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妈在跟邵夫人搭话,她爸在跟邵厂长说话,当着外人的面,她说不出因为裙子脏了就不想去了这种话,只能红着眼睛自己憋屈。
邵玲玲斜着眼睛瞥了云白雅一眼,心里嗤笑不已,真够小家子气的,大小也是厂长家的小姐,一条裙子而已。
真觉得不舒服,这附近就有卖衣服的店,去买条新裙子不就好了。
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两家人一起往陈家包的饭店走,远远看见门口人潮涌动,好些人都是认识的,家里有过往来。
邵夫人看得心头发酸:“咱们凌云可是考了清大,比陈家这闺女分数高多了,我说办个升学宴,你非不让。”
说到这个邵夫人心里就有气,明明她儿子成绩那么好,全市第二呢。
偏偏上面还压了个沈鱼,有第一名谁还会注意第二名,尤其是这两人还是一个班的。
所以哪怕邵凌云这段时间没少出风头,可但凡提成绩,有他必有沈鱼,这就让邵夫人很难受了。
想当初她还瞧不起沈鱼,觉得沈鱼贪图小利,学生没个学生样,学不好好上,分心弄些乱七八糟的。
家里情况也糟糕得不得了,跟邵凌云做朋友是万万不可能的那种,她绝对不会允许。
结果转眼间“不好好学习”的沈鱼高考考了个市状元,硬生生压她儿子一头。
事业还做得那么好,听她家老邵说,都开厂了!
虽然邵夫人不愿意相信,但邵厂长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由不得她不信。
一想到她瞧不上的人这么出息,最最关键的是,把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比了下去,邵夫人心里就憋得慌。
后来沈鱼办升学宴,邀请了很多同学,也邀请了邵凌云。
他后来和邵凌云关系还行,临考前邵凌云还帮他出头,曾经让他忌惮的周家人现在也不足为虑,周思琪连预考都没过,早就不在学校了。
邵夫人却觉得沈鱼是在炫耀,特别生气,不让邵凌云去参加沈鱼升学宴。
邵凌云跟她吵了一架,还是去了,还跟他爸告了他妈一状,让他爸把他妈说了一顿。
邵夫人更生气,那会儿就提出要给邵凌云也办个升学宴,被邵厂长毫不犹豫拒绝了。
现在陈泽海千里迢迢跑回来,听说这是第二场了,邵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家又不缺这点儿钱,千把块还是拿的出来的。
况且他们邵家的客人,都是体面人,来参加宴会肯定会随礼,白吃白喝的少,能回收一部分资金,说不定还有得赚,怎么就不能办了。
“妈说的是,凌云考了六百一十多分呢,比陈家那个胖子高好几十,她都能办,咱们家怎么就不能办了。”邵玲玲跟着附和道。
她今年大学毕业,已经分配工作了,有家里找的关系,成功留在首都,工作体面又清闲。
本来这会儿应该去单位报道了,想着以后就没有暑假了,邵玲玲先请了个长假,跟朋友约着好好玩了一段时间,正好邵凌云高考成绩出来,考得特别好。
她就回来待几天给弟弟庆祝,等开学的时候,姐弟俩一起去首都,邵凌云去学校,邵玲玲去单位。
“闭嘴!”邵厂长有些生气:“你陈叔叔的女儿没有名字吗?给人起外号,你有没有礼貌?”
