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珠和他大哥那儿就有趣鲜活了,整日饮酒玩乐,孩子都丢给大郎照看,或是又撵了黎大郎多出去玩,过年了跟着京里一众少爷们玩乐,连赌钱玩骰子都行。
“换做旁人我不会劝你玩这个,你从小就老成,就算是玩也有克制,而且成年了,知道什么好坏,玩一玩别赌太大了。”黎南珠说。
过年小赌怡情,黎南珠以前在昭州时,年少什么都赌,赌今日谁抄书,赌他的马球输赢,连夫子今日跨左脚进门还是右脚进门都赌。
黎王爷说:“你二爷爷那时候胆大包天,还赌我会不会揍他。”
“大过年的不能揍孩子。”黎南珠当即跟在旁边笑的历延年很正经说:“我没挨揍。”
历延年点头,“大哥疼你。”
“那是自然。”
大宴会多是客气寒暄,小宴会就是家宴,先帝几个皇子发落了一圈,到现在就十二皇子显出来,因此小家宴也没多少人。
信四也坐在其中。
说起以前旧事,十二手不规矩,在桌子底下捣鼓,信四:……
“你那时候什么样的?你跟我说说。”十二好奇死了。
信四想了下说:“主子打赌有输有赢,有一次我七天不用写作业,全都是主子帮我写的。”
“!你连黎南珠都能骗过去?”十二不信,他未婚妻看着老实巴交的,“黎南珠知道吗?”
信四老实脸说:“那是我运气好,不是故意设计赢的。”
十二信以为真,当即说:“打赌就是靠运气的。”
两人在这儿咬耳朵嘀嘀咕咕,黎南珠在上头看的一清二楚,扭头小声跟历延年打赌:“你信不信,你十二叔又要被骗了?”
真是被卖了还要帮信四数钱。
历延年点点头,同款小声:“我信。”
太皇太贵妃一看这满室的小夫妻,是恨不得回自己宫里玩乐,看都不想看。黎王爷也有点想妻子了,好在过完年,他就回去了,以后哪里也不去了,就在家里陪妻子。
这夜酒酣,夜宴散去。
黎南珠洗漱过,坐在床上,脸颊发红。他看着历延年,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历延年吓的不敢上前。
“阿叔?”
“你过来。”黎南珠招手。
历延年便前往。黎南珠让坐。历延年就坐。
两人穿着明黄色的里衣——现在成帝后了,衣服规格都升了,是丝绸的,滑溜溜。寝殿有火龙,黎南珠热,系带松开,露出锁骨来。
“年后我大哥要回去,这次回去后,可能以后就不来了。”黎南珠道理都知道,“他年纪大,大半辈子替我操心,我现在安稳了,有家有孩子,你人也好,他放心了。”
昭州离京里太远了,一南一北,走来一趟是真的旅途劳累。
历延年嗯,他知道阿叔还有别的话要说,不敢轻易开口,像是怕他开口,阿叔鼓足的勇气,就被他的话冲散一般。
可以说,历延年也很了解黎南珠的。
“我们以后就是一个家了,我不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和你睡在一张床,每天举止亲密,同吃同睡,没说清楚,我心里做不到,像是我吊着你,尤其是知道你对我的心思。”
黎南珠说到这儿,紧张的舔了下唇。
“那什么,我们试着谈恋爱吧。”
“你亲我一下,我感受感受,要是不排斥,咱们继续谈,要是排斥了——”
黎南珠还没想好,当初是药物下做的,他没什么恶心想吐反应,回想起来当时状态有种‘我是畜生’、‘好爽’反复跳。
历延年紧张的攥了手心,他也一瞬间喉咙冒烟,有点干,又想刚才洗漱过,也刷了牙,宴会上喝了酒,但回来就喝了解酒茶,还如厕,都是干干净净的。
“亲吧!”黎南珠扭头过来,“你别紧张。”
其实他自己也挺紧张的。
搞成了这样,现在古古怪怪的。
历延年没有举动,而是忐忑问:“若是不好呢?”
