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闷闷的还以为他生性淡漠呢,现在才知道他的感情很热烈,只是擅长掩藏。
岑卿浼正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次性粥碗,走廊上又传来一阵像是小跑着的脚步声。
“我妈来了!哎呀我妈来了!”
岑卿浼放下粥碗,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崔助理和舒梦带来的其他人都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焦婷什么都来不及收拾,头发因为摘了无菌帽没有梳理而显得凌乱,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踩着平底鞋就来了。
“岑卿浼——可算找到你了!”
焦婷冲了过来,岑卿浼本来以为会被老妈扯耳朵,却没想到焦婷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抱得死死的。
岑卿浼听见了老妈“咚咚——”的心跳,多少年没被她这样抱着了。
“我听完你说的那些事……我就害怕啊……你是不是要把给吓死啊!”
岑卿浼的鼻子瞬间就酸了,也紧紧地抱住老妈。
“妈,坏蛋被抓住了,你不用担心了。”
“舒扬呢?舒扬怎样了?伤得重不重?”
“还好,伤在肩膀上了,子弹穿过去了,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现在正在吊消炎药。他说今晚就想回去。”
“回去哪儿啊?就是回去也得上医院待着。就去我们医院,我亲自看着他!”焦婷说。
病房里的人大概是听到了动静,舒梦推开了门,一改刚才心急如焚的样子,用特别淡定的语气说:“是阿卿的妈妈来了吧?一起进来吧!”
焦婷愣了一下,小声问岑卿浼:“那是谁啊?”
“你的情敌。”
岑卿浼刚说完,就被焦婷拍了脑袋,“瞎说什么呢?那个是不是舒扬的妈妈啊?”
毕竟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再冷血的母亲也该赶过来看看。
岑卿浼捂住后脑勺说:“我还没高考呢,你别把我给拍傻了!”
焦婷想到舒扬是为了保护岑卿浼才受伤的,内疚之情饱满,她走进了病房,已经做好了被舒扬的母亲问责的准备,谁知道她看到一个面容优雅艳丽却并不媚俗的女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微笑着看着她。
“你就是阿卿的妈妈吧?我听我的扬扬说,他复读的这段日子多亏你们家的照顾了。我本来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父母能生出这样长得好看又性格这么好的孩子呢!刚才听见您是医生啊,救死扶伤,更让人敬佩了。”
焦婷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愣了半天,她把岑卿浼扯到自己的身边小声问:“我好像看到舒梦坐在那里。我是手术做多了产生幻觉了吗?”
岑卿浼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说了吗……舒扬的妈妈是你的情……”
话还没说完,焦婷一把捂住了儿子的嘴,脸上扬起热情的笑。
“天呢!我还一直说舒扬长得又高又帅,到底是从了谁!原来竟然是舒梦啊!看看那鼻子那眼睛,长得好看迷人的地方都是像了妈妈呀!”
舒梦一点架子都没有,亲自把另一张椅子搬过来,拉着焦婷面对面坐下,笑着说:“对,咱们的儿子都是像了我们才这么好看的。不过论起当妈妈,你比我称职多了。我可是听舒扬说了,你做的红烧排骨那是一绝,我也要跟你学学。”
“哪有哪有,你演的电影更绝,走出国门面向世界!我也是你的影迷,看你的《红尘浮事》、《青烟纪》、《尘封年代》不下三四十遍!你那个坐在小船上撩头发的一幕,我来来去去倒了几十遍,就为了学你呢!”