邵玲玲脸色一僵,眼角余光看见云家人好像在看热闹,她一阵羞窘,她爸太不给面子了,当着外人面训她。
顿时眼圈都红了,甩手就想走。
邵夫人连忙拉住她,说了几句打圆场的话,云夫人也识趣地帮着说话,邵厂长脸色稍微缓和一点儿。
邵玲玲心里很不服气,本来就是胖子,还不让人说了。
“我帮你说话,你吭都不吭一声,没良心。”邵玲玲对着邵凌云恨恨道,声音压得很小,怕她爸又训她。
邵凌云从头到尾没插话,站在一边,事不关己的样子,任由她们吵。
本来就跟他没关系,升学宴办不办他没有权利决定,就算办起来了,他可能都没办法决定要邀请的客人。
“陈美丽不一样了。”邵凌云突然道。
“什么?”邵玲玲没明白。
邵凌云懒得跟她解释:“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陈美丽转学之前,就已经变得很漂亮了,要邵凌云说实话,比他姐长的好看多了。
“神神秘秘的……”邵玲玲嘀咕了一句,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因为已经走到饭店门口了。
陈泽海和几个朋友在门口迎客,都是认识的人,见面先说几句场面话。
陈泽海和邵厂长是曾经的战友,虽说后来关系淡了一点儿,但还是比其他人亲近,说话也更随意。
邵厂长把陈美丽猛夸了一顿,夸得邵玲玲在他身后直撇嘴,邵厂长是真喜欢陈美丽,觉得这孩子心思纯善,品行也端正,当初就想结个亲家,可惜没成。
现在人家孩子更优秀了,考上了京大,但他儿子也考上清大了,都是首都读大学,邵厂长那点儿心思又活泛起来。
刚开了个头,把邵凌云拎出来,想说让两个孩子以后在外面多照应,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打断了他的话。
以现在私家车的普及率,当厂长的都没车坐,突然听见停车声,门口的人纷纷看过去。
邵凌云还以为是沈鱼的车,扭头一看,不是,是一辆小轿车。
邵玲玲在首都见识多一点儿,她又对贵价的东西比较关注,扫了一眼车标,惊讶道:“是xx300se,这是进口车吧,兴城竟然有。”
现在大部分人能认识汽车品牌就很不错了,像邵玲玲,张嘴报型号,就显得很见多识广。
云白雅羡慕地看了她一眼:“邵姐姐,你懂得真多,这就是进口车吗?好像确实跟我爸爸平时坐的车不太一样。”
邵玲玲不太看得起云白雅,但受到吹捧,还是忍不住得意道:“那当然,这车子可是进口货,换成人民币,得几十万一辆。”
云白雅倒吸一口凉气,几十万买一辆车?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云夫人心里一阵发酸,陈家哪认识到这么有钱的朋友。
谈话间,汽车停稳,车门打开,一条大长腿跨出来,英俊挺拔的男人从车里走出来。
“陈先生。”盛远走过来,客气地跟陈泽海打招呼:“抱歉,来晚了。”
他跟陈泽海平辈论交,但总不愿意称呼更亲近的“陈大哥”或者“陈哥”,坚持叫陈先生。
“小盛总?”陈泽海看见盛远,惊讶了一瞬,盛远是真的有事,来了兴城就不见踪影,本来以为今天他不会过来了。
在明珠市举办的升学宴,盛远已经参加过了,所以这次他来不来真的无所谓,更何况请的都是本地的亲朋,盛远几乎没有认识的人。
“老陈,这位先生是?”一起招待客人的朋友对盛远很好奇,邵玲玲刚才的话他们都听见了,开着几十万的进口车,这人身份怎么都不一般。
盛远身份比较敏感,单他自己当然没问题,加上盛家就不一样了。
而且他不知道盛远愿不愿意跟这些人打交道,于是含糊道:“是我在明珠市认识的朋友,做外贸生意的。”
外贸?要跟外国人打交道,这生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不过真做起来了,利润也足够丰厚,毕竟都是赚外汇,看看盛远的车,就知道他生意做得肯定不小。
“盛先生,幸会幸会!”
在场的人纷纷跟盛远打起招呼来,在一众中老年厂领导中间,盛远应对如流,沉稳有度,风度翩翩,难免引人注意。
邵夫人不动声色碰了碰邵玲玲的手,邵玲玲一怔,收回自己痴痴的目光,掩饰般往旁边看去,却看见云白雅也满眼欣赏赞叹地看着盛远,顿时一阵不爽。
寒暄完,一直堵着门口也不像话,后面还有其他客人来。
陈泽海担心盛远谁都不认识不自在,没有安排他跟一辈的客人一起。
“沈鱼和沈桥都在里头,你不是有事找他吗?”
盛远点点头:“是有点儿事要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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