黎南珠:“……你把我问倒了,我总不能吃药,这个伤身,你也不许吃。”想也没想就知道历延年想干什么。
“不行就慢慢培养习惯,每天亲,多习惯习惯就好了。”
历延年心里一动,凑过去轻轻的——黎南珠吓了一跳,本想本能往后撤,但硬是压住了,整个胸膛心跳的好快,砰砰砰的,他慌乱的闭上了眼。
嘴唇上温热,柔柔的,一吻。
分离后,两人都不说话,静静的屋内,像是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黎南珠舔了下唇,嘴硬说:“有点快了,再来一下。”
历延年都不敢笑,那颗紧张的心一下子安稳起来了。
再亲了下,这次贴贴离开时,黎南珠舔了下对方的唇,历延年整个人都僵住了,而后也……
帝后新年晚上就练了接吻。
之后日子忙碌,过的飞快,到了元宵节还是红豆小糕一岁生辰,两只幼崽换上了百家衣——大嫂亲自做的。
黎南珠说:“穿这个好,平平安安的以后不生病,我小时候就穿,也是嫂子做的,后来长大身体壮的跟小牛犊似得。”
这个黎王爷亲证是对的,点了点头。
“从小就淘气,爬树下河,弹弓打靶子,后来还爬到房顶上,再大一些就遛狗骑马玩,整日跑的飞快,乐淘淘的就不见忧愁。”黎南漳摸摸小糕软软的头发,老二身子骨随着历延年了,他操心老二,这会慈爱说:“穿了百家衣,咱们身子以后越长越结实。”
红豆在旁边抡着两个胖乎乎胳膊,是虎虎生风的像大鹅子。
黎南珠:……这孩子真随他了。
袁修送了两对镯子,镯子上是梵文,都是祝平安健康的佛语,材质也不是金的,是檀香木做的,打磨的滑滑的,一字一字都是袁修在山上是亲手做的。
他摸着两个孩子头发,最后是一笑,笑容里豁达释然不留遗憾了。
再后来年结束了。
大历的元和时代结束,端宝元年开启了。
袁修出宫时,孤身跟儿子道别,说:“周家伏诛,你父亲大仇报了,我一生无能,没法替他报仇雪恨,虽是住山上清修,可是心中罪孽滔天,杀心不断,并没有什么佛性。”
“红尘旧事一直断不了,也不想断。”
“以前就两桩心事,如今都了结了。阿年,若是我没了,你不要伤心,我想你阿父想的太久了,早该下去陪他的,这是喜事,你把我同你阿父葬在一起吧。”
历延年眼眶红了,几度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在父亲笑意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我知。”声音沙哑。
袁修后来走了,是山上老妈妈的儿子接的,一辆朴素的马车,驾着车出了皇宫,离了京城,去往竹林峰上。
黎南珠那时候陪红豆小糕玩,是捶了捶腰,吓唬两个,“一到三岁就送你们去幼儿园!你们爹快扛不住你们精力了。”
咋小孩子精力这么旺盛呢。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一扭头就看到历延年眼眶泛红,黎南珠顿时竖眉头,“谁欺负你了?”一想不对,历延年现在当皇帝了。
但皇帝也有被言官怼的。
历延年抱着阿叔,紧紧的,黎南珠扭头先看,床上他的好大儿红豆小糕正呲着为数不多的小米粒牙傻乐。
黎南珠顺了顺历延年的背。
“父亲走了,他说,若是去了,要我把他同阿父埋在一起。”
黎南珠心里咯噔一下,袁修说这样的话,那就是了无生趣,没什么活下去的意思了——
他想了又想,什么客气安抚的话多得是,但最终说的是:“父亲觉得这般是幸福吧。”
每个人理解想要的幸福都不一样。
“我只有阿叔了,幸好我还有阿叔……”历延年喃喃道。
黎南珠心口便一疼,想到那个梦里,历延年在意的亲人都离他而去,只有历延年背负骂名误会在世间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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