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倒是也能很接受现实,还挺不耐烦地啧了声:“谁不是呢?”
季曙鸣毫不在意:“有什么可怕的?”
那种强大而又永生的生物,有太多的秘密。
想着,他居然还能笑出来。
连白翰都不怕,他怕什么?
沈汀垂下眼眸,自始至终,心事沉沉。全都在想和温水笙有关的事。
而那边温水笙却无视了沈汀炙热的目光,只一直盯着白翰在看。
黑猫自从刚才凶完鬼之后,就一直显得非常疲惫,耷拉着眼皮,用仅剩的力气抱住白翰的脖子。
大部分人也都很恐惧,没空来安慰那个学生,他哭着哭着倒也自己停下来了。
是一种在极端恐惧前的默契。
的确。
这一切都太超过常人的见识,当只在想象中出现过的一切突然变成了现实,除了像温水笙、季曙鸣和沈汀这样,大概天赋异禀的人来讲,都是件足够能让人恐慌到不能思考的事情。
在一片沉默中,白翰理通了张院长话中的逻辑:“你们不要怕,虽然我也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恶鬼,但是总有解决的办法。”
他伸出一根手指:“他没必要骗我们,按照张院长的话往下分析不会错。现在离12点还有三个小时,张院长说了,每个房间最多两个人,所以待会儿要做的第一件事先分房。”
温水笙有些失魂落魄地想着,沈汀会和季曙鸣呆在一个房间。
那阿翰呢?
他会不会选择自己?
外面窗户上趴着的漆黑鬼脸又更近了些,鲜红的嘴唇像融不掉的血液一样贴在玻璃上,像是拼命垂涎着屋内的东西。
大部分人都不想呆着疗养院里,但显然,出去的情况只会更糟糕,只能同意。
白翰想了想又说:“他们喜欢好孩子,对我们而言,可能这是贬义词。”
陆阳赫眼皮跳了下,又听见他说:“‘我们都是好孩子’,所以张院长就是好孩子,才变成了这样。他们越喜欢你就危险,越讨厌你就越安全。”
有人支支吾吾说了句:“这只是你的猜测,我还是怕,万一你猜错了怎么办?”
被附和了句:“对啊,搞不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你们是杠精吗?”欧严没忍住,被烦到语气非常不好:“都说了只是建议,有谁求你照做了吗?”
这些人,可能下意识的不会怕白翰,但对欧严是真实畏惧到了极点,被吼了之后,半天没敢吭声。
陆阳赫舒服了,对欧严竖起了根大拇指。
连黑猫也无精打采地咪了一声,像是鼓励。
欧严被黑猫夸了,兴奋地搓了下手。
然而还没开始分房,外面就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虽然不尖锐,但制造出的效果也很惊人,和平地起惊雷没什么差别。
大家的脸色都不好,但没敢发出声音,只抱成一团,尽力往后躲。
白翰小心翼翼地戳了下陆阳赫,整个人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你还记得副院长姓什么吗?刚才和张院长搭话他都没怎么理我,我想和副院长聊一聊。”
第14章
陆阳赫:……
陆阳赫:“副院长我还真没接触过。”
白翰皱了下脸,有些低落,说了句:“伤心。”
来到这儿这么久了,他还没和任何一只鬼聊过天。
手上一点回家的线索都没有。
黑猫又突然掀开眼皮,来了点精神,神情激动地兴奋地咪咪了两声,嘴巴几乎要贴到白翰的脸上去。
陆阳赫发现自己结合表情和语气等因素,发现自己居然能诡异地猜到这只猫想说什么,大概就是
——可爱。
总之和这个意思差不了多少。
那边的温水笙看着神色如常的白翰,有了种,非常强烈的,自己配不上白翰的感觉。
他们甚至都不像是一个世界来的,差距实在太过明显。
虽然能克制住,虽然能确定没做过亏心事,但他对这些东西多多少少有些畏惧。
但白翰好像完全没有。
门突然被直接推开了,这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外面的冷风攒着雨气涌了进来,伴随着天际一道惊雷落下,地面变的雪白,又瞬间黑了下去。
入眼的首先是一席快要到脚的酒红色长裙,来人背后是一片漆黑,但仍然白得像是要发光,一张脸精致到不像凡人,看起来优雅又贵气。
白翰抬头。
秋珂雨撑住门框,眉梢上扬,对他勾唇低低地笑了下。
“敲半天了,怎么还没人开门迎接我?”
