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妈儿子开的门,是个憨厚老实的汉子,见贵人衣着,只点头哈腰问好,瞧着怕生。
历延年温声说:“我们来找清修居士。”
“请、请,贵人请。”
门敞开了,里头人也听闻声出来。
黎南珠张口便喊:“父亲!我和年年成亲第二天来看看您。”
把袁修叫的愣住了,过了几秒,脸上露出笑容,叫两人进屋。
“正堂是佛堂,我平日住在西厢,东厢空着,你们住东厢。”袁修安顿两人。
信四带着东西搬到院子中,有人去东厢铺床,有人去收拾,黎南珠带的都是素食点心,还有一些布匹、蜡烛、油、盐、茶这些,这类东西交给老妈妈收拾放厨房。
“我这里一切都好,下次不用带这么些。”袁修道。
黎南珠说:“我和年年来看望父亲,带什么都不会累的。”
“有劳了。”袁修点点头,目光看向儿子,说:“好了些。”
“父亲,我现在身体无忧,您别太记挂我。”历延年道。
说了会话,袁修话不多,历延年话也不多,于是整个聊天都是黎南珠再说,他知道了袁修居士每日要念经礼佛做功课,早上一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就是看书。
日子过得清闲——黎南珠想,把他放在这儿得憋死。
太无聊了。
中午老妈妈做的素饭,一盘葱花炒老豆腐,一盘炒白菜,还有一盘酱香茄子,听说这些菜都是老妈妈和她儿子种的,就在后院出去,有个一亩地。
平常吃菜不用买,自给自足。
“清淡口味也不知你们习不习惯。”袁修道。
黎南珠说:“年年爱吃这个,我虽然喜欢重口一些,但偶尔尝尝素菜,别有风味。”老妈妈烧的菜卖相摆盘不如宫里,但吃起来还挺香。
也有可能是爬上来饿了,反正黎南珠吃了三碗柴火焖的饭。
吃完饭,袁修要去做功课,让两人自便。历延年便邀请阿叔出去走走看看风景,两人出了门,黎南珠看了会小孩。
“阿叔怎么了?”
“你和居士一样,静水流深的性子,温温热热的,跟你相处很舒服。”黎南珠现在回想起来,小孩性子不鲜明,不是大起大落,就跟温水一般,偶尔他逗过了,才有些波澜。
历延年笑了下,黎南珠就说:“听出我在夸你呀。”小孩还聪明,有着灵敏的直觉。
又说:“之前我回来去你宫里找你玩,你还跟我装霸总。”
小郡王说到这儿,怀念的啧了声,扭头看小朋友,“你霸总起来也挺帅气的。”
“这又是夸你。”
历延年走在阿叔身旁,情绪随着阿叔说话也跟着上下,他说:“那次不是故意冷淡阿叔的,我不想阿叔牵连其中。”
“阿叔,你不觉得我无趣就好。”
黎南珠侧脸捏了下小孩的脸颊,“逗你我最开心了。”
同小孩相处就是很自在,他一直做的自己,不管是无理取闹,还是撒泼耍懒,亦或者有时候脾气不好耍了些手段,他不藏着掖着,小孩知道了只会全心全意信赖他,他就是正义的一方。
登到了一半,前面都是树木杂草,没路了。上不了山峰,两人站在一处观山远望了会,便溜溜达达下来。
只待了半天,黎南珠就觉得无聊了,逮着送茶水的老妈妈聊了会天,听着农家事,比如老妈妈这个儿子是个鳏夫,死了媳妇也没孩子,之前一直跟弟弟一家过日子,现在跟她在山上过活。
“……人木讷了些,不过干庄稼活一把好手,力气大,后院的菜地就是他来帮我后开垦种出来的,吃的菜新鲜水灵,居士也爱。”老妈妈说。
黎南珠便夸菜好吃。
老妈妈儿子确实老实,不过老妈妈很聪明,还知道给上一任小厮上眼药——小厮在的时候,偷奸耍滑嫌苦嫌累不种菜,她儿子到了后,母子俩干活干的好,主家掏银子雇他们很值。
也确实不错。不过这个得看长远了。
