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爱你的,从来没想抛弃你,只是因为太忙了,不得不暂时让别人来照顾你。”
“是么?”江肆还是冷笑:“就算因为他们被抹杀,导致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可是难道我从小被人欺负,被霸凌,被别人夺走一切,都是假的吗?”
由于江良翰是自己的亲弟弟,所以把江肆送他们家后,两人都挺放心,却不知道那一家三口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起初的一两年,对江肆是还不错,打电话过来,江肆也傻乎乎地夸叔叔对他好,而等他们放松了警惕,就开始明目张胆地欺负他了。
江良翰一直嫉妒自己的哥哥,同样是贫穷出生,凭啥他就能考上军校,成为军人,立功受奖,还娶了个智商超群长得也漂亮的研究员老婆?
而他却碌碌无为终生?没有学历没有技术,娶个农村婆娘,只能靠打零工维持生计?
就连他们的儿子都压他儿子一头。
凭什么?!
所以他决定把这些都抢回来,改掉他的名字只是第一步而已,他和万慧芳通过各种堪称pua的手段打压欺负江肆,让他的性格逐渐变得扭曲,没有自我,没有脾气,只会讨好别人,乖乖听他们的话,什么都不敢说。
江肆在那样的火坑里长大,最后还差点被他们害死。
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
不,不是的。
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对,你说的没错。”陆妄心痛地抱住他,继续讲述道:“我当时……差点把她掐死了。”
知道真相的陆妄比现在的江肆还要愤怒。
他直接揪住了那个女人的领子,差点就没忍住把她给掐死了。
他愤怒到了极点,几乎是咆哮着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关于江肆从小到大的遭遇,关于他临死前受到的折磨和痛苦。
“什么?!”
女人难以置信,随着陆妄放手,她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良久以后,她才说,是她错了。
她并非不爱江肆,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但是对于他们这类人而言,有些事情比自己的命都要重要,更别提是家庭了。
毋庸置疑,他们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是合格的军人,但却不是合格的父母。
他们一直想着做完这个项目,就回去接儿子,结果一晃就十多年过去了,这期间他们很少有机会可以回去,连打电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当初发现“江文誉”的名字从排行榜上消失的时候,他们和所有父母一样,悲痛欲绝,后悔万分。
直到得知被淘汰的玩家并没有死,才重新打起精神来通关。
他们发誓,等儿子回来了,这次一定要把他接回身边,永远不分开了。
可是没有机会了。
当从陆妄的口中听到儿子的悲惨遭遇,知道他现在都在那个副本里受苦时。
他们决心,这一次保护好江肆。
不惜一切代价通过黑色游戏,换江肆回来。
可是假如游戏失败怎么办?
两人准备了plan b。
这几年来,基地都在做穿越时空的研究,想让人类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或者到达未来,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几乎是不可能成功了。
但是女人研究出了一个可以小规模传送非活体的机器,她试着发送了。
那就是光球。
“啊啊啊,江爸爸,我也想起来了!”光球冒出来:“我传送回来就是为了保护你!”
当然,实际上传送并没有成功,因为最后的结果是游戏重置了,而它或许是在重置的那个阶段里正好被发射了,躲过了重置。
但却因为抹杀的效果,它也忘记了这件事情,资料库里的另外一个计划接替了它的主程序,导致它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穿越了时空来拯救世界的。
也就是所谓的“救世主计划”,但实际上,它的任务是保护江肆,帮他过关。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救世主计划绑定的不是第一名第二名,而是江肆这样一个游戏开始第五年就凉了的玩家。
“江爸爸,江爸爸,我还记得你父母留给你的影像,我能够给你完美复原出来,我……”
“不需要。”江肆冷漠地打断它:“不过是为自己内疚赎罪罢了。”
他才不需要这点可笑的爱。
“他们才不爱我,爱我怎么会连这该死的游戏降临后都选择留在基地,而不是来找我?”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人爱他。
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到头来,也没有什么改变。
“不,我爱你。”男人说道:“上一辈子,我就爱上你了。”
*
那天,陆妄很少见地带伤回了基地。
狄宵见了,端着咖啡杯,随口问道:“怎么受伤了?”
“被……”说起那个少年,陆妄一贯平静冷淡的语气里少见地多了几分兴味:“被一个小坏蛋暗算了。”
“哦哟,还能有人暗算你?不得了了。”狄宵也来了几分兴趣,又问:“那怎么没用积分治疗?”
以陆妄的积分,他想刷几张高级治疗卡都行,就算脑袋没了,只要还有半口气儿在就都能救回来,别提是这么个小刀伤了。
陆妄竟然回答:“舍不得。”
“你这么抠门的?”
“舍不得这道伤口。”
狄宵:???
“噗——”他差点一口咖啡喷桌子上,他擦擦嘴,见男人出神地盯着自己的伤口看,只觉得他是越看越觉得不正常了。
他离开办公室,抓住林诗佩:“妈的,老林,我怎么觉得老陆越来越神经病了?”
林诗佩:?
“他痴迷那个副本就算了,今天带伤出来,还一副、一副……”狄宵语塞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好像吃了什么可口的小点心,在‘回味’的表情?!”
林诗佩:???
陆妄养了一天伤,就又迫不及待地去了那个副本。
第一次,那家伙没出来,只是给他留下了一堆谜题。
第二次,又是一堆谜题。
第三次,照旧。
可是结合这三次,陆妄发现谜题解出来的答案是一句英文。
How are you
你好吗?
一句问候?不,分明是赤果果的挑衅。
那个小坏蛋仿佛在故意吊着陆妄玩一般,看他在他布置的谜题里被难住,沉溺其中,以此为乐。
直到第四次,小坏蛋又隐藏了身份,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还又设计暗算了他一发。
陆妄被锁链捆住了,绑在了十字架上。
少年用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脖子上比划了着,笑吟吟地问道:“你知道上一个得罪我的人是怎么死的吗?”
男人挑了下眉,一点也不挣扎,甚至是饶有兴致地问:“怎么死的?”
“我也是把他绑在了这里,用这把刀子,从这里~”刀刃轻轻地在陆妄的脖侧点了一下:“把他的皮轻轻挑开出来,然后完完整整地一大张全部剥了下来,他痛得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但就是死不了。”
小坏蛋也不是好惹的。
“然后~我还挖了他的眼睛。”
少年用轻快活泼的语气讲述着这样恐怖的故事,哪怕他的声音柔软动听,也让人毛骨悚然。
“那天你不该阻止他们的,原本他们也应该被我拔筋抽皮。”
他说的是那几个揍他但是被陆妄制服的玩家。
“所以现在,你来代替他们让我玩玩,好不好~?”
不用怀疑,少年不是在吓唬人,他一向是敢说敢做的。
可是陆妄却一点都不害怕,不仅不害怕,还低下头慢悠悠地问:“你平时的爱好就是挖人眼珠子和剥皮吗?”
少年微微一怔,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也不一定,看时间、看机遇、看心情。”
“那么你今天心情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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