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寒川轻松惬意的表情一收,他面无表情,站在远处冷冷的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这样一幅避之不及的样子,齐风华攥紧了手中的袋子,将提带的部分揉成了一团,他停顿了几秒,答道:“我听说你要开画廊,最近忙着装修的事情,我怕你忙得忘记吃饭,来给你送饭。”
蔺寒川都被他气笑了,他不知道齐风华在被揭穿以后,怎么还有脸来找自己:“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离婚了。”
“……就算离婚了,我们也可以当朋友,不是吗。”齐风华上前几步,走到了蔺寒川的身前,他语气柔和,表情温柔,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和依赖,是易琼楼最心动最喜欢的态度。
每次二人有了什么争执,只要他祭出这幅模样,易琼楼总是甘拜下风。
可惜这套对蔺寒川没用,如果易琼楼知道了他的真面目,这一套对原主易琼楼也不会有任何作用了。
退后一步与齐风华保持距离,蔺寒川毫不掩饰自己的避之不及:“不必,我不缺朋友。”
被赤|裸|裸的厌恶伤到,齐风香华张口想要说什么,没能开口,他愣住了。
由于拿上拿下的挂画,蔺寒川折叠整齐的高领衣服的衣领堆在了脖颈处,半遮半露出一个位置暧昧的牙印。
昨夜齐玉宇气急之下咬出这个牙印,力气并不大,没有破皮留血,只是不轻不重刚好留下一个痕,睡了一觉后,这个印记不仅没有淡,反而隐隐的泛出红肿。
乍一看,就像床笫之间的情|趣留下的痕迹。齐风华的脸黑了。
齐风华发现自己忘不掉易琼楼,无论是因为易无声,亦或是易琼楼本身,他都不想放手。
圈内的事情彼此流通,齐风华稍一打听,就知道蔺寒川在这里弄了个小画廊,他不会错过机会,带着东西就来主动出击。
当初易琼楼对他没有丝毫感觉,他都能主动出击选择联姻,用两年时间软化易琼楼的态度,现在他也可以。
齐风华来的路上想了很多,他想过自己会被怎么刁难,他会被辱骂、无视、或者赶出去,他独独没有想过,两年里洁身自好没有碰过任何人的易琼楼,身上会留有其他人的印记。
面上懵逼,齐风华脑子转得飞快,试图找出留下这个痕迹的人是谁,助理、装修队的人、蔺寒川联系的画家……突然,齐风华猛地问道:“是齐玉宇吗?”
这么猝不及防的一问,蔺寒川表情凝固了一瞬。
居然真的是齐玉宇。齐风华思绪一片空白,他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当初说你有喜欢的人,就算和我在一起,也会从我身上找他的影子……那个人,是齐玉宇?!”
“是他。”蔺寒川坦然承认。
易琼楼当初说的那个人,确实是齐玉宇没错,他也并不是无的放矢。
在二人身后,接了电话回来的齐玉宇猛地睁大了双眼,双手不自觉微微颤抖着,心脏像是要蹦出喉咙。
第040章 互为替身后渣攻悔不当初
隐藏在蔺寒川与齐风华的视觉死角, 齐玉宇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惊喜之后,齐玉宇记得,他与易琼楼之间没有什么特殊的缘分, 大多时候都只是点头之交, 他怎么会……
仔细回想了半天, 二人唯一算得上亲密的接触,已经是将近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齐玉宇和易琼楼都是十几岁的少年。
易琼楼还没被父母磋磨到心冷,仍旧对亲情抱有期望,在他生日当天, 他的父母精心为易无声准备了礼物, 请了业界知名的画家来当易无声的私人教师,给易无声准备了一整套价值不菲的画具,买了蛋糕, 邀请了众多亲朋好友。
他们是易无声最好的父母,但他们也都有意无意的忽视了,身为易无声的双胞胎弟弟,这也是易琼楼的生日。
没有礼物, 就连蛋糕和祝福都是蹭的易无声的,易琼楼很难不心生怨怼。
气愤和委屈交加, 易琼楼离家出走了。
易琼楼以为, 他好歹是父母的亲生儿子, 就算父母再怎么偏心, 家里少了一个大活人,他们总会注意到, 并且出门寻找。
这是易琼楼年轻的思维里, 唯一能抢回父母注意力的方法。
‘离家出走’的时间里, 易琼楼就在家不远不近的地方晃悠,紧张的注视着易家的方向,他等啊等,从白天等到黑夜,从天晴等到下雨,易家父母都没有踏出易家的大门。
