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下他就是个局外人,主人要开除佣人,天经地义,哪怕他觉得王妈罪不至此,也依旧保持着沉默的看客姿态。
倒是王妈,陡然听了大少爷这个决定,心都凉了一半,在傅家打工不说工资优渥,平日里客人送的那些顶好的吃的用的也大半都落在了她的手里,拿出去换钱也好自己吃用也罢,总归又能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她是农村人,一辈子没读过什么书,却靠着这份工作替家里的三个儿子每人在帝都郊区置办了一套房产,一直是是亲人邻居争相艳羡的对象,现在第四个儿子的房刚付完了首付,按揭每月也是一大笔钱,倘若她真的丢了这份工作,以她的文化和年龄,又该在哪里去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呢?
再者她原本也并不想找这位姑爷的麻烦,实在是得了太太的暗示,让自己找个法子给他个下马威,能趁机将他赶出去最好,自己脑子愚笨,实在想不出其他法子,只得学着电视剧里演的上演了这么一出,谁知好巧不巧全被她平日里最害怕的大少爷看了去,随后神仙斗法凡人受累,自己这个替死鬼倒变成了最终遭了大罪的那一个。
“少.......少爷,您这个决定做的也太突然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两只拳头因害怕而紧紧握起,骨节都有些泛白。“这一大家子事务,没我操持哪行呐,其他下人一个个手粗脚笨的,连老爷夫人平时喜欢的吃的用的都搞不清楚,我就这么走了,谁还能把他们伺候得妥妥帖帖的呀,哪怕您要赶我走,也得等我把家里家外的琐事都安排妥当了不是?”
“啧,那就再说吧。”傅燕河烦恼的揉了揉额角,似乎全然没把王妈一番苦口婆心的哭诉放在心上,转眼间注意力又集中在了沈忱身上。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房里还有干净的衬衫和西装,我们身量相近,你应该能穿。”
沈忱与对方一双似笑非笑的狐狸眼对视,全然猜不透对方又打着什么主意,只好以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拒绝。
“别担心,衬衫都是新买了还没拆开的,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介怀的。不过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
傅燕河说罢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一副悉听尊便的姿态。
沈忱思索了两秒钟,还是跟着他的脚步慢吞吞走去了他的房间。
来到房门前时傅燕河十分慷慨的大开房门,任君观赏的架势十足,仿佛房间并不存在任何需要注意的秘密似的。
沈忱进门后暗中打量着对方房间中的摆设,谁能想到傅燕河这种外表妖孽骚包的人,房间却大而空旷,除了日常必须的床柜桌椅外再无其他任何装饰物,整体装修风格也以黑白两色为基础,除了床上那个深蓝色的枕套,居然真的再找不出第三种颜色。
沈忱莫名有种房间主人似乎只是将这里当做一个临时栖息地,而并非可以挡风遮雨的家的感觉。
倒是傅燕河除了在沈忱进门后莫名将房门虚掩上以外再没有其他出格的动作,真就老老实实在衣柜里找出一条还未拆开的纯白衬衫丢给了沈忱。
沈忱接过衬衫准备换上,眼见对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同自己对视,虽然对方目光坦然,但沈忱就是觉得有点害羞,解开胸前纽扣的动作也迟缓了起来。
“劳驾你出去一下可以吗?你一直看着我我真的没法换衣服”最终他只得好声好气的同对方商量。
“啧,矫情,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什么我没有啊,怎么跟小姑娘似的换个衣服还不准人看。”
傅燕河嘴上这样抱怨着,最终还是老实的转过身去,留给沈忱一个高大的背影。
沈忱这才放下心来,也背过身去三两下换下湿透的衬衣,将干净的那条套在了身上。
他自然没有注意到傅燕河那边两人错位处正巧有面不大的试衣镜,堪堪够将他细瘦伶仃的腰线和白皙柔软的背部照个彻底。
傅燕河并没有出声提醒,待欣赏够了镜中美景转过身时,恰巧沈忱扣起了最后一颗纽扣。
