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虽然是早就不期待了,但要说一点都不在乎也是不太可能的,既然要离开北城了,那么就不留遗憾吧。
想到这里。
江肆不再犹豫,稍一用力便徒手扳断了门把手,进入了他们的房间。
随着外面天黑了,陆妄在身后帮他照光。
江肆把房间里的抽屉柜子都打开翻找了一遍,终于在一个床底的箱子里找到了一份陈旧的档案袋。
打开来,里面是一份合同。
合同的内容不长,但江肆一字一句,看得十分仔细。
十分钟后,他合上了这份合同。
感觉到小疯子的情绪又有点不对了,陆妄问道:“怎么了?”
江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抿了下唇,忽然说起了以前的事情:“……小时候,江文誉只要偷拿了家里的钱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就反手推到我的身上,他们从来不相信我的辩解,把我当作小偷,撒谎精。”
“所以只要是他们不在家里的话,房间门都是锁起来的,江文誉可以进,别的亲戚也可以进,唯独不让我进。”
陆妄摸摸小疯子的头:“已经过去了。”
不值得再为他们伤心了。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才是小偷啊。”江肆似是觉得好笑:“‘江文誉’,这本来应该是我的名字。”
以前江肆就觉得自己的名字很奇怪,江肆?肆无忌惮?肆意妄为?大肆挥霍?
都不是什么好词语,为什么会有父母给孩子取这个名字?
而江文誉呢?却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文武双全,休声美誉,驰声走誉,誉满天下。
全都是夸赞寄予希望之词。
他早该想到的自己不是亲生的。
如果说父母是偏心的话,至少在江文誉没出生之前,江肆总该是独子把?给他取个名字却这么随意。
江肆在整个江家的晚辈中排第四,他现在甚至觉得,他或许是叫江四,只是上户口的时候,当被问及是哪个“肆”的时候,江良翰跟万慧芳说随便吧?
那是一份过继合同。
江肆才出生没多久就被别人过继给了江良翰、万慧芳当儿子。
在那份合同里,“江文誉”是他的名字。
不过说是过继,但好像又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因为从合同内容来看,对方当时将江肆过继过来的时候给了江良翰夫妻高达百万的抚养费,十八年前的百万可是相当大的一笔钱了,并且之后的每年都会定期给他们打款。
这十八年,他们收到了上千万。
难怪江良翰和万慧芳明明都不怎么工作,却有钱开茶楼,成天打麻将赌博了,还给江文誉买了两套房子。
也难怪这对夫妻讨厌他讨厌得要死,却也没有把他直接赶出家门。
因为他们需要那个人打钱。
他是谁?
合同上的签名是一个叫做“江博桦”的名字。
是标准的正楷书法,一笔一画苍劲有力,笔锋犀利漂亮。
看起来就是个文化水平很高的人。
他会是江肆的亲生父亲吗?为什么也姓江?难道说是江家的某个亲戚?
既然每年都能拿出高额的抚养费,肯定不会是因为没钱养活他吧?那么为什么要把江肆给过继给别人?
这个江博桦到底是什么人?
“胖灯笼,查一下排行榜上的江博桦。”
“好。”
光球滴溜溜地搜索起来,几分钟后告诉他:“目前炎国有十五个叫江博桦的,都在不同的地方,排名也在比较后面,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所以这个可能是江肆父亲的人如今到底是死是活也说不好了。
光球没想到江肆竟有如此离奇的身世,十分感慨:“会不会是因为什么无奈的原因才不得不把你过继给别人?”
“比如癌症晚期,命不久矣?把遗产定期打给你的抚养人?或者是豪门争斗,你父亲为了保护你,暂时把你放在外面,等你成年了再把你接回去继承家产?”
“啧。”江肆冷冷地笑了声:“少看点脑残电视剧,多长点脑子。”
“嘤!”胖灯笼委屈,它这明明是合理推测嘛:“陆爸爸,你说对不对?”
陆妄才不理它,又摸了摸江肆的头,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别想了,去休息吧。”
在游戏里大打了一架就不说了,出来以后又是折腾尾巴又是翻箱倒柜的,该睡觉了。
陆妄说着直接把少年拦腰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你不睡吗?”江肆钻进被窝里,却发现陆妄没有要上床的意思。
男人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不怕我?”
毕竟他是对鱼尾巴都会硬的变态啊。
江肆:“……”
他看出来了,他看出来了,这个家伙在生气!
“小气鬼。”江肆撇撇嘴,裹着被子翻过身去,然后像根猫猫虫一样,扭啊扭,扭到了床的旁边,给陆妄腾了个位置。
肆猫猫脸上傲娇的表情仿佛在说。
“我才不像你这么幼稚,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生气了,快上来睡觉吧。”
可爱到不行。
陆妄被萌一脸,果然不生气了,脱了外衣躺上床。
等江肆睡着了,男人抬起一只手,隔着被子轻轻搂住了他,鼻尖凑近,抵着他的后颈用力吸了两口。
香喷喷的,让人心情愉快。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虽然刚才是半开玩笑的说词,但他是真的不敢在床上靠江肆太近了。
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把小疯子直接给吓跑了。
光球看在眼里酸在心里:可恶!大晚上的,又塞它一嘴的狗粮!
江肆的确是累了,他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半夜,他迷迷糊糊中听到有动静,猛然睁开眼睛,还没动。
一只手就轻轻按住他的头,陆妄在他耳边低沉道:“我去看看。”
这个声音让他充满了安全感,刚清醒的神经又迷糊了起来,于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嗯了声。
陆妄起床出去,五分钟后就回来了,上床重新搂住他。
“……怎么了?”
“没事,继续睡。”陆妄摸摸他的头。
“唔。”肆猫猫被摸得很舒服,呜咽一声,非常自觉的钻进了他的怀里,还蹭了蹭。
“……”
要命啊。
陆妄几乎是用全力才把邪恶的想法压下去。
*
第二天,江肆难得地睡到了中午才醒来,伸了一个非常舒服的懒腰。
扭头一看,发现陆妄已经起床了,但看样子昨晚似乎睡得不太好。
“陆妄,你怎么了?”江肆问出口的同时,想到了昨晚半夜发生的事情:“昨晚是谁进来了?”
“江文誉。”
“哈?”江肆立马坐了起来:“怎么不告诉我?”
虽然他是有意放江文誉走的,但都自己送上门来了,不折腾一下,怎么对得起他江爸爸的恶名?
“你昨晚太累了。”陆妄坐到床边:“我帮你把他赶走了。”
他加重了一下那个“赶”字。
江肆顿时知道,陆妄恐怕是没让江文誉“笑着”离开了。
“哈哈,陆妄,你变坏了。”
本来陆妄没想对江文誉怎么样的,虽然这一家子都太坏了,但是江肆已经报过仇了,他也不想江肆老是回忆起这些事情。
那样他会不开心。
可是江文誉自己作死,一直说江肆坏话。
“陆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江肆是不是在我家里?他可真不要脸!这个杀人狂魔!这可是我家!他杀了我的爹妈,怎么还有脸住进来?”
“陆哥哥,你可别相信江肆,他就是个撒谎精!从小他就喜欢偷家里的东西,他小时候就喜欢欺负我,还装做无辜的模样!”
“你别被他骗了,他就是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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