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能闯进人家家里?看看小白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颜慎语没好气道,“早在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黑云没安好心,要是我知道它会做出这种事,我肯定把他们养在两个不同的马场。”
封建长辈要棒打鸳鸯?甚至不惜以送孩子出国的方式拆散它们?
“不至于,”谢肆言不忍心黑云受到这种对待,竭力挽回,“黑云不过是求偶方式激烈了一些,而且小白似乎也没有反抗。”
“你说他没有反抗?”颜慎语睁大双眼,“小白那是害怕,这才跑不动了。不行,我要过去看看。”
颜慎语老父亲心态发作,连忙放下酒杯,喃喃道:“马的时间那么短,要是我再拖拉,小白说不定已经被他玷污了。”
谢肆言:“……”
我的时间才不短!
饲养员早已经等在马厩边上,见颜慎语风风火火赶来,立刻把人带了过去。
年轻的饲养员一边走,一边惊讶地向顔慎语复述案发过程:“我真的是第一次见这么离奇的一幕,那么高的栅栏,怎么就直接跳出来了?我远远儿看了一眼,黑云甚至没有一点磕碰,不愧是奥运冠军的血脉啊!”
颜慎语瞪了他一眼,满脸杀气地问:“黑云现在在哪儿?”
“还在小白马厩里的。”饲养员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夸赞黑云一句话。
颜慎语本来气得不行,他还以为自己的小白一定被欺负惨了,毕竟小白体型比黑云小,血统没它厉害,还是一只懒得要命的咸鱼……哪里是黑云那种臭流氓的对手?
结果当他走到小白马厩面前,看清楚里面发生的事情后,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不知什么时候,黑云已经被训得服服帖帖,再也不复之前的狂暴。
它站在距离小白一米外的地方,鼻子吭哧吭哧冒着热气,一副「老子我快憋死了但媳妇儿又真的好凶老子真的不敢过去」的表情,硬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而小白懒洋洋地站在边上,慢条斯理地嚼着干草,连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懒得分给对它。偶尔赏黑云一眼,后者都兴奋得要命,一个劲儿围着它转圈圈。
同样看到了这一幕的谢肆言:“……”
能不能有点儿骨气?
“咳……”颜慎语觉得自己错怪黑云了,明显自家这只比较恐怖。
他有些尴尬地收回视线,对饲养员说:“把黑云带回去吧。”
……
处理完这这一起意外后,颜慎语和谢肆言重新返回酒店宴会厅。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郊区的天空没有光污染,仰头便能看见满目繁星。
宴会厅还很远,听不见嘈杂的交谈声,只有一阵阵蟋蟀声,伴随着彼此浅浅的呼吸声响起。
迎面吹来一股凉风,颜慎语抬手把被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也就是这时候,他发现谢肆言在看他。
颜慎语放下手,主动道:“怎么了?”
今晚冲谢肆言发了这么大一通火,最后却发现是小白更霸道,这一点让他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愧疚地看了谢肆言一眼。
顔慎语本是示好,却不曾想到谢肆言瞬间就躲开了他的视线。他别过脸不去看他,紧绷的下颌线在夜色中留下一个硬朗的轮廓。
顔慎语有些捉摸不透,心道谢肆言难道生气了?
他正想说些什么缓解气氛时,沉默的谢肆言突然开了口。
“如果黑云和小白生了小马,我不想卖掉,我想留下来自己养。”
“啊?”颜慎语怔了怔,“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卖小马了?”
谢肆言神色不复刚才的紧绷:“那我们一起养?”
颜慎语:“……”
“不是,等等,”颜慎语这才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他们会生小马?还是说它们已经了?”
“我是说如果。”
“不行,我的小白才刚成年,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颜慎语说着就转身跑了回去,“我要回去告诉饲养员,让他给小白换一个马厩!”
然而他走得太快,没注意到脚下鹅卵石小径的不平整,身体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顔慎语运动神经好,最近又一直在锻炼,本来这种程度不会摔倒,但谢肆言却很紧张地扶了他一把。颜慎语反而因此失去平衡跌入了谢肆言怀中。
此刻他们胸膛挨着胸膛,鼻息间都是对方的气息。
虽然谢肆言很快就松开了手,但颜慎语却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们最近的肢体接触,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
“已经这么晚了,我不建议你再去找饲养员换马厩。”谢肆言定了定神,这才冷静道,“而且小白住惯了它现在的马厩,你换地方它可能会不习惯。”
颜慎语有些尴尬地点点头,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太大了。
主要是谢肆言突兀提起要和他一起养小马,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又回想起被小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黑云,颜慎语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操心青春期闺女被人骗走,而反应过度的老母亲。
他才不想当这种被讨厌的角色,颜慎语别过脸,闷闷不乐道:“我知道,那不去了。”
“嗯,其实我刚才那只是假设。”谢肆言低沉的声音透着夜色传来,带着浅浅的笑意,“别紧张,人和马一样,抱一下是不会怀孕的。”
颜慎语:“……”
这人是暗示他们之前抱在一起时,自己反应过度吗?
那是他反应过度吗?明明是谢肆言每次都不敢常理出牌,总是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袭击他!
颜慎语瞪了他一眼,凶巴巴道:“感情怀孕的人不是你?”
谢肆言:?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颜慎语:??
“我……”他张口想要辩解,然而对上谢肆言戏谑的目光,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他恼羞成怒地瞪了谢肆言一眼,气冲冲地返回了宴会厅。
谢肆言站在原地,回想起刚才颜慎语脸上的羞赧,一点一点翘起了唇角。
如果刚才他没看错,颜慎语好像是脸红了?
因为他,顔慎语脸红了。
谢肆言心情愉悦地返回宴会厅,当他经过宴会厅外面的花园时,却陡然脸色一沉。
有几个人聚在树丛背后谈论颜慎语。
“顔慎语真难搞,我去了两次都没要到他的联系方式。”
“装什么假清高?不就是一个小网红?我问他要联系方式也死活不给,真以为我非他不可呢?”
“看着冰清玉洁,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
“他不是在拍综艺吗?听说和整个节目组的投资人都攀上了关系,该不会是全都睡了一遍吧哈哈哈!”
“有什么好拿乔的?也就长得带劲儿点。”
“哎,可不只是长相,他今天下午骑马不是也挺带劲儿的?”
紧接着就是几声心照不宣的起哄声,这些心高气傲又猥琐的富二代笑了起来:“不知道他骑在男人身上是不是也这么带劲儿……啊啊——”
男人话还没说完,脸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然后他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其余人慌乱抬头,对上了谢肆言震怒的脸。
那一瞬间,这些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哥仿佛置身于非洲大草原,而面前就是即将捕猎他们的雄狮。
想起父辈耳提面的命勒令,千万不要招惹谢家人,尤其是不能招惹谢肆言。他们在这个圈子里混迹多年,早已知道哪些人能欺负,哪些人万万不能动。
而谢肆言就是万万不能动的那一批。
意识到这点后,其余小富二代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连忙屁滚尿流地离开了。
然而被揍一拳的男人却咽不下这口气。
他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刚才和他一起说荤话的兄弟早已没有骨气地逃走,只剩下脸上的疼痛还在提醒他刚才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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