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节眼神一闪:“这么快就传开了?”
傅铭铎道:“只是小范围。”
姜昭节颔首,不置可否。
傅铭铎看他一眼:“姜总需要不需要我搭个线?我也认识一些供应商,只是不知道材料对不对的上号。”
姜昭节哦了声:“行啊。”
“我知道姜总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我也只是建议……”傅铭铎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姜总你刚刚说可以?!”
姜昭节似笑非笑:“我不能说吗?”
“哦,不是,能。”傅铭铎僵在沙发上,眼神迷茫,好像还有一万字想讲。
姜昭节问:“你要介绍哪些家?先说说看,也许我认识。”
傅铭铎谨慎地报了几个名字,姜昭节都没听过,正待细问,他手忽然一哆嗦,身体一歪,脸色苍白地倒在沙发扶手上。
姜昭节下意识去扶他:“怎么了?!”
傅铭铎有气无力道:“不知道……我不太舒服。”
姜昭节摸了摸他额头,不烫,但出了很多冷汗,立刻高声喊保镖:“我们马上去医院!”
傅铭铎更僵了。
他小心地、虚弱地说:“没事,我可能是低血糖,躺一会就好。”
姜昭节狐疑地打量他:“真的?”
傅铭铎连连点头,姜昭节将信将疑,没等他安顿傅铭铎,夏海安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还连打五个,他不想接都不行。
“什么事,打这么急?”姜昭节只好走到一边。
夏海安很急切,也很兴奋:“易晚音出现了!就在星维楼下!”
姜昭节一阵错愕,下意识道:“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他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请求:“你去哪?我也去!”
姜昭节缓缓回头:“……你不是不舒服吗?”
“那是刚才!”傅铭铎坚强道,“我现在壮得能打死一头牛!”
第19章
姜昭节举着手机,和傅铭铎对视。
傅铭铎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得稳稳当当,压根不像刚刚低血糖过的人:“姜总,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你不要着急。你看我年轻力壮的,让我跟着去,或许还能帮上点忙。”
……这话说的,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啊。
姜昭节都无语了,委婉拒绝:“你是客人,怎么好麻烦你?”
傅铭铎立刻上前几步,真挚道:“怎么能说是客人呢?我一见姜总你就觉得亲切,对我来说就像家人一样。作为家庭一份子,我当然应该尽一份力。”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样耳熟,傅铭铎难不成是去海底捞培训过的么?
姜昭节还想再拒绝,电话那头,夏海安先一步开口:“是傅总吗?姜总,让他也跟上吧,我们已经在你家门口等你了。”刻意重读了最后一句话。
夏海安这是在隐晦地提醒他,保全局对傅铭铎抱有警惕,他和傅铭铎见面,都有不少人守在附近保护他的安全,绝无可能在夏海安不关注的情况下放他和傅铭铎相处。
但易晚音也要抓,夏海安必然亲临现场进行指挥,这种情况下,反而是一起行动更为安全。
姜昭节马上反应过来,抄着手机,面不改色对傅铭铎道:“行,那你跟着吧。”
傅铭铎眼睛一下就亮了,即使尽力压抑,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快乐。
姜昭节生出一点微妙的情绪。
他挂断电话,和夏叔说了一声,带着傅铭铎往外走,余光扫见傅铭铎的姿势,垂下眼睑,掩住复杂的眼神。
——傅铭铎跟在他身侧,浑身肌肉绷紧,一手微微扬起,隐隐拦着后方,视线下意识扫向四周,精神因警惕高度集中,俊美的面孔没了笑容,染上一股如刀锋般冰冷锐利的肃杀。
这是一个保护的姿势。
姜昭节伸手拉开越野车门,和夏海安交换了一个同样复杂的眼神,三人带着保镖坐上车,火速赶往凌光大厦。
……
姜昭节下了车,和傅铭铎跟在夏海安身后,走侧门进入写字楼。
一个做保安打扮的高个男人迎上来,一边打招呼,一边拿眼睛去看傅铭铎。
夏海安极自然地道:“老板接到消息马上就赶过来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高个收回视线:“易晚音在附近转了很久,似乎是在确认潜入和逃离的路线。”
姜昭节意识到这是保全局的人,顾忌傅铭铎在场,就问:“他这是想偷东西还是想藏在我眼皮子底下?他打算从哪个门进?”
