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裴与乐的双脚还是不敢动。
他不敢走进去。
因为……
那个下颔优越的线条,看起来异常冷淡之余,又隐隐有几分危险,和霍倦平时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让他下意识望而却步。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注视,低着头的Alpha抬起头,在看到裴与乐的一瞬间,那股危险气息瞬间没去,变回平常的霍倦。可能是怕吓到他,对他罕有地露出一个带着安抚、有些虚弱的笑,轻声道:“我没事,一会儿就好。”
“……”
看着那个极其难得,但显然这种时候并不是霍倦该笑时的笑,裴与乐心口“咚”的一声,用力地跳了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无惊无险,而当天晚上,五斤的龙虾被两个人分吃了。
龙虾有两只,只煮了一只,毕竟两个人只吃一只也足够了,而且霍倦还做了一些其他的食物,正好中和吃完龙虾的鲜腻。
裴与乐见霍倦不舒服,原本他说今天就别做龙虾了,让霍倦好好休息,偏偏霍倦打完抑制剂后确实表现得很正常,也没有再泄露出信息素,裴与乐观察了发觉没事,才由着他做。
就这样,二人吃过了龙虾,裴与乐又尝试了一下接触治疗,这一次没有再发生什么,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霍倦便提议送他回家。
裴与乐怎么好让病人送自己,让他做饭都感觉要戳穿自己背脊骨,果断拒绝,自己一个人跑了。
然后,裴与乐回到家里,第一时间上网搜“U型药”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伸不是错字哦_(:з」∠)_
第032章 既然都醋了,那么就……
“U型药”, 市面上禁止出售的阻隔剂,不论Alpha还是Omega,服用后会完全阻隔身上的信息素, 变得宛如普通人。
之所以禁止出售,是因为副作用非常严重,轻症可能造成发情或是易感期的混乱,还可能是乏力、疲倦,食欲不振, 体质变得异常虚弱。而更严重的是,也许可能会导致终身失去信息素, 真真正正地变成一个普通人。
并且,因为服用U型药而导致失去信息素的Alpha和Omega甚至连Beta都不如。
裴与乐皱着眉,把关于“U型药”的信息浏览了一遍。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上午那会儿, 他听到霍倦和徐宴西的对话, 一开始因为名词听不懂所以听得似是而非, 如今一看, 就这些信息看来, U型药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么为什么霍倦要服用呢?
连徐宴西都不赞同。
霍倦却执意要用。
裴与乐思考了一下, 又开始搜“X辅剂”是什么东西, 然而他尝试了几个搜索方式,却完全搜不到X辅剂是什么。
网络上搜不到的东西, 要么是机密资料,要么是根本还没有上传任何资料, 无论是属于哪一个, 都让裴与乐觉得不对劲。
他回想起徐宴西当时说“如果X辅剂药效不够就换其他药, U型药隐患太大……”由此可见, X辅剂的功效应该和U型药差不多的,可能一样都是信息素阻隔剂。
不惜服用隐患那么大的U型药也要把消去信息素……是因为霍倦的信息素已经失控到不服用药物就没有办法控制的地步吗?
裴与乐脑海中不由得闪过坐在地上的Alpha面无表情地注射抑制剂的画面,以及更早一点,他推开自己时,脸上那一丝难耐隐忍的神色。
霍倦有信息素紊乱这个病症,整个学校里大概只有徐宴西知道,现在再加上一个他。
第一次易感期、第一次失控、第二次失控……然后霍倦开始喷上阻隔剂,把自己的信息素阻隔住。
以及这一次,霍倦中途离开去打抑制剂。
如今想来,霍倦会突然出现什么症状,是不是每一次都是和他在一起?