“清修居士在此清修,一些外务辛劳你们了。”黎南珠想了下道:“做好了,不会亏待你们的。”
老妈妈笑容更甚,就差发誓说不会慢待居士。
等老妈妈走后,黎南珠躺在炕上,京郊外山上冬日冷,盘炕那热乎许多,还敞快大,小郡王在上头打滚瞧着稀奇,见年年回来,说:“这炕好大啊。”
阿叔如稚子一般可爱。
历延年心想。
夜里两人早早入睡,明明是五月的天,可半夜真的冷,黎南珠拉着被子,迷迷糊糊问:“年年你冷不冷?”他想到小时候一入秋,年年被窝就是冰冷,捂不热的。
顺势把手就塞到隔壁被桶了。
历延年浑身僵住,结巴说:“不、不冷。”
“瞎说,明明一点热乎气都没有。”小郡王便掀开被子,很是自然的把自己滚到了小太孙被桶里,“睡吧。”
两个人睡一个被桶显然要暖和许多。
历延年都不知道如何睡,他浑身紧绷绷的,阿叔贴着他,呼吸都是阿叔的味道,最后太孙是默念着佛经,消了心中欲望。
第二日一大早,两人陪袁修用了早膳,又说了会话,便下山了。一路平安没什么意外进了京,此时正好晌午过去些,途径黎王府大门,黎南珠便想回家。
历延年什么话也没说,跟了上去。
黎王爷见弟弟回来愣了下,而后是满面笑意喜色,让府里厨子做饭,要老李伺候。弟弟爱吃老李做的饭。邹氏也出来迎,见南珠和太孙空手穿着骑装回来的,便知道缘故。
“宫里来话,说你们去了京外,三朝回门我想着可能要拖一拖,反正都是自家人,不着急,你们去山上要紧。”邹氏道。
黎南珠才想起来还有三朝回门这事,扭头问年年知道吗。
“我记得,不过昨日耽误了,今日想先同阿叔回宫,明日在正式登门。”历延年说完,又道:“阿叔今日想回来,大哥大嫂肯定高兴,阿叔也高兴。”
所以空手没带回门礼这些礼节,历延年便放在一旁了。
阿叔开心最重要。
黎南漳听太孙说此番话,是心里敞快高兴,这会也不像之前嫌七嫌八了,是看历延年略看顺眼些。邹氏邀了大家伙进去坐说话。
已经过了午食,黎南漳同夫人吃完了饭,等饭菜上来功夫,黎南珠说先洗漱换衣。
“你去吧,你和延年的衣裳都备着,就在你院子里。”邹遖峯氏道。
黎南珠往自己院子一去,什么都没变,就是多了一个衣柜,里头放着合历延年身形的新衣裳,两人没泡澡,就简单擦洗擦洗,回头晚上泡。
“干脆住一晚明日就当回门了。”黎南珠懒得回宫折腾了。
历延年想了下,说:“阿叔,我还是想回宫,明日一早送礼一起回来。”
“……”
“阿叔生气了吗?”
黎南珠有意逗小孩,就说:“我要是不乐意今天回去,非要住一晚呢?你是留下还是回去?”
“留下。”历延年想也没想先给了答案,又仔细说:“三朝回门礼节,本因我去山上看父亲错过一日,我想着于礼不合,怕外头知晓以为我轻视阿叔,明日回门定当要重之。”
黎南珠:“知道了,听你的。”
“吃完饭歇一会就回宫,明日再来。”全了小孩要重视三朝回门的心。
一会吃饭时,摆在正院。黎南珠一说等会回宫,黎王爷先不乐意,邹氏一想,便明白其内理,拍了丈夫,说:“明日庄重些。”
“对,也是。”黎王爷松了口。
黎南珠就嘎嘎笑,说:“哥,你这是怕我嫂子生气,口风转的呀。”
“没大没小的臭小子。”黎王爷气得吹胡子,不过眼底都是高兴。这嫁没嫁出去,弟弟都是他弟弟,没变。
黎南珠与历延年在王府用了午膳,歇息了一个时辰,便骑马回宫,之后就是收拾备明日回门礼,这些黎南珠不操心,历延年早早问过礼仪监,早备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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