“傅少,多谢........”他一个谢字还没说出口,却敏锐的察觉傅燕河突然动了起来,对方的运动细胞无疑十分发达,瞬息之间便将沈忱压在了墙壁上,一手撑在沈忱的头顶,另一手则牢牢钳住他的腰,估计是害怕沈忱挣扎或者逃走。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待沈忱反应过来后,便完全没有能力从对方靠身体铸造的强有力的囚牢中脱困了。
这是一个标准的壁咚姿势,却因一方过于强势而另一方也是个旗鼓相当的男人,怎么看怎么有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傅少,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眼见自己挣脱无望,沈忱索性卸掉全身力气,只拿一双黑沉沉的眸子跟对方对视。
面对他的目光,傅燕河却不躲不闪,反而将脸朝他又凑近了几分,两人几乎鼻尖相对,呼吸可闻。
“你长得挺对我我胃口的,别跟我妹了,跟着我怎么样?”他冲沈忱露出一个诱惑十足的微笑。“她能给的我都能给你,甚至更好——当然我估计你可能一开始对男人不太适应,但相信我,我的技术很好,试过一次你就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两人脸庞相隔不过咫尺,沈忱整个鼻尖都被对方身上喷的浅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包围着,几乎有种不能呼吸的错觉,他有些头昏脑胀,迷茫的张开湿润的双唇想纂取一口新鲜空气,而傅燕河视线就在这时敏锐的捕捉到了红润双唇之间的一隅粉嫩舌尖,原本玩味的神色也渐渐深沉了起来。
他的双唇试探性的往下移,这个小明星却仿佛完全晕在了他怀里似的,全无任何反应,只呆呆的任由他靠近。
两人的嘴唇越离越近,及至傅燕河以为自己快要吻上那双软糯红唇的时候,对方忽然将头轻轻一偏,这个原本该落在唇上的吻便在他光洁的脸上划过一道弧线,最终落在了沈忱白皙的耳垂上。
“傅少请自重。”
声音沉稳清晰,哪还有半分刚才迷离的样子?
傅燕河依旧保持着压制住他的姿势没动,片刻之后他轻轻“啧”了一声,一副兴致全无的样子。
“这次考核算你过关了。”
说罢他迅速起身,仿佛再多接触沈忱一秒便会被沾染上什么细菌似的,而方才旖旎的情境也随着他的动作一扫而空。
沈忱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右手上一直捏着一个电话,电话是通话状态,而另一方则是傅凌南。
“哥,我就说你瞎操心吧!云生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用得着你去测试?”傅凌南略微有些尴尬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这小子倒确实挺不错的,你哥我这关算他通过,至于爸妈那,还得靠你多去做做思想工作了。”
傅燕河拿着手机走出房间,没再看身后的沈忱一眼,而沈忱则是在他离开后面带嫌恶的拿手帕将整个右脸和耳垂搓得通红。
他有些轻微洁癖,十分厌恶不必要的身体触碰,尤其是刚才这种,已经完全触碰了他的底线。
那时傅燕河将他压制了起来,他的头脑便开始飞速旋转,因为完全猜不出对方的目的,他便只能装傻充愣以最快速度逼得对方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后他再一举戳破。
也许确实有其他的解决方法,但当时那个情境下他就像只竖起浑身尖刺的刺猬,一个控制不住便要反扑对方,因此只能选择速战速决。
虽然最后傅燕河对他的无礼行为貌似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在与对方目光相接时,他却将对方眼神里时不时闪过的恶意作弄捕捉的清清楚楚。
这个傅燕河,貌似也并不是个什么真正的好哥哥。
之后不就傅凌南便回了傅家,两人在家里吃过一餐晚饭后便驱车离开。
路上沈忱问傅凌南。
“你哥哥平时对你怎么样?”
“还好啊,一直挺关心我的。”傅凌南回忆着与傅燕河相处的细节。“后来他接手了公司,变得忙了起来,也没多少机会见面了,不过我们的关系倒一直维持的不错........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就是感觉他可能,并没有你表面上感觉到的那么和善。”沈忱小心措辞。“总之你还是注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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