岑卿浼整个人都傻了。
这不都是他那个蠢爹干的事情吗?老妈借过来用还真是丝毫都不违和。
这两个母亲就像久别重逢的大学同学一样,彼此的彩虹屁吹出新境界,每一句赞美都无比真心,一直聊到舒扬的消炎药打完。
“唉,按道理扬扬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应该陪着他的。但只要我出现在医院,记者就会闻风而至,到时候别说好好养伤了,只怕还会影响到医院对其他病人的治疗。”舒梦叹了一口气。
而且就在她们聊天的时候,舒梦的手机就震动了无数回。
“你也是不容易啊。不过咱们刚才都说好了,让舒扬到我医院去住院,我会照顾好他。阿卿虽然什么都不会干,但是送个饭、晚上陪陪舒扬也是能办到的。你这边如果有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不然那些八卦记者得说你耍大牌,为了赚钱到处走穴什么的。”
“真的是谢谢你了。来,咱们加个微信!我儿子跟你儿子是老铁,我们俩就是姐妹!”舒梦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微信拿出来给焦婷扫,趁着焦婷低头看手机的时候,她朝着舒扬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说“妈妈厉害吧”。
舒扬和岑卿浼全程静音,就像这个房间里的摆设。
崔助理敲了敲门,进来之后抱歉地说:“梦姐,我知道你想多陪陪扬扬,但是导演那边很着急了。说这个公益宣传片上面正催着要成片呢!”
舒梦回过头来看向舒扬,无论自己有多忙也无论儿子有多独立,她还是放不下的。
岑卿浼走到床头边,揽上舒扬的肩膀说:“阿姨你放心,我保证照顾好扬扬!不只是我,还有我们班的同学老师都很关心他!他不是一个人!”
舒梦看着男孩子爽朗的笑容,欣慰地叹了口气,“我也算明白为什么他那么喜欢跟你在一块了。”
崔助理办理的出院手续,还安排了一辆车送舒扬他们去了焦婷的医院。
舒扬住进了单人病房,折腾了一晚上总算可以尘埃落定了。
办理好了入院,焦婷又带着岑卿浼回家给舒扬收拾换洗的衣服。
到了舒扬的家门口,焦婷说:“扬扬也是半大的小伙子了,我不方便去翻他的东西。还是你去吧。记得洗漱的东西带齐了,还给他带个水杯。”
“知道了,等收拾好了老妈检查检查看看还漏了啥。”
岑卿浼进了舒扬的卧室,看着这间房间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明明昨天晚上他还躺在这里睡觉,发现了舒扬放在抽屉里的羊皮手札,为了尊重舒扬,他也没有拿出来看。
但现在,他已经得到了舒扬的许可了。
岑卿浼把那本手札取了出来,这东西不是文具店里十五块钱一本的做旧笔记本,而是真皮手札。
手掌触碰上外面那层羊皮,就能感应到无数沉默的无法表达的心事透过那微微粗糙的皮面涌上来,就像汹涌的汛潮。
如果这里面的都是舒扬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愿意摊开来与自己分享,岑卿浼觉得自己应该以一种郑重而珍惜的态度来翻阅。
为了不让老妈久等,岑卿浼赶紧打开舒扬的衣柜,然后愣了一下。
这家伙穿衣好看全靠身材。他约等于没有衣品,衣柜里除了校服和运动休闲衣就没有其他的款式了。
这样挑起来也很方便。岑卿浼直接挑了两套面料舒适的,他忍不住打开了其中一件,来到镜子前比划了一下。
“唔,肩膀好宽啊。”岑卿浼羡慕。
他把它们收拾进了背包里,又去洗手间里把牙刷、口杯还有毛巾带上。
老妈已经在敲门催他了,岑卿浼赶紧背上包,冲出门去。
舒扬这一次住的是单人病房,崔助理一口气交了半个月的住院费。
岑卿浼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一会儿打开柜子看看,一会儿进洗手间看看,还时不时发出惊讶地感叹,“哇,舒扬!这间浴室比我家的都大!”
焦婷扶额,简直没眼见自己的儿子,“这里不是宾馆,这里是病房!”
“知道。”岑卿浼酸溜溜地坐在舒扬的病床边。
焦婷又说,“那边有张陪床,你今晚是睡这里还是回家?”
“当然睡这里!”岑卿浼想也不想就回答。
“那你老实一点!明早要去上课!期中考试都要来了,你的脑袋瓜子怎么还保持着被驴踢的状态呢?”焦婷开始了高考生母亲的日常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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