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
嘴里的“手”字还没说出来,宫渝的嘴唇就被关珩稍稍用力地咬了一下,微微刺痛却不至于受伤的程度。
“闭眼。”
又是这句。
宫渝很喜欢现在的氛围,没空跟关珩计较他仿佛在教自己做事般的语气,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认真地看了一眼关珩的眉眼,然后缓缓阖上。
“宫渝!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凌友友简直快要气抽了。
他从来不曾面对过如此香艳而他却没有参与进来的场面,更何况,这场景里的主人公是他自以为永远甘愿追随自己的舔狗宫渝。
明明是三个人的戏码,却独独他是没有姓名的那个。
宫渝没搭理他,反倒是关珩轻轻缩回了一点舌尖,作势要给宫渝让出一缕视线,越过他的肩颈去和凌友友对话。
没想到宫渝竟直接双手扳回关珩的脸,帮着关珩将自己压回墙面。
关珩对宫渝的这个动作讶异不已,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到了这个时候,他再也不愿意去纠结宫渝对凌友友的那种复杂悱恻的感情,只想努力把握住每一次可以亲近宫渝的机会。
他用力环住宫渝的肩膀,将身形劲瘦的男人牢牢裹在怀中,护着他的后脑把人抵在墙上亲吻。
关珩的动作显得有些粗蛮,但并没有让宫渝的嘴唇感觉到半点疼痛,反倒有种酣畅的快意。
一种可以肆意释放情绪的解脱感。
“宫渝!你们给我等着!”凌友友把手伸进门里,指着宫渝和关珩怒骂道,“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
宫渝闭着眼睛沉浸在深吻中,对他的吼叫丝毫不予理会。
见宫渝对他不理不睬,凌友友气极,抓着院门的栏杆用力晃动,奈何门的质量太好,晃了半天,他除了一身汗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突然,他余光瞄到大门侧面小门的门锁处并没有上锁,虚虚地掩着,只要轻轻一推就能够进到院里。
凌友友瞅了眼仍旧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不屑地冷笑一声,然后单腿跳着蹦过去,照着那个小门就是一推——
“吱呀——”
果然不出凌友友所料,虚掩着的门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推开。
手指抓着夯实的铁栏杆,凌友友仿佛正跟植物大战着的僵尸一样,眼神专注地落在宫渝身上,目光里除了他什么都容不下,站不稳也还要踉跄着朝宫渝走过来。
宫渝虽然半阖着眼睛,但是耳朵不聋,大门口出了那么大动静,估计菜篮子里那条鲤鱼都听得见。
关珩余光瞄了眼仍在勇往直前的凌友友,轻舔了一下宫渝的唇珠,然后直起身子,将手臂横在宫渝锁骨前,按着肩膀把人严严实实地环在怀里。
然后微微眯着眼睛面向凌友友,像是盯住了猎物颈项的雄狮,一副志在必得的胜者姿态。
他打过凌友友,他也知道凌友友会因为忌惮他的报复,所以一定不会跟宫渝说这件事,因此他并不担心凌友友真的敢说出真相。
想到这里,关珩不禁找回了一点自信。
至少这个时候,宫渝是安心地待在他怀中的,而不是挨着对面那个心术不正的狐狸精。
宫渝还保持着一些理智,并不是说和关珩接吻不上头,而是他更担心站在一边紧盯着他的凌友友。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来推测的话,见到这种两个人亲密的场面,肯定是要退避三舍地敬而远之,毕竟一般人可能承受不住这种尴尬。
但是凌友友不是正常人,甚至可以说是很不正常。
所以宫渝很担心,凌友友会在那边看着看着,突然就心生歹意,以至于下一秒就会脱掉衣服来加入他们。
一想到那个可能发生的场面,宫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哪见过这场面啊。
这要是真发生了,他和关珩估计没一个能顶得住,不冲上去把他头打歪都对不起那个被他碰过的大门。
所以他在关珩放开他嘴唇的同时,也轻轻推开了关珩,因急促呼吸而泛着潮红的眼尾淡淡地瞥了凌友友一眼。
宫渝俯身拎起菜篮子,回身递给关珩让他抱着,自己则侧身打开入户指纹锁,回头不咸不淡地对凌友友说道:
“我那个门上有电,进屋之后我就会启动,你自己看着办吧。”
凌友友刚要疾步追过来,不让宫渝进屋,却被宫渝扯着关珩抢先一步迈进门槛,打开门上的小窗对他笑着摆摆手:
“不用担心,死不了,顶多失禁……电晕加上私闯民宅,不知道警察和医院哪个先把你接走。”
说完,宫渝就关上了小窗,彻底把凌友友怕得要死却还强装镇定的怒骂声隔绝在外面。
关珩微微仰头,后背靠在门口的墙边,歪着脑袋看向同样倚在门板上的宫渝,突然笑了一声。
“笑什么?”
