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影楼的人此时被压坐在地板上,神志不清,眼里还有血丝,见到陆铭诚就癫狂地扑了过去,又被人压住,不让他们去袭击陆铭诚。
“就是他,就是陆铭诚给了我们这封信,还有康州城的布防图。”
这两个人被梦魇符折磨得不行,感觉全世界都是来找他讨债的亡魂,听到有人问话,忙不迭地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他觉得只有自己说出来,才能得到解脱。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陆铭诚怎么敢承认。
不是说影楼的人嘴很严吗?不说替自己隐瞒,怎么还这么主动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招供?
“是他三天前来找到我们影楼,拿出了五千两的报酬,让我们将这封信和这个地图放进洛潮汐的房间里,第二天他再报官说洛潮汐偷走了康州城的布防图,污蔑洛潮汐投敌叛国!”
他们忙不迭地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围观的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哗然。
这可不是吴根生那种杀人的案子,这是直接通敌叛国了!这个陆家不是有名的大家族吗?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除了这个之外,他们还说了很多影楼以前接的陆家的活。
以前陆家搞不定的活可不是这种简单的栽赃陷害,那都是牵扯到了一方势力和百万两银子的重案。
这些案子都是悬案,当初人们只当是这些人运气不好,实力比不上陆家才会被吞并。可现在听来,分明是陆家用了恶意竞争的手段,甚至杀了不少人!
周节度使和韦太尉两人越听越是心惊,一时间这个场面竟然有些控制不住。
陆铭诚雇凶杀人并栽赃陷害这个案子板上钉钉,凶手已经直接承认,不需要再调查些什么,直接就能宣判。
外面的人都快疯了。
他们康平城最近是怎么回事,总是接二连三地冒出这种事。
吴根生是,这个陆铭诚是。
陆铭诚在康州城呆了没多长时间,但他的名声却异常的差。他对康州城的人带有极强的偏见,觉得他们是蛮夷之族,连城主都看不起,甚至能做出当街打人,随意侮辱人的事情。现在康州城百姓又听到陆铭诚买凶杀人,更是觉得这人可恨得要命。
现在手里怎么没有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呢?要是有烂菜叶子他们一定把手上的东西全都砸过去!让他知道康州城也不是好欺负的!
洛老板那么好一个人,他怎么敢欺负洛老板?!还买凶杀人?!
“买凶杀人,此罪已定。陆铭诚,你如何解释这份布防图?!这份布防图我们三天前才更换,你竟然已经拿到,还拿到了北狄布鲁图部落族长的印章!你勾结北狄!偷盗布防图!是为叛国奸细!”周节度使厉声道,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惊堂木,“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什么可解释的?”
“这、这不是我做的,这是我伪造的。”陆铭诚脸都白了,只能徒劳无力地解释,站在旁边强忍着怒气的将军终于忍不住,大步上前揪起了他的领子就是一拳:“你少他娘的放狗屁!这布防图是老子亲自设计的!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那巴鲁图的印章我也见过,全都是真迹,怎么,我还能冤枉你一个小兔崽子?!”
陆铭诚被连着打了两拳,顿时头晕目眩晕了过去,又被人泼醒。
布防图是真的,但他以为那是旧的派不上用场。那个印章也是、也是随便找了个北狄商人伪造的,怎么就变成了真的呢?
所有的证据都摆在面前,哪怕是他再巧舌如簧,也不能在这如山铁证面前辩驳,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他做的事。
陆铭诚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哪里暴露的。就算自己没有忍耐住提前去他面前炫耀了一下,可洛潮汐完全不可能知道啊!
他和影楼交易的时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啪!
半晕过去的陆铭诚再次被泼醒,只见周太尉又拿出了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纸。
那是……陆家的信。
“这是陆家本家给你寄的信,让你贿赂我们,把你犯了大不敬之罪的弟弟陆梁救出来,要是失败了,他们打算另组一队人马将人救出,怎么?你们还豢养私兵?”
“不,我没有,那不是我做的,我还没来得及——”
洛潮汐抚摸着洛进宝后背的手慢了下来,却也没开口打断。
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只是他稍微有些在意这个陆家为什么如此莽撞。
只有那么几个人莽撞也就算了,当作几个陆家人脑子真的有病。可这一整个陆家都这样,多少有点不正常。
还是说陆家有什么有恃无恐的?
很明显,周节度使他们也发现了什么,韦太尉翻着之前的卷宗,眉头紧皱,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现在他们唯一确定的是,陆家的这个陆铭诚通敌是实锤。
不能再耽搁了,直接带回京城。
陆家一定有问题。
韦太尉站起身,把现场留给了周节度使,然后转身带着人离开,洛潮汐就在旁边当个花瓶。
陆铭诚想要辩解,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他再怎么辩解也没有用。
哪怕他再蠢,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没办法用陆家把自己捞出来。
这样只会加重自己的罪行。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似乎到现在还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明明一开始只是想要打败洛潮汐,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他看着洛潮汐那毫不在意的身影,只觉得对方的身影多出了许多重影,刚被泼醒的他竟然又晕了过去。
可这是公堂,事情还没有结束,他不能晕过去,又一次被泼醒的陆铭诚还从未如此狼狈过,咳嗽着吐出嘴里的水,怨恨地望着洛潮汐:“你就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洛潮汐的手一顿,“可这不是原本你打算对我做的吗?你当时想让我死,现在原样奉还,你才知道过分吗?”
洛进宝应和似的喵了一声。
“陆铭诚这话可真有意思。不是他先打算陷害洛老板的吗,结果洛老板提前发现反击,到了他嘴里竟然变成洛老板故意陷害,要不要脸了!”
“就是,陆家都是坏坯子,要我说啊,这个陆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投靠北狄去了呢!”
“你说之前纺织厂着火的时候,是不是也有他的指使?”
“有可能啊,他不是那个陆梁的哥哥吗?弟弟听哥哥的话再正常不过了。”
陆铭诚听着大家的议论,只能徒劳无力地反驳:“你们这群野蛮人!什么都不知道!”
结果这声音一停,公堂外的人又愤怒起来了
“野蛮人!什么叫野蛮人!我们康州城在边疆就叫野蛮人了吗!”
“够了!陆铭诚,干扰公堂先拉出去打一百大板,回来继续审问!”
陆铭诚终于害怕了。
“不行,我会被打死的!不行!”
“陆老板,您不会死的,您还要去京城面圣呢,怎么会死呢?”洛潮汐安抚道,“放心吧,顶多打个半死。”
陆铭诚被拖出去,随后,惨叫声此起彼伏,最后越来越弱,而这个时候远远不够一百大板的数,只是陆铭诚体虚,再打下去就要死了,只好停下。
“去叫个大夫,等他身体好些择日再审。”
周节度使也没想到陆铭诚竟然这么快就受不住了,只能择日再审,洛潮汐这才抱着猫,从一边的侧门离开。
“和陆家有关的铺子都查封了。”几人一边走,不停地有人过来报告进度。
现在明明是深夜,可官兵和衙役的行动速度非常快,至少等洛潮汐重新坐在小厅里时,康州城里和陆家有关的铺子和宅院全都封了起来。
而封了之后,周节度使才发现陆家对康州城的渗透竟然有将近三分之一。
这还是按照从陆铭诚屋里密室里找到的那个盒子里的名单找到的。
“给你吧。”周节度使叹了口气说道,“韦太尉本来打算明早走的,结果现在陆铭诚身体差成这样,一时半会也走不了,那就只能修书一封,也不知八百里加急何时才能送到陛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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