、亲朋邻居、合作伙伴等等,热热闹闹办了一场宴会。
沈家人还警惕了一番,私下演练过如果梁凤霞来闹事,他们该怎么办。
沈爷爷给家里人都布置了任务,让他们警醒一点儿,一旦发现不对,立刻把梁凤霞拖走,千万不能误了他们家猫儿的好事。
沈奶奶很后悔,当时就不该嫌弃孙子们人高马大碍眼,带过来当保镖也好使啊。
好在当天没有出现意外,梁凤霞没来,升学宴办得热闹又体面,来参加的人说着好听话儿,整个场面其乐融融,引人称道。
梁凤霞倒是想搞点儿事,可她没机会也没这个能力了。
那天被梁家人送到医院,医生检查了一番,除了她身上那些皮外伤,没检查出来脑子有什么问题。
倒是因为她脸被打得跟个猪头一样,医生还以为她遭人欺负了,差点儿没找公安来。
梁家人羞着脸一通解释,又有闲出屁来连去医院都跟着的看热闹的人帮忙证明,这才打消了医生报警的念头。
检查完了,医生给梁凤霞脸上的伤上了药,说:“没检查出来脑袋有啥毛病……”
“不对,我肯定有病!”梁凤霞斩钉截铁道。
她坚信她脑子出问题了,不然咋会突然听见奇怪的声音,还疼成那样,光想想都觉得害怕,她再也不想经历一回了,这个病必须得治好。
医生:“……没查出来!连脑震荡都没有。”
看着肿得吓人,连牙齿都被打松了几颗,但是脑子里面真没检查出来问题。
梁凤霞:“不可能,你再查查,我脑子里跟针扎了一样疼,咋可能没毛病。”
医生:“你现在还疼不?”
梁凤霞晃了晃头,脸疼,但脑袋不像那天痛得要炸开。
她犹豫了一下:“不疼了吧……”
医生无语:“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不疼了吧’是啥意思。”
“就是我现在不疼了。”
医生自己头疼起来了,在梁凤霞的坚持下,能用的检查手段都用了,真没检查出来她大脑有什么病变。
人的大脑本就很神秘,还有许多检测不到的地方,梁凤霞说的有可能是真的,毕竟送她来的梁家人和围观群众,都说她当时疼得很真切,不像装的。
医生又详细问了一下是怎么个疼法,越听越糊涂:“你说你听见有人在你脑子里说话?”
梁凤霞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对。”
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仔细想想,那声音不像她幻想出来的。
医生好奇道:“说啥了?”
梁凤霞:“……不许靠近沈鱼。”
“啥?沈鱼是谁?”
梁凤霞脸色开始发生变化,她提到沈鱼名字的时候,脑海中下意识会出现沈鱼的脸,然后大脑就开始隐隐作痛。
她捧着脑袋叫起来:“就是他!就是他,他是个怪物,他咒我,让我脑袋疼!”
连沈鱼名字都不敢提了,其实大脑还没疼到那天那个地步,但是梁凤霞已经吓得开始哆嗦。
医生前面还认真听着,后面就:“……”
跑到医院来说受到别人诅咒,这不开玩笑嘛。
粱父气得直跺脚:“走,别管她了,我看她就是装的。”
沈鱼身边现在有他父亲那边的亲戚在,梁凤霞过去就是挨打,她要是还想使坏,挨打活该。
梁家人真走了,还没走的几个看热闹的,你一言我一语,把沈鱼是谁,跟梁凤霞有什么纠葛又给医生讲了一遍,听得医生目瞪口呆。
因为没有真的跑到沈鱼面前去碍眼,梁凤霞脑袋只稍微疼了一会儿,好了之后,她连忙对医生说:“你看见了吧?我真的头好疼,你赶紧给我治治。”
医生:“……我只能治病,治不了诅咒。”
梁凤霞激动道:“我就是得病了,我脑子里有病!”
医生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好声好气道:“请你保持平静,我信,我信你有病,不过你这个病,我这里治不了。”
“这样,你从我们这个楼出去,顺着旁边的路往后走,去后面那栋楼三楼,那里能治你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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