一行人走进电梯,高个表情微妙:“他好像准备爬墙。”
……爬墙?
姜昭节有一瞬间的迷惑:“他爬墙做什么?要去几楼,该不会是想窃取商业机密吧。”
来公司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穿书者的首要目标是让他残疾,那不是应该围着他打转,寻找机会对他下手么?怎么易晚音又是往研究院里跑,又是趁他不在绕着公司来回晃悠?
他反复回忆《心尖宠》的剧本,愣是没找出一个和偷偷来公司有关的剧情,难免怀疑易晚音是想躲进他办公室,找机会使用强制技能。
但他的办公室在二十八层,易晚音要是准备爬墙,去八层资料室还靠谱点。
高个果然说:“应该是八楼资料室。公司的技术资料全是本地存储,他可能也没别的办法了。”
星维的机密资料保存方式十分硬核。
曾经有顶尖黑客接了单子窃取星维的技术机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破解掉防火墙,进入资料库一看,好家伙,一份有用的都没,全是基础论文!
他不服气,又想办法侦查一番,才发现甭管他拥有多高的黑客技术都没用,因为星维用的是物理防盗手段——
一根网线不插、一格信号没有、资料传输全靠科研人员互相口述,连发电机都是自备的那种!
硬核防盗,自然只能硬核窃取。
姜昭节走出电梯,问他:“这我知道,但易晚音要技术机密做什么?”
在他身份已经暴露的当下,盗窃技术机密并不能挽回什么,为此冒险非常不智,除非他本来就不是给自己用的。
姜昭节始终相信,以易晚音目前的能力,无法同时蛊惑大量供应商终止合作、消除自身所有痕迹,应该还有其他穿书者在帮他。
这个世界,真是被穿成筛子了。
夏海安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傅铭铎凝视着他的侧脸,目光专注而温柔。
几人前后进入八楼资料室附近一个空房间,不少人正盯着显示屏小声交流。
姜昭节走过去一看,竟是视角比较远的监控画面。
“这是航拍机拍的。”领队解释,“大楼外围的摄像头全部受到干扰,我们怕打草惊蛇,也不敢让航拍机离得太近。”
是易晚音用系统干扰了监控,不好说他会不会关注到附近情况。
领队说完,瞥了眼显示屏,一惊:“动了动了!”
姜昭节转头去看,只见画面中,易晚音向后退了一段距离,有些踌躇地转了个圈,随后助跑、发力、一跃而起,伴随着哗啦一下淌出的眼泪,生生拔起两米多高,轻而易举拽住二楼防盗窗栏杆,边哭边踩着极少数着力点,蹭蹭蹭向上攀爬。
他的姿势非常奇怪,背上背了个大工具盒,屁股不自觉向上翘着,手脚并用攀住墙面,一弹一弹地向上前进,速度不比在地面上走路慢,活像洋辣子成精。
姜昭节一时失语,半晌道:“他这个姿势……我记得他尾椎骨裂还没好。”
夏海安嘴角抽了下:“是没好,那次磕在倒沿边上,伤得比较严重。”
难怪边爬边哭,骨裂没好又这么发力,应该很疼。
姜昭节缓缓道:“他还是挺有毅力的。”
有毅力地自投罗网。
因为易晚音一家下午的拜访,保全局将特殊仪器全搬进星维,还联络了兄弟单位打配合。这会仪器早被移动到八楼,已经开启有一段时间,兄弟单位正待命,随时准备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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