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
“我听奕遥姑娘说你是她师弟,可你又说你不是栖轩的徒弟,只是有点儿好奇,展兄能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是不是师徒吗?”
“当然不是。”展凌笑道:“我和栖轩不过就是个同行,不过我是外科医生,他是中医,现在我跟他在一起也是学术讨论,算不得师徒教导。”
他说着,顿了顿,又自嘲了一声道:“不好意思,有些词儿你怕是听不懂,是我……”
“如果我说,我都能听的懂呢?”
第127章
这话出口, 不只是展凌, 就连贺宇帆也跟着一个激灵, 原本被酒精麻痹的思路也尽数清晰了起来。
时间在两人的对视中延长, 沉默伴随着一股似乎随时都要爆发的错觉在空气中慢慢散开。
许久, 展凌才终于摇头, 用一种自欺欺人般的语气轻声笑道:“贺兄你这笑话说的有些吓人了。”
“可我根本没说笑话。”贺宇帆一脸认真锲而不舍道:“虽然我对你们那行当不太清楚, 但是我看过电视啊, 手术刀无影灯,还有什么镊子钳子的, 我说的对吗?”
他一口气说完, 展凌原本还算是强撑淡定的脸色, 顿时就变得不淡定了。
沉默的气氛再次在两人间蔓延开来,直到夜里的凉风扑面将人吹了个激灵, 展凌才终于按了按额头,有些纠结道:“你来之前是哪年?”
“17年啊。”贺宇帆说:“而且穿越的没有一点点防备,我前一天还在写小说,睡了一觉睁眼就已经到这儿来了。”
展凌点点头,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猛的愣了一下, 双眼一瞪道:“你在那个世界也叫贺宇帆?”
贺宇帆点头。
展凌继续道:“那你是个写小说的?还挺有名?”
贺宇帆咧嘴一笑:“不才,抬举了。”
展凌没跟他客套什么, 只拧了拧眉, 又跟着问了他穿越的具体时间和他本人生活的城市,直到所有都确定之后,才深吸一口气道:“我穿越的时候是你死的第三天, 你被送去我们医院抢救无效,是过劳死,当时还引发了一阵关于小说作者的健康问题讨论。结果你刚死没多久,我出门买宵夜的时候也给让车撞了。”
贺宇帆表情不变,哦了声道:“所以你也死了?”
展凌沉痛点头。
只是这动作进行了一半,他又突然抬眼重新对上了贺宇帆的双眼,眉头一挑,满脸不解道:“我告诉你你死了,你为什么不惊讶啊?”
“我为什么要惊讶啊?”贺宇帆打了个哈欠,摊手笑道:“死后穿越不是很正常的套路吗?要是你跟我说我没死,说你穿越前还见着我了,那我才是真该惊讶一下了。”
展凌:“……”
他突然想握着自己老乡的手发自内心的夸上一句——
真不愧是写小说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真的太久没遇到能听懂自己所用词汇的人了,展凌和贺宇帆两人这一夜是越聊越激动,越说越兴奋。
贺宇帆知道了展凌来这儿已经五年有余,虽说什么金手指都没有,但医学方面用自己的功底加上栖轩的教导,也能算的上是小有所成了。
与之相同,展凌也明白了贺宇帆的乌鸦嘴能力。虽然两人开玩笑的说弄个电脑的情况并未成真,但也不耽搁前者对他这种奇怪金手指的好奇就是了。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过了多久,等回过神儿的时候,天边已经亮起了一片微光。
贺宇帆一手搭在展凌肩上,一边像是个醉鬼似得给人说着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所见所闻。对方听着,也回揽着他,时不时点头赞同的应上两句。
当桓承之酒醒出门,发现贺宇帆不在自己屋里又闻声寻来时,看到的就是那两人抱成一团的“哥俩好”的景象。
桓承之:“……”
这感觉真的很复杂。
他对贺宇帆的信任度是很高的,既然对方没有给他说分手,那就说明人也绝对不可能红杏出墙。
可现在这幅场景……
桓承之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已经蔓延到脑子里的怒火压回腹中。
只是他强行冷静了,一旁却是一道银光闪过,伴随着一个极度不冷静的声音道:“展凌你这个畜生!我昨儿晚上叫你那么多次你都不来,合着是在这儿勾引我朋友?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们的孩子吗!你……”
“你一大早的能不瞎喊吗?”