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逐渐连接起来,隐隐约约地搭构出一个雏形脉络。
裴与乐心里突然有一个猜想,但他有些不太确定。
……
第二天,学校恢复上学,大概是前天运动的余韵还在,就算休息了一天也未能恢复过来,很多人都一副懒散懈怠的模样,上课时间,教室里面趴了半数,空气里散发出周末浪完周一刚回校还没调整好状态的颓废气息。
直到叮叮当当的下课铃声响起,那些趴着的人才慵懒地支起身体,呵欠连连。
裴与乐看了眼旁边同样趴在桌子上闷头大睡的同桌。
霍倦不是运动余韵造成的,他天天都这样,非常坦然地把教室当成是睡觉的地方,完全没见他听过课,但成绩总是排在班级第一。大概这就是顶级Alpha气人的地方。
这个Alpha还记得和他的约法三章,基本上不在他上课期间和课余时间骚扰他,自顾自的睡大觉。
裴与乐看着那颗半天没变换姿势的脑袋,转开视线,刚好看到前方的徐宴西站了起来,走出教室门口。
他连忙把上节课用的书本随便一收,然后以不吵到同桌的细微动静,轻手轻脚地站起来,追了出去。
直到足音淡去,一直趴着没动过的霍倦才微微动了动,毫无睡意的黑眸透过臂弯的缝隙,看向裴与乐离开的背影。
大概是……
又去找隔壁班的Omega了。
漆黑的深邃眼眸一直看着裴与乐,直到看不到了,也没有收回。
裴与乐浑然不觉,他并不是去找费以飒,而是顺着徐宴西离开的方向追去。
迟了十几秒才去追,徐宴西比他高,腿又长,七拐八拐的不知道想去哪里,看这路线不像是去上厕所,也不像是去找吃的,裴与乐追得费劲,得小跑起来才勉强追上,好不容易在前方看到他的身影,结果一眨眼转个弯又不见了。
他加快脚步追上,在转弯的时候有一只手臂就横在前面,他追得急一下子没注意,直直往上一撞。
“呃……”
裴与乐余光见到那条手臂已经让脚步急刹车,但没来得及稳住惯性,一头撞过去,然后听到上方一声略带戏谑的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裴哥。”
自从说自己年龄比较大之后,这声哥就去不掉了。
徐宴西把裴与乐的身体扶住,让他站稳,好整以暇地道,“跟着我做什么——”
话音未完,裴与乐一把抓住徐宴西,把他拽到一旁的楼梯下。
“喂喂喂,你想做什么?”
徐宴西背脊靠墙,被裴与乐一只手挡在墙之间。他讶异挑眉,怎么样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裴与乐“壁咚”。
这要是被霍倦看到了,那估计够呛。
尤其他最近信息素不稳定,比平时更难搞几分。
裴与乐其实也是一时冲动,但都把人拽进来了,也不好半途而废,他左右观察了一下周围,发觉这个位置正对上楼梯死角,应该不会被人看到,于是他收回视线,压低声音对徐宴西说:“徐宴西,我有事要问你。”
徐宴西微微眯眼。
果然是和霍倦混过一阵子,胆子见涨,之前能不对上他就不对上,今天居然都敢拽他进楼梯了。
换了别的人,他就直接出言调戏了,然而这是霍倦看中的小可爱,除非他嫌命长,不然也只得老实回复:“什么事?”
虽然是个算得上隐蔽的地方,但毕竟隔墙有耳,裴与乐不想让人家听到,把声音压得更低,几乎算是气音了:“是关于霍倦的,霍倦易感期的时候失控过吧?还有之前在他家也失控过,我是想问……”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口了:“那两次的失控,是不是都是因为我?”
不能怪他怀疑,也不是他想要自作多情,主要实在太巧了。
霍倦出现易感期的那一天,徐宴西对他说,让他等一会儿就好,经过他最近对徐宴西的了解,虽然这个人总是吊儿郎当不太靠谱的样子,但实际上并不会真的把他置于危险的地方。他当初既然跟他说“等一会儿”,那么在他的心里,也就是他觉得只要“等一会”,霍倦就会恢复正常。
这显然是他一直以来的经验。
但随后,霍倦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反而变得更严重了,当时的霍倦连徐宴西都不让靠近,却愿意靠近他,并且还为了抑制冲动而咬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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