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见颓丧,因为会读书写字,去村里秀才家帮忙抄书,得一点酬劳就攒下来买好吃的给家人补身体。
画卷外,越浮白看着安于贫困的小弟子,又在心中划掉了一个选项。
穆星知道改善家中近况唯有读书一条出路,他勤奋刻苦,十五岁就中了举人,又在三年后,十八岁,成了年轻的状元郎。
状元郎打马游街,无数妙龄的女郎往他身上抛花掷帕,他一抬头,就能对上几张欲说还休的俏丽面容。
“可有喜爱的女子?”耳边又有人问他。
穆星眼神迷茫了一下,摇摇头:“没有,谈情说爱好麻烦好复杂啊。”
越浮白:“……”
时间继续往前推。
年轻的状元郎得皇帝赏识,短短几年平步青云,进了六部,不过弱冠之年,已然是帝王心腹。
坐在椅子上的越浮白却皱起了眉头。
他这个徒弟,性格实在奇怪。
这画卷乃是他的一样法器,施术者可以制造幻境,而在幻境中的人,会被引导,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欲望。
这也是许多魔道修士,用来帮助门下弟子寻找自己的道的一个法门。
方才在这幻境之中,越浮白已经给小徒弟安排了许多凡人最向往的东西:富贵,美人,权势……
可穆星对这些都接受良好,可并没有特别的喜爱,失去的时候也不见不舍。
甚至越浮白中间还给出了许多细微的“引诱”:琴棋书画,奇技淫巧,三教九流……
也没见穆星有特别爱的。
他倒也不着急,继续给徒弟“安排”人生。
穆星生病的阿娘撑不住了。
他尽了力,甚至请了宫中的御医救治,也无能为力。
至亲去世,他神色哀凄的替母亲办了葬礼。
葬礼之上,那个奇怪的声音又问他了:“可有不甘?”
穆星茫然答道:“为何不甘?”
“不甘凡人生命短暂,不甘留不住想留的人。”
穆星怔然一会儿,轻声说道:“阿娘走时带着笑意,我已经尽力,没有不甘。”
越浮白:“……”
他慢慢坐直了身子。
穆星的“人生”还在继续。
因为目前去世,穆星需得替母服丧丁忧三年。
他从官场退出,回到家乡。
家乡有秀丽群山,天气好的时候他时常会去山中走走。
有一日,山中一猎户拖着一只银狼回家,被穆星见到。
那银狼还未气绝,身上汩汩流血,睁着一双金色的眼睛哀求的看着穆星。
穆星不忍:“这银狼甚是可怜。”
那猎户反驳他的话:“大人,你可怜这银狼,可有可怜我呢?若我不猎这银狼扒了它的皮毛换银子,我全家老小就要饿死啦。”
穆星于是不再说话。
数月之后,穆星去山中闲逛,听到一声惨嚎。
原来是数月前那猎户,被一头英武见状的银狼咬住了半个肩膀,正在银狼声下哀嚎。
见到穆星手里提着剑,猎户连忙求助:“大人,还请帮我赶走这畜生!这是几个月前那银狼的伴侣!”
穆星却没有动。
他安静的看着那猎户死在银狼的爪下。
那银狼金色的眼睛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如数月前猎户一样,拖着那猎户的尸体离开。
有人在穆星耳边问他:“为何不救人?”
穆星望着那银狼萧瑟的背影:“数月前我未救那银狼,今日为何要救这猎户?”
那声音道:“猎户猎银狼是为了家中生计,他有苦衷。”
穆星道:“银狼复仇也有缘由。”
那声音道:“可猎户……是人。”
穆星呆了一下,反问道:“人,又怎么了?”
说完这一句,他只觉眼前天旋地转。
下一刻,粉雕玉琢的小童从画卷中飞出,越浮白将人扶住。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穆星。
穆星茫然的揉揉眼睛,他根本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师父,怎么了?”
第56章
越浮白围着穆星转悠了两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穆星。
穆星被他看得十分疑惑:“师父?”
唰!
越浮白猛然一收扇子,忽然大笑出来:“我就奇怪了,你这么一个好苗子,正道那群老古板不得好好供起来才对?怎么会让我捡了个漏?”
甚至穆星还被人恶意的挖掉了灵根。
穆星:?
他正要询问,越浮白就心情颇好的伸手拍拍他的头,笑眯眯的说道:“乖徒弟,你别急。待为师去翻一翻我魔门的典籍,看你这样的,要怎么处理。”
穆星:??
然而越浮白什么都没跟他说,心情颇好,甚至哼上了一首小曲儿,衣带风流的离开了。
穆星摸不着头脑,越浮白不在家,他就被宅子里的漂亮姐姐们照顾的舒舒服服的。
三日之后,越浮白回来了。
他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穆星:“乖徒弟,拿着。”
穆星:?
他伸手接过那块巴掌大小的椭圆形白玉,东西一入手,他的脑海里就多了许多东西。
《拈花指》《慈航法相》《八荒圣典》《诡术九宗》……
看起来是各式各样的修炼典籍,而且听名字就知道都不是同一个风格。
穆星诧异:“这些是?”
越浮白含笑说道:“功法。”
他说道:“都是一等一的心法,你看哪个顺眼,挑一个修习。若是有余力,多修炼几个也行。”
他又说道:“你现在灵根有损,这个倒也不是很麻烦。我们魔修的功法大都不是很看重这个。”
穆星望着那一大堆功法,小声问道:“师父,这些,哪里来的啊?”
听闻他问这个,越浮白顿时露出一个肉疼的表情。
他叹了口气:“哎,为师为了你,可算是下了血本了。”
他摇着折扇,唉声叹气:“跟人家换的,被那些家伙宰了一把。”
穆星默了一下,问道:“那个什么拈花指,慈航法相,魔道功法听起来这么……正经的吗?”
他没好说,这听着分明就是佛门的东西。
“哦,这个啊。”越浮白不甚在意,“佛门的,那群老和尚不太好说话,不愿意跟我换,我潜进去偷的。”
穆星:“……”
他现在就很相信,自己这位师父一定是条了不起的大腿了。
就是,这大腿可能在外面不太好抱。
真没得罪太多人?
万一以后在外面,他报出自己师父的名头,会不会被人追杀八千里?
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倒是越浮白,看到小徒弟忧心忡忡的表情,很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他用折扇敲敲穆星的小脑袋瓜,哼了一声:“小孩子家家的,别想太多。”
一边又兴致勃勃的袍袖一挥,桌子上顿时多了一大堆东西:“来来来,徒儿,收礼物了!”
穆星被氤氲的宝光闪了一下眼睛。
他看着这些一看就不凡的东西,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越浮白笑眯眯:“为师那群平时不太联系的酒肉朋友,知道我收了个徒弟,非要强塞给我做见面礼,推都推辞不掉。都是些寻常小玩意儿,上面有阵法,我教你认主。”
于是,穆星拥有了一个储物戒,以及满满一储物戒的“寻常小玩意儿”。
这个时候的他还很天真,以为真的只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小玩意儿,并不知道,这会儿年仅七岁的自己,已经是这个修真世界难得的小财童。
*
因为越浮白正儿八经的办了拜师礼,宅子里的漂亮姐姐们对待穆星的态度比之前要郑重了不少。
虽然还是亲昵亲近,不过像是之前总是喜欢摸他的头,还时不时的弯腰亲一口这种行为,是完全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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