展凌一手将栖轩甩过去的那根银针接住,一边按着额角起身向他走去,口中应道:“昨天夜里我一直在这儿守着,你睡得呼噜声震天,一声也没喊过我行吗?还有我和宇帆只是朋友,你别想太多。”
栖轩闻言眉头一挑:“话本里男人在外面儿欺男霸女的时候,可都是这么跟正室说的。”
“但你也不是我正室吧?”展凌无奈的把人往门里推着,一边嘱咐道:“先去多穿些衣物,刚醒酒不好吹风,再染个风寒,该担心的就还是我了。”
栖轩撇嘴,身子倒是软在人怀里,被乖乖推回了屋中。
两人走后,此时院里也只剩下了贺宇帆和桓承之二人。
对视一秒,前者伸出双手开口笑道:“你来接我回房?”
“我来捉奸在床。”桓承之摇头应道。
这话的内容说的很愤怒,但语调却带着笑意,完全是没有半点儿生气的意思。
上前一步用习惯的姿势将贺宇帆打横抱起,又低头看了看那双已经有些睡意的凤眼,他低声问道:“你不觉得该给我解释一下?”
贺宇帆点头,简略的应了声道:“展凌是我老乡,具体的等我睡醒再跟你说。”
桓承之在听到“老乡”这个词儿的时候猛的愣了一瞬。只是对方说等醒了再说,他便也没去多问。
回房的路程还有一段,在路过主屋的时候,他忍不住又问了句道:“看刚刚栖轩那个样子,会不会有些不妥?”
“无所谓。”贺宇帆摇头道:“他们不是道侣,甚至连恋人都算不上。昨天展凌跟我说了,别说上床,他俩连嘴都没亲过。就栖轩发疯的时候喜欢瞎叫,等不闹的时候又好像半点儿这方面的意思也没有的。”
桓承之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那栖轩说的儿子……”
贺宇帆笑道:“就是门口的那棵杨树。因为是展凌陪他一起栽的,就被他一直叫儿子了。”
这么一说,桓承之也总算是安心的点了点头。
贺宇帆又打了两个哈欠,眼睛呼扇两下就慢慢闭了起来。
将人一路抱回房间放在床上,又低头在人唇角印了一吻。桓承之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盘腿在人身旁坐了下来,闭眼开始了一天惯例的调息。
许是因为昨天闹得太狠,夜里又一夜未睡。总之贺宇帆这一觉直接持续了三四个时辰,才终于慢慢醒了过来。
此时已至正午。
他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桓承之也正好从外面儿进屋。见人醒了,他快走两步到了床边儿,低头亲了亲贺宇帆的唇角,才轻声道:“没睡醒的话就再躺一会儿,刚刚栖轩酒醒叫我们过去,说那秘境要等一周之后才会出现,所以现在没必要着急。”
“我知道。”贺宇帆点头嗯了一声。
在小说里狗蛋遇到神医之后,是花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去完成神医所下的题目,杀了怪物回来,秘境才刚刚开启。
现在他们相当于直接跳过了“入门题”,那要等秘境,自然也需要些日子了。
这都在预料之中,倒是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预料之外的则是……
贺宇帆伸手从乾坤袋里摸着那打宣纸,一边对桓承之道:“我觉得我好像,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想错了。”
桓承之不解:“什么意思?”
“就是我刚来的时候告诉你,这个是狗蛋一个人的故事副本。结果昨天我和展凌聊了一夜我才发现,明明又是个串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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