孤零零的坐在24小时便利店门口台阶上,天空飘着的雨丝也变成了瓢泼大雨,将整个世界都淋湿了,易琼楼的心里也湿漉漉的。
或许他们在给易无声过生日,没时间来找我;也许是没有注意到我不见了,以为我出门玩……心绪紊乱的胡思乱想着,易琼楼目光呆呆的注视着家的方向,眼神空洞。
他好强要面子,离家出走的时候打定主意没人寻找他就不回去了。
进退两难的情况下,齐玉宇看到了易琼楼。
在此之前,易琼楼和齐玉宇关系并不亲近,但所有人都没发现易琼楼的离家出走和别扭的小心思,唯有齐玉宇注意到了。
一个不太熟悉的外人尚且如此,他最亲近的父母却冷漠的让人心惊。易琼楼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整个人都低落至极:“玉宇哥,我没有画画的天赋。”
齐玉宇对易家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他知道易琼楼没说出口的言下之意,看着面前的大男孩,齐玉宇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上擅长的事情,你或许不擅长画画,但你在其他领域或许会有过人的天赋。”
易琼楼低低的嗯了一声,说道:“我有学习的天赋,我在学校的成绩名列前茅,但他们不在意学习成绩,只在意画画。”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在积水中砸出一朵朵水花,就像少年没有诉诸于口的伤心,无声的难过。
从易琼楼的身上,齐玉宇想到了自己。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齐家不比易家舒适多少,易家是明目张胆的偏心,齐家对外表现得一致,人人都夸他们是一碗水端平的好父母,只有齐玉宇能感受到其中的区别对待。
用这一样的东西,吃着一样的食物,但齐玉宇能感受到,说话的语气、遇到事情时不同的态度、有了争执后会指责谁……身在其中,冷暖自知。
齐玉宇看着眼前生日当天顶着大雨无处可去的少年,心里涌出一股怜惜,他也不知道是怜惜少年,还是在怜惜自己。
“不爱你的时候,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在什么事情上有天赋,他们都不会关注。”齐玉宇拿出一包纸,递给了易琼楼,声音低哑,“但他们不爱你,总有人会爱你。”
齐玉宇说道:“你要做的,就是不要浪费时间精力在不爱你的人身上,要爱自己,以后……会出现一个爱你的人,无论你有没有天赋,他都会爱你。”
之后的事情齐玉宇也记不太清了,他只模糊记得,在大雨停歇以后,他将易琼楼送回了易家,这件事便如风过无痕,了无痕迹。
而那个雨夜中短暂的交流,也很快被齐玉宇压在了记忆深处。
现在想想,易琼楼将齐玉宇的话听进了心里,从那时候起,他不再奢求不属于自己亲情,他努力学习,性格逐渐开朗,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全国最好的美院,去了其他城市,很少再回易家。
直到易无声去世,易琼楼才回到青州市,而后和齐风华联姻。
已经快要被彻底遗忘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齐玉宇略略出神:易琼楼一直在等一个爱他的人,那个人是齐风华,还是他?
齐风华尖锐高亢的声音回荡在美术馆中:“你不要脸!无耻!”
声音在装修布置良好的美术馆中扩散回荡,蔺寒川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我无耻什么。”
“你把我当齐玉宇的替身,你从我身上找他的影子……齐玉宇是我亲哥,你这样做,你是变|态吗。”齐风华气急败坏,再维持不住自己天才画家的优雅,狠狠瞪着蔺寒茶,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
你居然会觉得恶心?蔺寒川有些惊讶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齐风华几个来回,眼神中明明白白的写着这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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