宫渝接过他怀中抱着的菜,也笑着问道。
“哥哥这样,真的不怕他生气吗?”关珩试探着问道。
他通过观察发现,宫渝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喜欢凌友友,甚至在看到他时,眼中流露出来的那种厌恶是由内而外地讨厌,绝非演出来的假象。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宫渝对凌友友爱之深恨之切,借着惹凌友友生气的方式,从而达到两人互相认清心意的目的;而另一种可能就是,宫渝已经压根儿就不再喜欢凌友友了。
问出这个问题后,关珩几乎不敢大声地喘气,只抿着嘴唇盯着宫渝的唇瓣,默然等待着那双嘴唇一张一合地说出对他来说可能颇显残忍的答案。
宫渝诧异地皱眉看着关珩,疑惑不解:
“我为什么要怕他生气?”
关珩见他面色不虞,还以为宫渝因为自己提及凌友友而生起气来,忙抱着菜篮子走向厨房,口中换了个问题问道,“哥哥想吃红烧鱼还是糖醋鱼?”
宫渝打了个喷嚏,吸着鼻子跟着关珩走过来,抽了张纸蹭蹭鼻尖,转身走到一楼浴室洗了个手,抱着踱步到他脚边的黄总回到厨房,倚在中岛上看关珩剔除鱼刺:
“小关,你为什么要问我怕不怕他生气啊?”
关珩手上动作一顿,旋即又继续专注于面前的活计,声音闷闷地,答道,“因为哥哥喜欢他啊。”
“哈?”宫渝失笑一声,不屑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喜欢他?”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直接导致他无法改变既定命运的人,他这两年里的所有倒霉往事,全部都拜凌友友所赐,他究竟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喜欢时常反咬他一口的凌友友。
莫非他对凌友友的抗拒还不够明显吗?
难道非要他抡圆了胳膊打凌友友嘴巴子,才能证明他对凌友友没有感觉吗?
关珩低头洗着金黄饱满的柠檬,柔和的水流从他指缝中滑过,带起细小的泡沫留在瘦削的骨节上。
他没再吭声,默认宫渝略显严肃的语气是对他越界的不满。
两人今天亲了太多次,过多的肢体动作导致宫渝对关珩萌生了和平日里不一样的想法。
少年的嘴唇红润,下唇上还留着他莽撞的证据,虽然已经没有血丝,但和周围唇色不太相同的淡红却让宫渝的喉咙有些发干。
那是他不小心弄出来的。
他总应该适当地关心一下吧。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宫渝的手指已经轻轻按在了关珩的下巴上,眼看着就要触碰到他的嘴唇,却被关珩一把握住手腕。
即便是沾了凉水,少年手上的温度也还是暖和得很,抓着宫渝的手腕将人拉到身边,一时间竟有些反客为主的味道。
宫渝只觉得关珩的个子属实是越来越高,甚至已经不容他再自欺欺人地骗自己是视觉效果的程度了。
不行,他是金主,他得宣示自己不容挑衅的地位。
心里这样想着,宫渝便一把推开料理台上的刀具和食材,掐着关珩的两肋就要把人抱到台面上。
宫渝对关珩的体重早就有大概的了解,于是也提前做好了准备,半蹲马步,气沉丹田,状作随意地抱住少年的腰身,用力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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