欧严看清了门口的人,倒吸了口,整间屋子都能听到声音的冷气。
神情狰狞到,像是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崩塌。
屋子的大部分人都没见过秋珂雨,看连欧严都是这个反应,一时万念俱灰。
气氛安静的可怕。
白翰愣了下,发现秋珂雨变化很大。
不是在脸或者是身上,而是种是肉眼不可见的变化。
他再也闻不到秋珂雨身上那种虚无的气息,或许是因为摆脱了黑猫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
秋珂雨完全变成了普通人,彻头彻尾。
还好,她身上并没有血腥味,没有受伤。
白翰往前走着,很给面子地拍起了手,把秋珂雨迎接了回来。
“欢迎平安回来。”
他才碰到秋珂雨,腰上就环上了一只温热的胳膊,秋珂雨把他往自己的怀里带着。
秋珂雨低头看着白翰的嘴唇,问他:“这么乖吗?叫你迎接我就迎接我?”
白翰点头,有些疑惑:“是啊,这很乖吗?”
“你这样……”秋珂雨瞥了有些黯然的温水笙一眼,眸光闪烁着,眼睛里像是藏了很多东西,低笑了起来:“我挺不放心的。”
而欧严立在原地,整个人比死人看上去都还僵硬。
他拿手晃了下眼睛,掐了自己一把,看了眼黑猫,又看了眼秋珂雨,又看了眼黑猫。
抖着嘴唇,最后仰天长叹,手臂颤抖着,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我真是是罪臣,我不配身居此位。”
“妖妃!昏君!”
“我真的不活了。”
白翰听着,陷入了沉思,觉得欧严这话一点逻辑都没有。
要他大胆猜测的话,只能暂时理出一条很粗糙的故事线。
欧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成了更高级的灵体,然后目睹了陆阳赫和秋珂雨的前世今生爱,和他们是旧识,以臣子自称。
妖妃和昏君都是爱称,因为他没从欧严身上闻到特别的恨意。
但是陆阳赫上辈子是女的,是妖妃。而秋珂雨上辈子是男的,是昏君。
这辈子投错了性别,才让欧严这么震惊。
而秋珂雨之前身上的那种气味,是前世的她身上的……帝王之气吗?
不知道这么想对不对。
好像有点……惊世骇俗,而且信息确实太少,他还是不能特别确定。
他之前从来不会觉得自己的想法离奇,现在有点觉得了。
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不是不可能。
白翰为了解释欧严话中的逻辑,好像有点被自己说服。
秋珂雨懒散地搂着白翰,视线淡淡地扫过欧严,看上去非常无辜:“这人是谁啊,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欧严恨恨地闭上了嘴。
白翰闻着秋珂雨身上和普通人没有差别的味道,陷入了思索,斟酌了半天言语。
我觉得这人成精了。
你上辈子可能是男的,还和陆阳赫是一对。
对了,你上辈子还可能是个皇帝。
最后还是担心她不能接受,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我也不懂,你不用太在意,先把他当成个爱自言自语的普通人就好。”
在欧严越来越绿的脸色中,秋珂雨挑眉看着他,慢慢地笑了起来:“可以,我都听你的。”
“刚才我在门外都听到了。”秋珂雨拍了拍白翰的肩,表面是在邀请,实际是在勾\\引:“两人一间房是吧,我们俩睡一起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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