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沅沅。
他呆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但天生性子内敛的他没有像星儿一样如此强烈地表达情绪,他站在原地,目光随着安饶的动作来回移动,大大眼睛里积郁了一层晶莹泪花。
见到此情此景,沅沅妈赶紧跟着安慰道:“饶饶哥哥住得离我们很近,我们可以随时找他玩呀。”
沅沅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安慰到,在小朋友眼里,无分远近,只要不能每天黏在一起就是别离。
见沅沅依偎在妈妈怀里,满眼恋恋不舍地凝望着自己,安饶只觉鼻根一酸。
他冲沅沅伸出手,沅沅立马晃悠着小身子走过去,扑进安饶怀里。
“饶饶哥哥……”小声儿有了点埋怨的意思。
依稀记得沅沅刚来那会儿,和谁都不亲近,也不爱说话,经常自己一个人发呆,不仅沅沅妈妈,就连封谷这种专业人士都认为沅沅可能有轻微自闭。
事实上,或许他只是没遇到能让他敞开心扉的人。
“哥哥答应过你,回去就带你去游乐园,还记得么。”安饶跟着安慰道。
沅沅不情愿地点点头,张开双手抱住安饶的脖子。
“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来找哥哥玩呀。”
星儿傻了:“那星儿呢……”
一群大人,一脸惋惜地看着星儿。
这就没办法了,实在太远。
星儿:?
“呜哇哇哇!星儿被孤立了!”一声啼哭,小大人一样的发言,虽然不合适,但大人们还是觉得好想笑。
最后没办法,好哄歹哄,约定了每年暑假都会带着他来找饶饶哥哥,星儿这才勉强止住哭声。
小小年纪对于分别的场景似乎更为敏感,现场一片阴霾。
除了小娃娃们,有位已经成年却胜似没成年的大人也是满脸阴郁。
苏禹时不时悄悄看一眼安饶,再悄悄看一眼楚观南。
可恶,贴得真紧,好羡慕他,能和哥哥这么亲密。
一行人乘坐节目组专车,和基地负责人道过谢之后,踏上了回家的遥遥征途。
星儿和其余几人不同车,一路哭一路喊,喊累了,在妈妈怀里睡了过去。
几个小时的车程,小孩子都顶不住,半道就睡着了,到了沅沅家时,妈妈也不敢喊他起来,生怕他要离开饶饶哥哥又要难过。
沅沅妈抱着熟睡的孩子腾出一只手:“安先生,我真的特别感谢你,沅沅跟着你的这些日子,明显变得开朗了,还会讲故事了,变化非常大,谢谢。顺便,我想为我前夫的事向你道歉。”
说着,沅沅妈深深鞠了一躬。
安饶扶住她:“你不用代他向我道歉,他是他你是你,不要有负担。”
沅沅妈抱紧孩子,泪水模糊了视线。
“好好照顾沅沅,别让他到处参加什么节目做什么童模了,需要钱就告诉我。”安饶凑到沅沅妈耳边笑道,“咱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谢谢,谢谢……”沅沅妈泣不成声。
这句「一家人」太过于动听,她能真切实意感受到,安饶是真的喜欢沅沅,并非仅因为面对镜头作秀而已。
看着熟睡的沅沅,安饶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尽量不吵醒他:“沅沅,有时间再见啦。”
小家伙趴在妈妈肩头,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咯咯笑了两声,小脸蛋挤得变了形。
“这段时间辛苦了。”
“辛苦了。”
本以为分别时该是感人至深的画面,可轮到恩渠时,他除了平静的和安饶道了别外,顾慕慈同他打招呼,他看都不看一眼,仿佛没这么个人,心里只有一会儿晚饭吃什么。
这恐怕是顾慕慈出道以来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
心里窝火,看谁都不顺眼,到了目的地,招呼也不打一个,墨镜一戴谁也不爱。
回到了久违的大平层,安饶洗了澡往床上一躺,惬意地抱着枕头:“还是家里舒服。”
但为了给安饶当VJ将档期一推再推的楚观南可没时间休息,他匆匆洗了澡换了衣服,对着镜子吹了头发做了造型。
熨帖合身的西装笔挺俊朗,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胸肌鼓胀,随便一抬手,气质浑然天成。
这可能是安饶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楚观南,多了些不一样的心绪。
楚观南准备了晚餐,再三叮嘱安饶吃完不用管,碗他会回来洗。
打着电话联系了经纪人,楚观南离开了家门。
安饶也没闲着,找出台本一字一句背诵。
这些日子在外拍摄节目,台词倒也没落下。
回到晋城后,用不了几天就要跟着剧组学习演戏,不过一想到能和青鸢小丫头共事,还是挺开心的。
他坐在餐桌前,一边吃饭一边看台本。
倏然间,门铃响了。
安饶朝着大门方向看了眼,不知为何,心里隐约涌上一股不安。
自打穿书以来,从未有过如此不踏实的感觉。
他慢慢走到门口,问了句是谁,接着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口站着两男一女,确切说,轮椅上坐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年男子,他后面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以及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老人家神情严肃似钢板,眉宇紧蹙,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知道楚观南家地址的人并不多,除了助理经纪人,剩下的,大概只有……
亲人。
“安先生你好,这位是观南的父亲,冒昧前来拜访了。”西装男一板一眼说道。
楚观南的……爸爸。
安饶从没听楚观南提过他的家人,每次说起来他也总会岔开话题,更何况,看架势就来者不善,安饶莫名有些紧张。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开了门。
门一开,安饶便对上了老人家犀利的目光。
他对着安饶从头看到脚,目光中满是审视的意味。
“您好。”虽然紧张,但气势不能输,看这老人家的着装非富即贵,难不成,他是来给自己五百万喝令自己离开楚观南的?
狗血豪门电视剧中的场景突兀地浮现在脑海。
安饶让开身位,西装男推着楚爸的轮椅进了屋。
他们好像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目光十足的打量意味。
“这边坐吧。”安饶领他们来了客厅,刚打算去给客人泡茶。
“不用忙了。”楚爸冷冷打断他。
不愧是父子,这种冷漠的性格如出一辙。
“你是安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安饶在老人家对面坐下,礼貌回应:“是。”
他旁边的女人微微俯身,在楚爸耳边说了什么,楚爸沉思片刻,点点头,接着女人便问道:“卧室在楼上吧,我可以上去看一眼么。”
看女人这势头,安饶深知说不可以没用,他索性也不端着:“随便请。”
女人点点头,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声音清脆。
不大一会儿,女人下来了,又在楚爸耳边说了什么,楚爸依然只是点头,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安饶不动声色盯着他们,心里不免犯起嘀咕。
良久,楚爸稍作整理衣领,漫不经心开口:“我就开门见山地讲了,我知道你和观南是协议结婚。”
安饶猛地睁大眼睛。
果然,楚观南从不愿意提起的家人趁着他不在家时登门拜访,绝对不只是参观房子这么简单。
“但既然是协议婚约,就该守规矩才是。”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安饶警惕地看着他。
“你和他结婚,不仅是和这个人,更是和他整个家庭,你可曾考量过他的家庭背景?你知道我和林景溪的父亲是故交么?你就这样把林景溪送进监狱,还在网上大肆宣扬,你让我怎么面对林景溪的父亲?”
“做错事就该付出代价不是么。”别的他还能忍,但如果拿林景溪说事,就只能恕他对老人家不尊了。
“你真的太年轻了。”楚爸冷笑一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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