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哥,早。”
殷铮打起精神打了个招呼,边拿过牙刷开始挤牙膏,边扫了一眼擦完脸,拿起手机准备给他挪位置的楚云声。
手机被自然而然地放进了口袋里,殷铮也没注意楚云声的手机。
但他注意到了别的。
“楚哥,你又没做护肤。”
殷铮愤怒:“我都给你贴好了一二三四了,你就按着顺序往脸上抹就行,也浪费不了几分钟。最近要拍好几场大夜戏,你要好好保养,别总想偷奸耍滑的,男人就要精致一点……”
楚云声在殷铮的念叨中不得不回到镜子前,拿起一瓶贴着大大的“1”字标签的爽肤水往脸上拍。
可不容易几个瓶子罐子用过了,楚云声功成身退往外走,没一会儿殷铮也出来了,两人坐车一块到附近的片场。
一路上楚云声都在和殷铮聊剧本和角色,引导着殷铮。
楚云声其实没有忘记自己在开直播,但他以前没接触过这个东西,而袁蒙则是根本没想到楚云声不会直播,再加上他最近也被楚云声指使得团团转,看了一眼直播没啥大问题,就先放一边儿了。
而这个全封闭的剧组,除了被通知过一声的张非凡模模糊糊有这么个印象,其他断网人士更是完全不知道。
楚云声工作室的人倒是知道,但他们见袁蒙没反应,楚云声又一直都是个靠谱的,还以为是节目效果,根本没在意。
所以楚云声的这一场直播效果可想而知。
直播间在楚云声风轻云淡地将手机塞进口袋时就都懵逼了,一排排问号刷过去,都以为主播掉线了。
但很快殷铮的唠叨传来,粉丝们冷静下来,虽然依旧摸不到头脑,但还是可以确认主播还在,只是他们被关了小黑屋。
没有画面只有声音,屏幕上弹幕疑惑有,谩骂有,讽刺有,还有人对殷铮的出场表示尴尬,骂殷铮多管闲事,抱大腿跪舔,当自己是谁。
但这骂人,是得有来有往,才有劲儿的。
可在楚云声直播间,楚云声本人一片漆黑,楚云声粉丝疯狂复制,还有星星直播的超管在看着处理,水军头一次体会到了骂人的无趣感。
弹幕很快就干净了不少。
在漆黑的画面中,观众们听到楚云声和殷铮出了门,编剧场记蹭车,几个人一块去片场。
观众们心想,坐车还有不玩手机的?这次你可要把手机拿出来让我们重见天日了吧?
他们美滋滋想着,摩拳擦掌准备好一波淹死人的弹幕质疑这个不专业的主播。
但没想到,这帮人坐车居然都不玩手机的!
全封闭式剧组,他们终于知道《天青杀》的全封闭,和别人家的全封闭到底有什么不同了,《天青杀》特么是真封闭!
断网断联,回归原始生活,体会表演真谛,清新而又不做作。
没能等到光明,一帮观众只好继续听声音。
然后他们就发现,楚云声几个人一边分着豆浆油条,一边还在讨论拍戏的事。
殷铮还跟个勤学好问的小学生一样,抓着楚云声问个不停,见缝插针地对两句台词,活像个戏精。
弹幕飘起嘲讽:“开直播就是为了给殷铮洗白吧,艹什么学习演技的老实人设……”
“楚云声下这么大力气给殷铮洗地,不知道什么关系啊。”
“不愧是演员,真能做戏。”
但这嘲讽纯粹媚眼抛给瞎子看。
口袋外的人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楚云声和殷铮利用路上的时间分析着今天的戏份,这是他们每天的剧组日常,王编剧和场记也都习以为常,偶尔会插两句,一块讨论。
到了片场,化妆造型开拍。
楚云声随手把手机往椅子上一放,就过去拍戏了。
从口袋里逃出升天的直播间观众喜极而泣,都有些精神恍惚:“我能看见了,麻麻,我能看见了!”
摄像头半靠在椅背上,拍不到拍戏的场景,声音也因为离得远有些模糊,噪音很多。但比起在口袋里暗无天日,能看到天花板和墙壁直播间的观众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我看直播的要求已经这么低了……”
弹幕热闹了一阵。
但拍戏其实是一件很枯燥乏味的事。
不断地琢磨,重复,顺利的时候也累,不顺利的时候焦头烂额。
片场每个人都很忙,尤其是张非凡这种穷逼而又刻苦的剧组,一个人恨不能掰成三个使,每个人都不得闲。即便拍戏的间隙,也有人在不断确定场景道具,各种忙活。
楚云声和殷铮更别提了,休息时间不是在和张非凡看摄影机,就是在对戏交流。
在这样的枯燥中,直播间的观众少了不少,但留下的那些也都有了些不一样的感受。
演员这个职业和其他职业好像也没什么不同,一样是辛苦,一样会被骂,一样要不断学习,充实自己。
他们会光鲜亮丽地走红毯,出现在各种广告牌上,但也会毫无形象地蹲在台阶上,神经病一样变化着脸上的表情找感觉,也会在碰到难题时自我怀疑,觉得自己演不好,骂自己菜比卢瑟儿。
弹幕安静了很多。
而终于发现不对劲的袁蒙正要打爆楚云声的电话,却发现这个情况似乎好像可能还不错?
出于对靠谱楚云声的盲目信任,袁蒙决定再观望一下。
这一观望就到了中午。
剧组发盒饭,俩素菜,半个卤蛋。
楚云声拉过来一个小桌子,和殷铮坐在椅子边上吃饭。
吃完了,楚云声拿出两瓶酸奶,一人一瓶,和殷铮插上吸管开喝。
自从发现殷铮爱喝酸奶后,楚云声就让助理买了两箱,冻在了民宿的冰箱里,每天带几个到剧组。
直播间:“……”
“好寒酸的盒饭,我哭了。”
“这盒饭标准有五块钱吗?”
“早就听说《天青杀》是个穷逼剧组,导演有钱也都堆在服化道上,别的一毛不拔,但没想到,这个盒饭……”
“怪不得我楚哥都瘦了,现在众筹给《天青杀》买盒饭还来得及吗?”
粉丝们心酸无比,情绪上很大可能和一天前看到剧组三巨头集资买水军的楚云声微妙重合。
就在弹幕开始众筹盒饭时,坐在旁边露出侧脸的殷铮利索地收拾好了垃圾,眼睛亮闪闪地看向楚云声:“楚哥,来一段?”
楚云声习以为常:“你挑。”
顺手递给殷铮一张湿巾。
殷铮接过来擦了擦嘴,指指剧本上一段,脸色一变,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这一小段是殷铮最近在反复琢磨练习的,算是他比较难掌控的一场戏。
在这场戏里,杜明耀撕开了一张宠爱器重的皮,逼迫原青吸食鸦片。
杜明耀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而他看人很准,他知道原青不一定可以被他完全掌控。他需要一根绳子,套在原青脖子上。宠爱是这根绳子,精心估算过分量的鸦片也是。
殷铮就坐在小板凳上,手臂在旁边的椅子上一撑,略一抬眉,浑身气势瞬间变了。
弹幕打满了问号。
“殷铮来秀演技?确定不是搞笑?”
“洗地也换个角度吧,殷铮这演技真没得洗……”
“……是我的幻觉吗?我怎么感觉殷铮看起来变了。”
弹幕没刷多久,殷铮就开口了。
杜明耀强势而又自负,他在原青面前也不愿意摆出虚假的温柔姿态,所谓宠爱也包含着强制。
他在昏暗的光线里坐着,下巴微抬,漫不经心道:“弄来点小玩意儿。趁热吃了。”
风流慵懒,而又强硬得毋庸置疑。
原青看向桌面。
那是大烟。
他在大烟馆待了那么久,对大烟的了解远远超过很多普通人。
他没有抬头去看杜明耀,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脊背挺拔,眼睑微垂。
瞧了那叠糕点一会儿,他慢慢伸手捏起来一块,放在鼻尖嗅了嗅。
杜明耀勾起唇角,眼神幽深地注视着他的动作,眼底的光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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